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監倉,我發現連長已經不見了。


    我以為他又去管教員的辦公室抽中華煙了,所以就沒在意。


    過了十幾分鍾,開飯的時間到了。


    照舊是倉頭和那幾個比較親近的人帶頭打飯,然後就是我們其餘的在押人員排隊打飯。


    打完飯,倉頭和那幾個親近的人照例圍坐在一起,但並沒有誰動筷子。


    因為連長說過的話“你以後吃飯就在這裏”,我就沒敢再客氣,而是老老實實地坐在了一旁。當然,連長不在,別的人都沒敢動筷子,我也隻能坐著幹等。


    又過了十幾分鍾,其他的監倉都打完飯了,走道的大門口傳來了關門的聲音,表示打飯的時間已過,整個區域的打飯任務都完成了。


    按照慣例,這個時候應該是管教員下班了,每個監倉各自吃飯各自“自由活動”,然後就等著熄燈休息的哨音了。


    再看倉裏,因為連長沒有回來,幾個圍坐在一起的人都不動筷子,都在幹等著,其他的人員手裏端著飯碗卻沒人敢吃,都在傻乎乎地等著。


    倉頭說:“開吃吧,連長應該是不會回來了。”


    所有的人都迫不及待地開始往嘴裏扒拉了。


    圍坐在倉頭旁邊的幾個人拿起筷子開始吃了起來。


    我也跟著開始吃。


    我剛夾了一小片肉,倉頭就說話了:“你還吃?”


    我有點不好意思,說:“我這是剛伸手,第一片肉……”


    倉頭說:“這應該是你的最後一片肉了!去去去,一邊呆著去!”


    我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就把夾在筷子裏肉片定格在空中,默無聲息地看著他。


    倉頭說:“還不明白呀?連長走了,你的好日子到頭了!你呀,以後沒資格在這裏吃飯了!”


    我問:“連長走了?他去哪了?”


    倉頭說:“連長是十有八九出去了,不會再回來了。他走了,你在這裏的靠山倒了,老老實實待著吧!如果不老實,小心我弄死你!”


    聽他這麽一說,我也不敢再說話了,把夾在筷子裏的小肉片放回了地上的碗裏。


    倉頭說:“這肉片都被你的筷子夾了,誰還會吃呀?自己夾回去吃吧,以後就別再想了!”


    我說:“不用了。”起身離開。


    倉頭說:“我的話不好使呀?讓你夾走就夾走!別給臉不要臉!”


    倉頭起身走過來,搶過我手裏的飯碗,連飯帶菜帶湯一起扣在了我的頭上,然後走過去坐下,一邊吃肉一邊說:“媽的個巴子,搶了我多少風頭了啊!就不信我還治不了你!”


    倉頭起身走過來,搶過我手裏的飯碗,連飯帶菜帶湯一起扣在了我的頭上,然後走過去坐下,一邊吃肉一邊說:“媽的個巴子,搶了我多少風頭了啊!就不信我還治不了你!”


    我坐著不動,任憑飯菜和菜湯從頭上流下來。


    但在我心裏,已經是有一把火在燃燒了。


    我在思考著如何處理?我在尋找突破口!


    我想:應該衝過去,一腳踢了他的飯碗,就算打不過他也要打一場!


    平時挨著我睡的那個37號小夥子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急忙走過來,幫著我把頭發裏的飯菜抹掉,把我身上的飯菜抹掉,然後接過另外一個人遞過來的抹布把地上的菜湯抹掉。


    我知道,他是在同情我,希望我息事寧人!


