蘇墨的突然發言讓原本熱鬧的聚餐氛圍立刻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狀態，王詩情的憤慨之情逐漸在臉上浮現——畢竟，這是實打實地在質疑他的文憑真實性啊！
“我男票……我男票也沒說他是加州理工的吧？”王詩情的語氣帶著點情緒，不過蘇墨的反應還是相當平靜的：
“加州大學單獨作為術語一般指的是一個由十所公立大學組成的大學行政係統，像是加州很有名的伯庫利大學，以前就是加州大學伯庫利分校。但是現在國內一般說加州大學，指的是加州理工學院。或者說……你男票說的加州大學是伯庫利？”
“我……”
麵前的蘇墨顯然對加州的大學體係了如指掌，王詩情聽著自己都有些心虛，於是便杵了杵一旁不說話的男友喬斌。
“加州……加州理工近幾年才開放了哲學係，可能你不知道吧？”喬斌微笑。
“哦哦，原來如此，也許是我記錯了，”蘇墨微笑著點了點頭，“那按照這麽分的話，哲學係應該是被分在文學部對吧？”
“對的，我們係是文學部新衍生出來的一個專業，學的是泰勒斯的古代樸素唯物主義……”
“可是……加州理工根本就沒有文學部呀？”
蘇墨不緊不慢地說道。
“啊？！”
喬斌頓時人都傻了，一臉震驚地望著蘇墨，冷汗直冒的他一直支支吾吾，先前那從容不迫的氣度和優雅的談吐蕩然無存，完全沒辦法給蘇墨一個完整的答複，就在這個時候，王詩情突然發作了。
“班長，你把這個同伴喊來是什麽意思……故意過來拆我的台嗎？既然是同學聚會，難道大家就不能高高興興地聊聊當年的美好回憶，一定要鬧得彼此都不愉快才行嗎？”
江月綾一臉訝然地注視著幾乎快要哭出來的王詩情，她沒想到她居然能厚著臉皮說出這樣的話來，“硬要說的話，咱倆以前倒也沒什麽美好的回憶吧？”
“看吧！我就知道你還在對我懷恨在心！你是不是一直都覺得，當初班上那些傳紙條罵你，在黑板上寫大字罵你，偷走你試卷，在你筆記亂塗亂畫的人，都是我唆使別人幹的啊！”
王詩情不發作的時候還是個溫文爾雅的淑女，一發作簡直就像是個自爆手雷，把原本想要勸服兩人坐下來和氣聊天的其它同學全部震住了，場麵一度變得十分難看。
而蘇墨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月綾在以前還曾經被人這樣給欺負過，頓時又在默默地為月綾心疼不已。
就在場麵上的氣氛一觸即發，即將崩壞之時，江月綾卻在這個時候微微笑了笑，“我……沒這麽覺得啊，我在高中確實是個很討人厭的班長吧。”
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江月綾的身上，她微微低著頭，一邊切著盤子裏的牛排，一邊吃著，一邊說道：
“我念高中的時候，檢查作業和背書從來不會放水，也不會借別人抄作業，管紀律的時候隻要誰說了話就會記名字，班上有誰帶了手機也會第一時間報告給班主任，絕不能旁觀任何人在考試中作弊……”
“大家在背後說了我很多壞話，這我也是知道的。用現在的眼光回頭看過去，有的做法確實還挺傻的吧……因為我當時隻想著班長的職責，既然當了班長就有義務對班裏的人負責，讓大家都能維持一個好的課堂紀律……諸如此類。”
“不過，今天突然跟大家說這些，也並不是想跟大家道歉，因為我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有哪裏做錯的地方。”
江月綾清了清喉嚨，而後又大聲喝道，“如果因為盡職盡責，做好本職工作而被人嘲諷，遭人鄙視的話，那絕對不是我的問題，而就是你們的問題，是這個世界，本身就有問題！”
