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月綾訴諸心事後,蘇墨這天晚上做了一場甜美的夢,夢的內容他已經忘地差不多了,隻單單記得一場婚禮,隱隱約約有瞥見前世依梨的出席。


    前世依梨並不是主角的婚禮,那麽位於婚禮現場的主角,不用想也知道應該是——


    一隻腳丫子啪地甩在蘇墨的臉上,砸的蘇墨臉生疼把蘇墨清晨那甜美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依梨,你睡相也未免太難看了吧……”


    “喃呶呶……”


    夏依梨吧唧吧唧地說著含糊不清的嬰兒語,接著便一個側身翻滾,枕在了一旁江月綾白花花的肚子上。


    月綾似乎睡得很沉,即便被依梨壓了肚子也沒什麽反應,她有一隻手是拉著蘇墨,和他十指緊扣著的,大概這就是她睡得安穩的原因。


    至於小柔的話……


    自始至終她都乖乖地睡在蘇墨的另一側,從蘇墨後麵的方向摟著他,就像樹袋熊趴在樹上那樣很穩定。


    不過,小柔雖然對待蘇墨哥哥相當溫柔,但手就不是很規矩地放在不該出現的位置……雖說已經習慣了……但是澀澀的小柔還是會讓人感覺相當興奮的。


    這就是蘇墨現而今的日常。


    日複一日的鬧騰著、歡脫著,但讓人感到無比的充實和幸福。


    “今天要上班,你們早點起來啊。”


    蘇墨躡手躡腳地起來換好了衣服,見大家還是沒有起床的意向,接著便提醒了一句。


    “知道啦……不要老是催嘛……嘿嘿……”


    夏依梨一邊揉著月綾,一邊露出一臉不可描述的笑容,眼睛卻閉地很死;


    江月綾則麵色漲紅著罵著老色批的昵稱,顯然是在睡夢中把對她上下其手的人誤以為是蘇墨;


    隻有小柔在蘇墨哥哥離開懷抱後很快就醒了過來,頭發亂糟糟的她坐在床邊發了會兒呆,接著便慢慢起身坐了起來。


    “幾點了,蘇墨哥哥……”


    “已經八點半了。”


    “唔……”


    路小柔聽到八點半這個消息立刻便搭起了精神,頓時睜著大大的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手機,“已、已經這麽晚了!我得趕緊起來才行……”


    “你也不用那麽著急……實在不行請個假就是了。”


    “就是說啊……反正公司是阿墨開的……”


    夏依梨迷迷糊糊地聽到了路小柔和蘇墨的對話,回答倒是挺清醒的。


    “我今天有需求文檔要和美術那邊對接,自己一個人倒無所謂……但是不能耽誤工程的進度,美術那邊等反饋已經等很久了。”


    路小柔匆匆忙忙換好衣服,找不到梳子的時候,蘇墨順手把放在梳妝台的梳子遞了過去。


    “謝、謝謝……”


    “現在才做早飯可能有點來不及。這樣,我開車送你去公司,我們去公司吃早餐好了。”


    “嗯……好。”


    “我先去樓下把車開出來了。”


    “嗯,那、那我在出口等你。”


    路小柔匆匆忙忙地準備洗漱刷牙,蘇墨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說什麽但沒說出口,等到了臨行要出門的時候,路小柔忽然喊住了蘇墨哥哥。


    “等、等一下。”


    “一起下去嗎?”


    蘇墨看著路小柔快步朝自己走了過來,接著她便踮起腳尖,輕輕在蘇墨的唇邊留下了一記。


    “早安kiss……差點忘掉了。”


    路小柔替蘇墨整理好衣衫,輕輕拍著蘇墨的胳膊肘,“蘇墨哥哥先下去吧,我馬上就來。”


    “嗯嗯。”


    在一起同居的生活裏,路小柔一直是個極其重視儀式感的女孩,但她又不是單純地像月綾那樣,僅僅隻是追求一些諸如婚禮、初體驗這樣一生一次的儀式感。


    小柔的儀式感體現在生活起居中,就像是刷牙洗臉一樣的日常規律,睡前牛奶,飯後散步,早安kiss,她的生活是由一點一滴的小事組成的。


    依梨追求著浪漫,月綾追求著夢想,小柔在這方麵似乎是最現實的那一個,她追求的仿佛隻有日常。


    但這也是由於小柔那一點也不日常的過去所導致的,因此她對現在的生活格外珍惜。


    溫暖,而簡單的日常。


    蘇墨把車開到出口的時候,路小柔一路小跑著從小區方向走了過來,迅速坐上了車後座,係好安全帶。


    “今天依梨月綾都沒起來,你坐前麵呀?”