    就在我準備推開37號不顧一切衝上去的瞬間,管教員的話在我耳邊響了起來,“你是記者,跟倉裏的那些違法犯罪分子不同,起碼你的素質比他們高,別讓我為難啊!……”


    就在我準備推開37號不顧一切衝上去的瞬間,管教員的話在我耳邊響了起來,“你是記者,跟倉裏的那些違法犯罪分子不同,起碼你的素質比他們高,別讓我為難啊!……”


    想到這裏,我強忍著怒火一動不動地坐著。


    也許是因為被我的冷靜鎮住了,倉頭也不再說話了,自顧吃了起來。


    飯後,倉頭說:“連長走了,這個位置該我睡了,早都該我了!”


    說著,就命令37號把他原來用的被褥挪過來,把連長原來用的被褥挪到了最靠牆裏邊的地方,說,“46號,你以後就睡那裏了。”


    睡哪裏我倒無所謂,也懶得跟他計較,或者準確地說,我沒有能力和實力跟他計較。睡哪都是睡,說不定哪天很快就離開這鬼地方了呢!


    對倉頭的示弱,我在心裏也是分了三個方麵考慮的。


    對倉頭的示弱,我在心裏也是分了三個方麵考慮的。


    首先,他畢竟是倉頭。能當上倉頭的人,對管教幹部來說肯定是有用的,至少不缺霸氣,能鎮住場子,可以協助管教幹部管理監倉。除了管教幹部,在這個不足四十平米的屋子裏,倉頭就是老大,就是王,就是倉裏的皇上,一切的安排都由他說了算,他看誰順眼想讓誰好過一點,誰就能好過一點兒,他看誰不順眼想要找茬子,誰就沒法好過。跟他對著幹,那簡直是自討苦吃!


    其次,比起別的監倉,他也算是夠窩囊的了。別的監倉都是倉頭說了算,而在我們這個監倉,因為有“連長”的存在,他這個倉頭頂多就是個傀儡,其他監倉裏倉頭的待遇在這裏被“連長”取代了,他最多就算個說話不算數的副職。


    比如“連長”莫名其妙地關照我,他就不敢欺負我了。在別的監倉,倉頭可是想欺負誰就欺負誰的呀!現在,“連長”走了,該是他作為倉頭耍威風的時候了,他欺負我也是正常的,就算變本加厲欺負我也屬於正常啊!


    再就是,我自信自己的問題不大,估計很快就可以獲得自由了,沒必要跟這樣的人計較!


    鋪好被褥,我獨自在被窩裏躺下了,麵對著牆壁,睡不著卻也裝睡。


    好在倉頭也沒再找我什麽麻煩,到也躺得安靜。


    我想,麵壁十年圖破壁,說的真好!我麵對著這牆壁,也該開始圖謀破壁了!


    我想,麵壁十年圖破壁,說的真好!我麵對著這牆壁,也該開始圖謀破壁了!


    當然,這並不是說,我有越獄的想法。這嚴實的屋子,堅硬的牆壁,一道道的鐵閘門,大院裏還有荷槍實彈站崗的武警,森嚴得密不透風,差不多連一隻老鼠想出去都難!


    我想的“麵壁圖破壁”是,麵對著這隔斷了我自由的牆壁,我要盡快說清自己的問題,以此圖謀走出去重獲自由!


    熄燈哨響了,倉頭說:“都抓緊睡覺!今晚的夜間值班人員調整以下,46號和45號前半夜,44號和43號。”


    但看守所沒有具體規定誰來值班,監倉裏的倉頭就有了行使權力的機會。於是,倉頭就決定按照先來後到的順序,基本上就是最新來的幾個人輪流值班。


    如果不是連長的關照,我恐怕都已經被安排值班好幾回了呢。


    如果不是連長的關照,我恐怕都已經被安排值班好幾回了呢。


    倉頭又說:“45號新兵已經連續幾天搞廁所衛生了,該歇著了,明天由最後來的46號新兵接著搞廁所衛生!”


    我知道是在說我,因為我是截止目前這個監倉裏最後的一個。


    我順口回了一句:“知道了!”


    監倉裏頓時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躺下睡了。


    隻有我和45號不能睡,我們得靠牆坐著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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