江月綾說著說著手就放在蘇墨的大腿上掐著，似乎是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獲取勇氣，在江月綾發完演講後，蘇墨第一個率先鼓起了掌，而後陸陸續續地大家也跟著一起鼓了掌，甚至還有人起哄道“都是世界的錯”，氣氛頓時變得快活而熱烈起來，王詩情並沒有搞懂當下發生的狀況，隻是悶著頭望著餐盤裏的食物不說話，一旁的喬斌和她搭話她也不怎麽搭理了。
至於江月綾，在發表完這些演講後，忽然感覺到極度的羞恥，整個人都瑟縮成一團，蘇墨和她搭話她也隻是搖搖頭，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我……我在說什麽啊喂！
我到底是在聊什麽東西，才會忽然聊到這樣的話題來了啊！！！
江月綾在那羞恥了許久，終於才回過神來，拽著蘇墨的風衣袖口，指著桌上的餐盤，蘇墨趕緊切好牛排，送到她嘴裏。
“你剛才很勇呀……那都是你的心裏話吧？”
江月綾點點頭，帶著點小小的驕傲低聲哼唧道，“超爽的！”
月綾在高中時遭受的聯合抵製，在當時的她自己看來似乎並不是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她自己也有了被抵製的覺悟，是以這些同學，乃至王詩情，都沒有對她造成什麽心理陰影和傷害。
但是，硬要說的話……
同學聚會結束後，蘇墨和江月綾剛出餐廳門口，忽然被人從後麵叫住。
叫住他們的是一名小小的女生，同時也是月綾的高中同學。
“班長，剛才人太多沒辦法跟你說些什麽，但是……我想對你說的是，我其實……一直，一直都很感激你在高中做的事情。當時我同桌總是考試作弊，每次抄出一個好成績就在班上炫耀。
“我很生氣，感到很不公平，我腦海裏想到的是，如果她一直這樣顯擺，雖說高考會原形畢露沒錯，但她會因此有一個被大家認可的高中生活，老師們喜歡她，同學們尊敬她，她會有很多朋友。哪怕高考失利，大家也隻是覺得她發揮失常而已……”
“但是……但是又不敢跟老師說，怕老師以為我是嫉妒別人，會罵我讓我管好自己的事情再說，因為我本身成績也不好……”
“但是那個時候班長你站出來了，”女生拉著江月綾的手說道，“幸好當時班長你站出來了……不然的話，我整個高三，肯定一直都會被這件事困擾著吧！”
回學校的路上，月綾的臉上簡直要刻著大寫的開心兩個字，蘇墨甚至能在和她手牽著手走著的過程中聽到她哼著小曲兒。
“被人感謝了，就這麽值得高興嗎？”
“那……那當然！”江月綾興奮道，“我還以為我在高中時一直都是個人見人恨的土婆娘呢。”
“誰敢這麽說你，我去揍他。”
“你就算了……到時候肯定是被揍的那一方，到時候我還要照顧你。”江月綾微笑道，“我偶爾其實還是會因為高中的事情感到一點小難受的。”
江月綾並不怕敵人的威脅，她害怕的和難受的隻是不被人理解，這也是她上了大學忽然變得自閉的重要原因。
所以說，突然知道原來有人站出來支持她，這種心情自然是蘇墨體會不到的。
“怎麽樣……參加同學會果然很有收獲吧？”
“嗯……”江月綾笑著點點頭，“不過以後應該就不去了。”
“為什麽，怕尷尬嗎？”
“倒也不是……”
江月綾蹦跳著轉身到蘇墨麵前，一把掐住了蘇墨的臉頰。
“主要是擔心，後麵再去的時候，不知道你會用未婚夫還是用什麽奇怪的稱呼來形容我們倆之間的關係……”
“硬要說的話，我本來就是你的未婚夫啊……你忘了你媽媽騙我簽了一個入贅協議——”
“不要！再提！那件事了！”
現在月綾經曆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前世依梨經曆的一切，已經不是蘇墨所知曉的事實了。在蘇墨的印象裏，前世依梨極少提起自己高中前的往事，能夠映入眼簾的朋友也就隻有小瑩子一個人。
