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傑以及拘留間裏所有的人,聽了周順的名字,都大吃一驚,周順可是名震燕州乃至整個雁北的悍匪,老百姓送了他一個“活閻王”的綽號,曾製造了轟動全國的“百萬綁架案”。


    周順是黑吃黑起家,先是滅了同時期的老大劉思成,把劉思成的家產霸為己有,之後開始招兵買馬,收羅了手下“八大金剛”,“四大護法”,開始在燕州礦區為霸一方,自稱自己為“雁北座山雕”。


    此人嗜殺成性,而且隻以個人喜好殺人,手裏的人命案子多達數十起,據說有一次隻因為周順喊了一個路人,對方沒搭理他,他就當街舉槍把對方給殺了,可見這個人毫無人性,就連廖誌宏都懼怕這個亡命途,目前被全國通緝中。


    李家傑聽了孫廷義和周順有過節,不由關切的詢問道:“二叔,您和周順有啥過節?”


    孫廷義望著屋裏這些個人,歎了一口氣對李家傑說道:“三年前,叔還是北城派出所所長,接到了一個案子,城北有個萬元戶的腳筋被挑,手腕也被剁,要挾家人送幾十萬的贖金放人,最後家人給拿了錢贖回了人,好在被害人沒死,被害人指名道姓,是周順所為,於是全城布控抓捕周順,這周順狡猾的很,逃逸到了外地。”


    “市局和礦局的領導惱火的很,邢立祥發出話來,必須活捉周順,對其進行國家審判,以平民憤。”


    “那時叔手底下有個線人,唉!”孫廷義說到了這裏歎了口氣,思索了片刻,接著說道:“遇人不淑啊,悔呀,大好的後生。”接著孫廷義又咕嘟的灌了一口酒,好像不願意回憶。


    李家傑也沒催孫廷義,和眾人都一旁靜靜的等待。


    孫廷義酒下了腸繼續說道:“叔手底下有個線人,精明的很,也仁義的很,跟了叔有五六年了,叔把尋周順的事安排給了後生。”


    “後生幾經打聽,用了半年的天氣終於打聽到周順要回燕州幹一場大案,就是後來的百萬綁架案。”


    “我聽到了這個消息,興奮衝昏了頭,把消息上報了市局,市局開始秘密布控。”


    “可恨的是,我把這事告訴了當時關係不錯的一個朋友。”孫廷義說道這裏,不由的又歎息了起來:“唉!這孫子為了一萬塊的好處費,就把我的線人出賣了。可憐啊,後生還沒討老婆呢,就被周順給活埋了。”


    “那天的密控自然失敗了,事後我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尋到那孫子,把那孫子打斷了幾根肋骨,最後那孫子被判了五年,但是周順還是跑了,叔這個所長,自然是當不成了。”


    李家傑和眾人聽了,不由的為被活埋的後生感到惋惜,但是更可恨那個出賣線人的混蛋。


    李家傑輕聲的問道孫廷義:“二叔,那您現在是個啥情況?咋經常在拘留間待著?”


    孫廷義笑了笑繼續說道:“叔的所長當不成了,叔就把民警的營生也辭了,叔一心尋周順和他的手下為後生報仇,隻要有他們的消息,叔就單槍匹馬的去尋,隻要逮住了,叔就先打殘再報案,目前叔七七八八的也抓住了五六個人,久而久之,叔就成了現在這般光景。叔沒地方去了,沒消息渠道了,就來這裏,這裏人雜耳朵卻明的很,有消息了,叔就出去尋仇,錢文兵他攔不住我。”


    李家傑聽了孫廷義的過往,心裏不由的敬佩著孫廷義,說道:“二叔,您以後有了消息,通知訥哥倆一聲,衝著二叔這份情義,訥哥倆願意為二叔赴湯蹈火。”


    一旁的劉奕辰也連忙點頭說道:“二叔,訥劉奕辰是個渾人,麽上過學,但是訥聽著說書的講過好些個仗義的故事,但訥知道那些個都是騙人的,今兒訥見了二叔,是頭一個仗義的人。訥服二叔。”


    一屋子的人都不由的暗自給孫廷義伸出了大拇指。


    孫廷義聽了,“哈哈哈”的笑了起來說道:“小傑小辰啊,你知道叔為什麽喜歡你哥倆嗎?”


    李家傑和劉奕辰同時搖了搖頭,孫廷義接著說道:“叔第一次見你們,就從你們身上看到了叔的影子,一身的油子氣,卻帶著滿身的正義。”


    一番話說的哥倆倒不好意思起來,都撓著頭說道:“二叔以後有事了您就說話,訥們能搭把手。”


    孫廷義說道:“你們的好意,叔心領了,可是叔的營生你們幫不上。”


    劉奕辰急忙問道:“為啥?”


    孫廷義說道:“你們殺過人嗎?”


    李家傑和劉奕辰聽了,同時搖起了腦袋。


    孫廷義又笑著說道:“殺過人的人,身上有著戾氣和煞氣,尋常人沾了身邊,氣勢自然就落了三分,狗聞見了味兒都要躲著走,你們若是遇見了周順那夥人,估計著還沒打就輸了,那叔不是白白的讓你倆送了命?。”


    李家傑和劉奕辰聽了,不由的想到了“二嬸兒”和少管所的那個後生,心裏不由的疑忌著“二嬸兒”是不是也沾著人命。


    李家傑諾諾的問道:“二叔殺過人嗎?”