    “沒、沒事……我、我坐後麵就好,已經習慣了,嘻嘻……”


    路小柔乖巧地吐著舌頭。


    “你這習慣可不好呀,總是讓著月綾和依梨。”


    蘇墨調整了下後視鏡,接著便啟動了引擎。路小柔沒說什麽,隻是低頭去看手機。


    雖然於蘇墨而言三個老婆一樣重要,但小柔總是下意識地把自己放在不顯眼的位置,對此也沒有任何的抱怨。但她並非故意賣慘給蘇墨看,這隻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


    即便是在學校、在工作中,她都是這樣的,扮演著不起眼的存在。


    當然現在的小柔已經很難說是什麽不起眼的女孩,雖說是簡單的梳妝打扮,小柔自內而外散發出的清純氣質仍然能讓人感到心曠神怡,對於蘇墨而言當然是效果拔群。


    “對了,小柔呀……”


    蘇墨一邊開著車,一邊調侃小柔道。“你知道‘初戀臉’這個概念嗎?”


    “蘇墨哥哥,好好看車,不要分心。”


    有一說一,小柔有的時候真的很嚴格——這一點倒是和前世依梨的性格有些不太一致了。


    “現在是紅燈啦,還有一分多鍾,我盯著前麵呢。”


    “嗯……那好吧。”路小柔歪頭道,“‘初戀臉’……我知道呀,就是,五官不一定很精致,但非常耐看,也是青澀年代關於青春的代名詞,想起來就會很美好……類似奶茶妹妹那種。”


    “要說的話,小柔應該也是‘初戀臉’的……”


    “我……我嗎?”


    路小柔忽然有點驚訝,“我……應該不算。我高中初中沒什麽人給我告白的。”


    “那不是那個時候還沒心情想這些。你看你上了大學之後,我要把多少男生拒之門外,那陣子可累死我了。”


    “唔……”


    此時的小柔顯得特別不好意思,她望著一旁窗外的風景道:“突、突然說這個幹什麽……我隻喜歡蘇墨哥哥一個人,就算別人追求我,我自己也會拒絕的。”


    “雖然現在已經進入社會職場了,但是小柔那股青澀的感覺好像還是沒有輕易抹去……不知道是為什麽。”


    “如果……淡化了的話,蘇墨哥哥對我就不感興趣了嗎……”


    “啊?哪有!我可沒說這種話好不……”


    “我開玩笑的。”


    小柔從後座輕輕摸了摸蘇墨的腦袋,“要綠燈啦,注意看車。”


    “嗯嗯。”


    蘇墨有些委屈地說道,“邊開車邊聊天也沒什麽的,本來就是很簡單的事情,等小柔你去考駕照,就知道一邊開車一邊聊天多簡單了。”


    “我……我不行的,我開車容易慌,之前月綾姐依梨姐帶我練過車,開不好的。”


    蘇墨家其實有兩台車,畢竟月綾的車也算是他的。


    不過那台車平時主要也是月綾再開,偶爾才會有依梨開車的時候,小柔基本不怎麽碰車。


    “那是那兩個二貨不會教人。下次讓我來教你開車,保證你一會兒就能學會了。”


    “那……”


    路小柔看著來往的車流,有些躊躇著,接著便詢問道,“那,前世依梨她也是一會兒就學會的嗎?”


    “她啊……她大學沒考駕照,而我們有了車,那也都是很久之後的事情;”蘇墨溫聲道,“所以,我還不知道她怎麽樣呢……”


    “對、對不起……果然不該問這個的……”


    “這有什麽不該問的?本來就是你前世的事情,你問什麽我都會告訴你。”


    “嗯嗯……”


    路小柔頓了頓,接著便微笑道,“不過,明明是我的前世,卻總是想要稱呼她‘前世依梨’呀。”


    “畢竟你隻有一些記憶碎片,就算說是兩個人也不為過……”


    車載電台此時此刻播放著五月天的《突然好想你》,蘇墨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什麽電台……怎麽大白天播這麽傷感的歌。”


    蘇墨說著正打算調頻,卻被路小柔輕聲製止。


    “就……就聽這個吧,我想聽。”