現在壞依梨、小柔和月綾的高中同學蘇墨都大致認識了一些，除了壞依梨之外，小柔和月綾的高中生活過的似乎都不太順，考慮到壞依梨是前世依梨的反麵，蘇墨大致上也能想象出前世依梨過去的經曆。
被欺負肯定是有的，而且還是因為對不公正現象站出來之後受到的欺負，此外也沒有人給予她支持和幫助。
本來蘇墨是完全想象不出來前世依梨替人站出來表現出的形象的，不過蘇墨也已經見過小柔在高三時的表現，他也不會有那麽強烈的違和感了。
依梨呀……
蘇墨深吸了一口氣，快步追上大步走在前麵的江月綾，從後麵抱住了她。
“喂喂！你幹嘛……大街上突然這樣，害不害臊啊？”
江月綾極力推搡著蘇墨，蘇墨卻始終不肯放手。
“就讓我多抱你一會兒啊，過年這段時間我就抱不到了。”
“誰、誰說那個時候抱不到了……我、我過年去的。”江月綾溫聲道，“我過年會去白梅縣的，去見你。”
“真的嗎！你家裏人已經答應了？”
“我隻是說去依梨家串門，別的也沒說……”
“那也挺好！”
蘇墨顯得十分開心，把月綾抱得更緊了些。
“喂喂……你不要忘了正經事啊！我去你們家隻是為了見家長的，你還得告訴我你爸媽喜歡什麽東西，我到時候帶過去……”
“這個，不特意見家長也沒關係吧……”蘇墨溫聲道，“你的身份不是依梨的同學嗎，送東西到我家不會有些奇怪。”
“啊……也對，”江月綾忽然有些落寞道，“依梨才是你的女朋友……我連屁都不是。”
“你怎麽屁都不是了……別妄自菲薄啊！”
“那你的意思是我是個屁咯！”江月綾被安慰之後忽然變得更生氣了。
不過，這一次兩人並沒有因為這次的拌嘴吵起來，而是彼此對視著，然後……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今年蘇墨他們回家比去年要早上很多，因為小柔沒有了高三的學業壓力，但是在回家之前，小柔還特地拜托蘇墨同她一起逛了商場，去年是高三學生，空手回家還能說得過去，今年已經是大學生了，有了一定的時間和自主能力，小柔打算給蘇爸蘇媽準備一些禮物。
“我說……小柔，今天真的不用我出錢嗎？”
“不用，我攢了很多錢，就是打算這個時候用的……”路小柔向蘇墨展示了自己塞得滿滿當當的小錢包，“而且，這裏麵的錢，也基本都是蘇墨哥哥的。”
雖然小柔還是一如既往地懂事，不過蘇墨並沒有很開心，相反他顯得很不高興。
“那你的意思是，我平時給你的生活費，你又沒怎麽花是吧？”
“不是的，那是……”小柔支支吾吾地解釋道，“是因為平時和蘇墨哥哥一起吃飯，蘇墨哥哥總是幫我刷卡……還有，月綾姐和小柔姐也會給我買東西送我，所以到最後自己花錢的機會都沒有了，至少這次買禮物的話，我是想自己出錢買的。”
“總覺得好像遇到過好幾次這樣的場景……”蘇墨盯著小柔看了許久，小柔依然在強裝鎮定，抿著唇，一臉認真地盯著蘇墨。
“好吧……那就隨你啦。不過不準買毛線球織手套或者圍巾了，那個雖然能展現心意，但是比較花時間。”
“不可以嗎？”路小柔顯得很委屈，顯然手織物是被小柔考慮在內的。
“當然不可以，你如果花時間織東西的話，就沒時間陪我了。”
蘇墨微笑道，“你把時間多留給我，陪在我身邊，那就是對我而言最好的禮物了。”
路小柔滿臉羞紅地看了蘇墨一會兒，而後便轉身望向琳琅滿目的貨架。
小柔現在財力有限，能買的東西是精品店的一些小玩意，衣服什麽的她一方麵自己財力支撐不了，一方麵也擔心自己品味不夠，就暫時不太考慮。
“不過，精品店的這些東西，叔叔阿姨可能也不會很喜歡吧……除了手織物之外，我實在是想不出來什麽特別好的適合送給長輩的東西了。”
“也不一定啊，你看看這些帽子，手包之類的，不行嗎？”
“這些都是年輕女孩會買的東西，阿姨應該不會喜歡吧。”
“是嗎？我倒是覺得這個應該沒什麽年齡限製吧……”
“不過，也可以在精品店這邊先看一看……”路小柔微笑道，“我也不隻是要給叔叔阿姨帶禮物，還有其它人的禮物。”