    孫廷義聽了,不由的抖了抖肩,把背挺的直直的,顯出一副驕傲的神情說道:“越戰前線下來的,哪個沒殺過人,叔在貓耳洞爬了幾個月,那裏每天都在死人,每天都在殺人,叔曾一天就打死三個越兵。”


    一屋子的人聽了,膽小的渾身起著雞皮疙瘩,就連劉奕辰都開始默不作聲了。


    屋裏片刻的寧靜後,李家傑對孫廷義說道:“二叔,您的事訥哥倆記住了,日後訥哥倆有了消息,一定帶給二叔,二叔能給訥哥倆留個聯係方式嗎?”


    孫廷義聽了,點了點頭說道:“這個可以有,真有情況了,你們可不要衝動,我的聯係方式倒沒有,你們告訴錢文兵就可以。”


    李家傑聽了一愣,說道:“錢所?他……?”


    孫廷義神秘的笑了笑,招手敬與李家傑過來,李家傑連忙下了床,走到了孫廷義跟前,把耳朵湊了過去,孫廷義附在李家傑耳跟前說了幾句話,李家傑聽了以後,臉色變得不自然了起來,之後又點了點頭,退回了床邊,坐到了劉奕辰跟前。


    孫廷義交待完了,打了個哈氣說道:“行了行了,老子困了,都睡吧。”


    屋裏的人聽了,都窩在了牆邊靠著牆打起了盹。


    ……


    天剛蒙蒙亮,拘留間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民警看著一個小本子喊道:“李家傑、劉奕辰、周二發、張生……你們幾個出來。”


    被喊了名字的都一個個排好了隊,走出了拘留間,來到了派出所大廳,錢文兵站在大廳中央,瞅著這些個人,說道:“喊道名字的去領自己的物品滾蛋。”


    接著民警喊著人的名字,被喊名字的到了一旁桌子上,拿上自己進來時被搜走的物品灰溜溜的走了。


    等隻剩下李家傑、劉奕辰和“小幹頭”的時候,錢文兵說道:“你們三個貨啥情況?一晚上想清楚了嗎?”


    “小幹頭”連忙第一個站了出來說道:“錢所,錢所,訥想好了,訥們私了私了,昨天是誤會,都是訥的錯,錯怪了兩位大崗。”


    錢文兵氣的真想上去踹“小幹頭”一腳,但是忍了忍罵道:“你個慫蛋,窩囊成求了,給我滾蛋!”


    “小幹頭”聽了,連忙點頭哈腰的去領自己的東西,還衝李家傑和劉奕辰討好似的笑了一下,一溜煙跑出派出所。


    隻剩下了李家傑哥倆,錢文兵鼻子“哼”了一下說道:“你倆個貨好運氣,這次就饒了你們,滾蛋吧。”


    李家傑聽了卻沒走,笑嘻嘻的走到了錢文兵跟前說道:“錢所,錢所,還有個事您得幫忙。”


    錢文兵一瞪眼說道:“啥,讓我幫忙?你腦子是不是不機明?趁我沒改變主意前給老子滾蛋!”


    李家傑非但沒滾蛋,相反更上前了一步說道:“錢所,您不幫不行咧,昨兒晚,訥哥倆可是當著訥們領導的麵,被您帶來這了。訥們這回去可說不清楚咧,您得給訥倆開個證明,要不然訥倆的營生估計就丟了。”


    錢文兵拉著大黑臉,說道:“門都沒有,趕快給我滾蛋!”說完話直接要回辦公室。


    李家傑今天一反常態的沒有懼怕錢文兵,又攆上了錢文兵,嬉皮笑臉的說道:“唉!那訥哥倆就不出去咯,反正工作是個丟,訥們還是回去跟二叔做伴吧。”


    錢文兵一聽,疑惑的盯著李家傑詢問道:“老孫和你是不是說了什麽?”


    李家傑連忙把右手舉起來說道:“我向毛主席保證,二叔什麽也沒說。”


    錢文兵聽了,又眯起了眼,仔細的端詳著李家傑,鼻子哼了一聲,說道:“挺親的,都叫晌二叔了,我信你個鬼,你小子給我把嘴堵嚴實了,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李家傑連忙不停的點頭道:“錢所放心,訥啥也不知道!”


    錢文兵稍微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回去上你們的班,我給譚春林打電話。”


    李家傑聽了,連忙點頭哈腰的說道:“謝錢所,謝錢所。”接著領著劉奕辰拿上自己的物品,出了派出所。


    哥倆出了派出所,劉奕辰有點不解的問道李家傑:“佳傑啥情況,錢文兵咋這麽好說話?”


    李家傑神秘的衝劉奕辰笑了笑,悄聲的說道:“還記得昨晚二叔和訥說的悄悄話嗎?”


    劉奕辰連忙說道:“你不說訥還準備問呢,二叔跟你說啥了?神秘兮兮的。”


    李家傑瞧了瞧左右沒人,又壓低了聲音說道:“二叔說了,被活埋的線人,名叫錢棟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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