    路小柔輕聲道,“我很喜歡五月天……特別喜歡。”


    老婆發話,蘇墨也就沒有再動電台,隻是嘴角不自覺地有些上揚。


    【突然好想你】


    【你會在哪裏】


    【過得快樂或委屈】


    【突然好想你】


    【突然鋒利的回憶】


    【突然模糊的眼睛】


    路小柔一邊跟著節奏輕哼著這首歌,她還是很喜歡唱歌的。


    不過,雖然是一首悲傷的情歌,但是在路小柔帶著點溫柔的輕聲哼唱和音起來,漸漸地覺得有些暖流了。


    蘇墨和路小柔在公司樓下的停車場等電梯,結果電梯下來塞得幾乎全滿,兩人正打算擠進去,結果發現電梯裏有幾個公司員工也在裏麵,正在努力把臉埋進地鐵的深處,蘇墨當即低聲讓路小柔先上電梯。


    “我等下一趟。”


    “嗯……好。”


    和員工在電梯相遇是老板平時經常會遇到的尷尬事,尷尬點不在於不知道聊什麽話題,而在於現在的年輕人很多在電梯裏看到老板不知道怎麽打招呼,結果就裝不認識的情況。


    可你不認識老板,老板也不一定不認識你啊……更何況是蘇墨這麽有辨識度的臉。


    當然蘇墨也不會為了這麽點小事跟員工們斤斤計較,畢竟現在的人都喜歡炒老板,蘇墨自己上輩子也想著炒老板的事情,當然自己幹的時候才知道多不容易。


    蘇墨等的第二趟電梯,裏麵塞得已經不是很滿當了,畢竟時間已經過了九點,“正經”的員工要麽會卡9:15的遲到線,去外麵悠閑地吃個早餐,要麽直接上演帶薪拉s的神技,把今天的遲到罰款給補回來。


    ……


    不過,蘇墨卻久違地見到了一位不怎麽“正經”的員工,她見到電梯外出現的蘇墨之後,當即熱情地打招呼道:“老板老板!好久不見!怎麽……你今天也遲到了呀?”


    “嗯……路上堵車。”


    蘇墨跟著進了電梯,接著便詢問道,“你的胳膊已經傷好了?”


    “嗯呢,我好著呢!就是老板你突然背著我住院的時間就跑去結婚,我簡直心都碎了,你對得起人家嘛,嗚嗚……”


    女孩兒的話引起了電梯裏其他人的強烈不適,蘇墨當即低聲斥責女孩道,“瞎說什麽……你又皮癢了是吧,趙露絲。”


    出現在蘇墨麵前的女孩正是蘇墨的助理趙露絲,當時她並沒有跟蘇墨一起去梨巴網絡成為初創團隊成員,不過她在她那一屆成功繼承了安若素的班,成為了梨巴工作室的第三任會長,把社團工作整治地井井有條,大四就開始協助處理梨巴網絡的工作。


    趙露絲本身熱愛遊戲,能說會道,口才天賦很高,按理說應該去市場營銷部或者人力部門,但因為趙露絲畢竟和安若素一直不怎麽對付,蘇墨不放心把她放在那些部門,便在夏依梨的建議下,把她留身邊做私人助理,名義上都歸行政中心的老大江月綾管轄,也算是順遂了她一直以來想成為蘇墨秘書的心願。


    不過令人遺憾的是,本來畢業就應該正式入職的趙露絲同學,卻因為畢業旅行玩嗨摔傷了胳膊,一連請了一個月的假,也因此錯過了許多年度大瓜,淪為了連句吐槽的台詞都沒說上的背景板。


    “怎麽今天沒跟依梨姐一起來呀,老板?”


    “依梨身體不舒服,要晚點過來。”


    “嘖嘖……老板你要節製呀,老板。”


    “幹嘛一開口就往歪處想。”


    蘇墨敲了一記趙露絲的腦袋,趙露絲還是一副可可愛愛的樣子,“好啦好啦,我不吐槽就是了,不過我是新入職第一天,看在我不吐槽你的份上,你可要好好幫我做個介紹呀。”


    “你還要啥介紹……這公司有幾個人不認識你?”


    梨巴工作室的三代會長,第一代創始人自不必說,第二代安若素、陸天龍和汪眸喵都是公司中高層主管,第三代會長趙露絲自然也算蘇墨的半個心腹,在工作上應該能給蘇墨起到很多助力。


    又或者說……不隻是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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