“還有……其他人的？”
“我男票……我男票也沒說他是加州理工的吧？”王詩情的語氣帶著點情緒，不過蘇墨的反應還是相當平靜的：
“加州大學單獨作為術語一般指的是一個由十所公立大學組成的大學行政係統，像是加州很有名的伯庫利大學，以前就是加州大學伯庫利分校。但是現在國內一般說加州大學，指的是加州理工學院。或者說……你男票說的加州大學是伯庫利？”
“我……”
麵前的蘇墨顯然對加州的大學體係了如指掌，王詩情聽著自己都有些心虛，於是便杵了杵一旁不說話的男友喬斌。
“加州……加州理工近幾年才開放了哲學係，可能你不知道吧？”喬斌微笑。
“哦哦，原來如此，也許是我記錯了，”蘇墨微笑著點了點頭，“那按照這麽分的話，哲學係應該是被分在文學部對吧？”
“對的，我們係是文學部新衍生出來的一個專業，學的是泰勒斯的古代樸素唯物主義……”
“可是……加州理工根本就沒有文學部呀？”
蘇墨不緊不慢地說道。
“啊？！”
喬斌頓時人都傻了，一臉震驚地望著蘇墨，冷汗直冒的他一直支支吾吾，先前那從容不迫的氣度和優雅的談吐蕩然無存，完全沒辦法給蘇墨一個完整的答複，就在這個時候，王詩情突然發作了。
“班長，你把這個同伴喊來是什麽意思……故意過來拆我的台嗎？既然是同學聚會，難道大家就不能高高興興地聊聊當年的美好回憶，一定要鬧得彼此都不愉快才行嗎？”
江月綾一臉訝然地注視著幾乎快要哭出來的王詩情，她沒想到她居然能厚著臉皮說出這樣的話來，“硬要說的話，咱倆以前倒也沒什麽美好的回憶吧？”
“看吧！我就知道你還在對我懷恨在心！你是不是一直都覺得，當初班上那些傳紙條罵你，在黑板上寫大字罵你，偷走你試卷，在你筆記亂塗亂畫的人，都是我唆使別人幹的啊！”
王詩情不發作的時候還是個溫文爾雅的淑女，一發作簡直就像是個自爆手雷，把原本想要勸服兩人坐下來和氣聊天的其它同學全部震住了，場麵一度變得十分難看。
而蘇墨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月綾在以前還曾經被人這樣給欺負過，頓時又在默默地為月綾心疼不已。
就在場麵上的氣氛一觸即發，即將崩壞之時，江月綾卻在這個時候微微笑了笑，“我……沒這麽覺得啊，我在高中確實是個很討人厭的班長吧。”
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江月綾的身上，她微微低著頭，一邊切著盤子裏的牛排，一邊吃著，一邊說道：
“我念高中的時候，檢查作業和背書從來不會放水，也不會借別人抄作業，管紀律的時候隻要誰說了話就會記名字，班上有誰帶了手機也會第一時間報告給班主任，絕不能旁觀任何人在考試中作弊……”
“大家在背後說了我很多壞話，這我也是知道的。用現在的眼光回頭看過去，有的做法確實還挺傻的吧……因為我當時隻想著班長的職責，既然當了班長就有義務對班裏的人負責，讓大家都能維持一個好的課堂紀律……諸如此類。”
“不過，今天突然跟大家說這些，也並不是想跟大家道歉，因為我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有哪裏做錯的地方。”
江月綾清了清喉嚨，而後又大聲喝道，“如果因為盡職盡責，做好本職工作而被人嘲諷，遭人鄙視的話，那絕對不是我的問題，而就是你們的問題，是這個世界，本身就有問題！”
江月綾說著說著手就放在蘇墨的大腿上掐著，似乎是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獲取勇氣，在江月綾發完演講後，蘇墨第一個率先鼓起了掌，而後陸陸續續地大家也跟著一起鼓了掌，甚至還有人起哄道“都是世界的錯”，氣氛頓時變得快活而熱烈起來，王詩情並沒有搞懂當下發生的狀況，隻是悶著頭望著餐盤裏的食物不說話，一旁的喬斌和她搭話她也不怎麽搭理了。
至於江月綾，在發表完這些演講後，忽然感覺到極度的羞恥，整個人都瑟縮成一團，蘇墨和她搭話她也隻是搖搖頭，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我……我在說什麽啊喂！
我到底是在聊什麽東西，才會忽然聊到這樣的話題來了啊！！！
江月綾在那羞恥了許久，終於才回過神來，拽著蘇墨的風衣袖口，指著桌上的餐盤，蘇墨趕緊切好牛排，送到她嘴裏。
“你剛才很勇呀……那都是你的心裏話吧？”
江月綾點點頭，帶著點小小的驕傲低聲哼唧道，“超爽的！”
月綾在高中時遭受的聯合抵製，在當時的她自己看來似乎並不是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她自己也有了被抵製的覺悟，是以這些同學，乃至王詩情，都沒有對她造成什麽心理陰影和傷害。
但是，硬要說的話……
同學聚會結束後，蘇墨和江月綾剛出餐廳門口，忽然被人從後麵叫住。
叫住他們的是一名小小的女生，同時也是月綾的高中同學。
“班長，剛才人太多沒辦法跟你說些什麽，但是……我想對你說的是，我其實……一直，一直都很感激你在高中做的事情。當時我同桌總是考試作弊，每次抄出一個好成績就在班上炫耀。
“我很生氣，感到很不公平，我腦海裏想到的是，如果她一直這樣顯擺，雖說高考會原形畢露沒錯，但她會因此有一個被大家認可的高中生活，老師們喜歡她，同學們尊敬她，她會有很多朋友。哪怕高考失利，大家也隻是覺得她發揮失常而已……”
“但是……但是又不敢跟老師說，怕老師以為我是嫉妒別人，會罵我讓我管好自己的事情再說，因為我本身成績也不好……”
“但是那個時候班長你站出來了，”女生拉著江月綾的手說道，“幸好當時班長你站出來了……不然的話，我整個高三，肯定一直都會被這件事困擾著吧！”
回學校的路上，月綾的臉上簡直要刻著大寫的開心兩個字，蘇墨甚至能在和她手牽著手走著的過程中聽到她哼著小曲兒。
“被人感謝了，就這麽值得高興嗎？”
“那……那當然！”江月綾興奮道，“我還以為我在高中時一直都是個人見人恨的土婆娘呢。”
“誰敢這麽說你，我去揍他。”
“你就算了……到時候肯定是被揍的那一方，到時候我還要照顧你。”江月綾微笑道，“我偶爾其實還是會因為高中的事情感到一點小難受的。”
江月綾並不怕敵人的威脅，她害怕的和難受的隻是不被人理解，這也是她上了大學忽然變得自閉的重要原因。
所以說，突然知道原來有人站出來支持她，這種心情自然是蘇墨體會不到的。
“怎麽樣……參加同學會果然很有收獲吧？”
“嗯……”江月綾笑著點點頭，“不過以後應該就不去了。”
“為什麽，怕尷尬嗎？”
“倒也不是……”
江月綾蹦跳著轉身到蘇墨麵前，一把掐住了蘇墨的臉頰。
“主要是擔心，後麵再去的時候，不知道你會用未婚夫還是用什麽奇怪的稱呼來形容我們倆之間的關係……”
“硬要說的話，我本來就是你的未婚夫啊……你忘了你媽媽騙我簽了一個入贅協議——”
“不要！再提！那件事了！”
現在月綾經曆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前世依梨經曆的一切，已經不是蘇墨所知曉的事實了。在蘇墨的印象裏，前世依梨極少提起自己高中前的往事，能夠映入眼簾的朋友也就隻有小瑩子一個人。
現在壞依梨、小柔和月綾的高中同學蘇墨都大致認識了一些，除了壞依梨之外，小柔和月綾的高中生活過的似乎都不太順，考慮到壞依梨是前世依梨的反麵，蘇墨大致上也能想象出前世依梨過去的經曆。
被欺負肯定是有的，而且還是因為對不公正現象站出來之後受到的欺負，此外也沒有人給予她支持和幫助。
本來蘇墨是完全想象不出來前世依梨替人站出來表現出的形象的，不過蘇墨也已經見過小柔在高三時的表現，他也不會有那麽強烈的違和感了。
依梨呀……
蘇墨深吸了一口氣，快步追上大步走在前麵的江月綾，從後麵抱住了她。
“喂喂！你幹嘛……大街上突然這樣，害不害臊啊？”
江月綾極力推搡著蘇墨，蘇墨卻始終不肯放手。
“就讓我多抱你一會兒啊，過年這段時間我就抱不到了。”
“誰、誰說那個時候抱不到了……我、我過年去的。”江月綾溫聲道，“我過年會去白梅縣的，去見你。”
“真的嗎！你家裏人已經答應了？”
“我隻是說去依梨家串門，別的也沒說……”
“那也挺好！”
蘇墨顯得十分開心，把月綾抱得更緊了些。
“喂喂……你不要忘了正經事啊！我去你們家隻是為了見家長的，你還得告訴我你爸媽喜歡什麽東西，我到時候帶過去……”
“這個，不特意見家長也沒關係吧……”蘇墨溫聲道，“你的身份不是依梨的同學嗎，送東西到我家不會有些奇怪。”
“啊……也對，”江月綾忽然有些落寞道，“依梨才是你的女朋友……我連屁都不是。”
“你怎麽屁都不是了……別妄自菲薄啊！”
“那你的意思是我是個屁咯！”江月綾被安慰之後忽然變得更生氣了。
不過，這一次兩人並沒有因為這次的拌嘴吵起來，而是彼此對視著，然後……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今年蘇墨他們回家比去年要早上很多，因為小柔沒有了高三的學業壓力，但是在回家之前，小柔還特地拜托蘇墨同她一起逛了商場，去年是高三學生，空手回家還能說得過去，今年已經是大學生了，有了一定的時間和自主能力，小柔打算給蘇爸蘇媽準備一些禮物。
“我說……小柔，今天真的不用我出錢嗎？”
“不用，我攢了很多錢，就是打算這個時候用的……”路小柔向蘇墨展示了自己塞得滿滿當當的小錢包，“而且，這裏麵的錢，也基本都是蘇墨哥哥的。”
雖然小柔還是一如既往地懂事，不過蘇墨並沒有很開心，相反他顯得很不高興。
“那你的意思是，我平時給你的生活費，你又沒怎麽花是吧？”
“不是的，那是……”小柔支支吾吾地解釋道，“是因為平時和蘇墨哥哥一起吃飯，蘇墨哥哥總是幫我刷卡……還有，月綾姐和小柔姐也會給我買東西送我，所以到最後自己花錢的機會都沒有了，至少這次買禮物的話，我是想自己出錢買的。”
“總覺得好像遇到過好幾次這樣的場景……”蘇墨盯著小柔看了許久，小柔依然在強裝鎮定，抿著唇，一臉認真地盯著蘇墨。
“好吧……那就隨你啦。不過不準買毛線球織手套或者圍巾了，那個雖然能展現心意，但是比較花時間。”
“不可以嗎？”路小柔顯得很委屈，顯然手織物是被小柔考慮在內的。
“當然不可以，你如果花時間織東西的話，就沒時間陪我了。”
蘇墨微笑道，“你把時間多留給我，陪在我身邊，那就是對我而言最好的禮物了。”
路小柔滿臉羞紅地看了蘇墨一會兒，而後便轉身望向琳琅滿目的貨架。
小柔現在財力有限，能買的東西是精品店的一些小玩意，衣服什麽的她一方麵自己財力支撐不了，一方麵也擔心自己品味不夠，就暫時不太考慮。
“不過，精品店的這些東西，叔叔阿姨可能也不會很喜歡吧……除了手織物之外，我實在是想不出來什麽特別好的適合送給長輩的東西了。”
“也不一定啊，你看看這些帽子，手包之類的，不行嗎？”
“這些都是年輕女孩會買的東西，阿姨應該不會喜歡吧。”
“是嗎？我倒是覺得這個應該沒什麽年齡限製吧……”
“不過，也可以在精品店這邊先看一看……”路小柔微笑道，“我也不隻是要給叔叔阿姨帶禮物，還有其它人的禮物。”
“還有……其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