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卷毛聽了小花子大娃的問候,連忙也對大娃拱了拱手,說道:“你這小花子認識老子?”


    大娃小胸脯一挺說道:“當然認識了,訥家馬爺爺向訥們說過,燕州江湖道有三個最仗義磊落的漢子,田師傅您就是其中一個,所以訥們時常注意著咧?何況十幾天前的晚上,咱還在永和食府門口剛打過照麵,天黑您可能沒注意到訥。”


    大卷毛聽了,豁然大悟,想起了前些日子和陳大奎去城南辦事,確實有兩個小花子在幫忙,當時自己沒太在意,大娃這麽一提,自己想起來了,於是暫時把李家傑和劉奕辰的事放到了一邊,對大娃說道:“哦,哦!想起來了,原來是你們幾個啊,那你們的馬爺爺是誰?這樣誇我?還有哪兩個跟我比肩啊?”


    大娃一摸自己的鼻子,一副驕傲的神情說道:“馬爺爺就是我家把子爺,馬登義馬七爺,至於其他兩位義氣磊落的好漢爺,一個綠林門的孫二叔,另一個是榮子門下的大崗顧大雷。”


    大卷毛一聽樂嗬嗬的說道:“吆怪不得,原來你們是花子門的包打聽小英雄?既然你認出我是誰了,那說說我到底叫個啥,是幹嘛的,你家馬七爺如何點評我的?”


    大娃到底還是個孩子,被大卷毛子誇,嘴底子也開始露著風的說道:“田師傅,您是罩子門的把子爺田喜農,我家馬爺爺說了,你們三個都是仗義磊落的主,還說過,……孫二叔是個人上人,落了個人下人的下場,雖有本事,但是沒有心氣,也不塗名利,難以出人頭地,最終隻能是草莽英雄。”


    田喜農聽了不住的點頭說道:“馬七爺有眼力,那其他人呢?”


    大娃徹底的開始賣弄起來說道:“顧大雷,雖然義氣,但是路不正,加上他磊落的性子,及時在同門裏邊也難混的開,假如沒有貴人提攜,這輩子沒有出頭之日。”


    田喜農也見過幾麵顧大雷,覺得那漢子不錯,是個打交道的朋友,自己也為他可惜著跟了老疤爺,來路不正,不由的又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馬七爺說我什麽了?”


    大娃當著田喜農本人的麵,一時還不好開口,有點結巴的說道:“馬七爺……說過三人裏……田師傅最值得敬仰,……願意提攜那些個窮苦人家的孩兒,還把那些孩兒往正道上領……將來是……吃人供奉的主!”


    田喜農第一次被一個小孩當麵誇讚,反倒有幾分不好意思,剛才瞧見了小花子們圍著李家傑和劉奕辰身子轉,還叫兩個人崗,心裏立刻對兩人的態度也有所變化,對大娃說道:“馬七爺真是抬舉我了,你們這些個孩在這裏幹嘛呢?”


    大娃連忙說道:“家傑崗請訥們吃燒麥,訥們在這裏等著呢。”


    田喜農聽了“哦”了一聲問道:“那你們咋在這裏等啊?不跟著他們一起過去買?”


    大娃說道:“花子有花子的規矩,不能到人家門口要飯吃飯,剛才訥家傑崗還因為給訥們買燒麥,被從裏邊扔了出來呢,訥們就不給家傑崗添麻煩了,就這裏等著好了。”


    田喜農聽了,麵沉似水,開始相信了李家傑剛才混淆視聽的話,也不和大娃搭話了,低頭走到了鳳臨閣的正門。


    鳳臨閣正門的門童認識田喜農,這田喜農可是鳳臨閣的保安名譽大隊長,雖然聽上去還是保安的名份,可是人家手裏的權利比大堂經理都厲害,連鳳臨閣的老總見麵都要喊聲田師傅,於是有門童連忙對田喜農點頭致意問候道:“田師傅好!”


    田喜農往日和氣的很,對誰都是笑眯臉,今天一改常態,嚴肅的說道:“你們一直都在這裏?”


    門童點了點頭,這時周邊一些保安也跑了過來,問候自己的頂頭上司。


    田喜農又和門童和保安問道:“剛才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門童和保安連忙都說沒情況。


    田喜農身子一讓,露出後邊跟著的李家傑和劉奕辰說道:“這兩個後生認識嗎?”


    這些個門童和保安正是剛才往外攆二人的那些個人,記性好的連忙回答的:“田師傅,這兩個人剛才在大廳鬧事,被我們抬出來了。”


    田喜農一聽,又扭頭對看向了李家傑和劉奕辰,嘴裏疑問著:“鬧事?”


    李家傑連忙說道:“大崗,您不能聽他們瞎說,你問問他們,訥哥倆鬧什麽事了,訥們隻是不知道鳳臨閣的規矩,到了大廳點餐,他們嫌訥倆穿的破爛,二話不說就把訥哥倆給扔了出來,所以訥倆才去的胡同買燒麥,趕巧遇見了喊人扔訥倆的那個胖子,訥兄弟才打了他,這年頭不是說是窮人,就得要受人欺負……。”


    此時李家傑已經知道對方是道上的名人,又聽了剛才大娃的介紹,現在故意把話題往歧視窮人的意思上引。


    後邊的王寶泉急了,這些事自己壓根不知道,隻是自己女朋友羨慕吧台的營生,說吧台的穆淑珍放乞丐進了鳳臨閣客廳,讓自己刁難一下穆淑珍,好讓女朋友做了吧台的服務員,所以才有了自己在胡同訓斥穆淑珍的那一幕。


    王寶泉急了解釋道:“田師傅,不是我攆他們走的再說了,咱鳳臨閣的規矩就是這樣定的,咱沒錯啊!”


    田喜農微笑著對王寶泉說道:“咱鳳臨閣的規矩,誰也不能破,所以你們扔他出來,是他們活該,他們尋你報仇,那就是你活該,誰讓你做這些得罪人的營生?但是你不該騙老子過來,讓老子給你找麵子,你這樣做可是毀了我的顏麵!”


    王寶泉聽了,心裏拔涼拔涼,任然解釋著:“田師傅,我是真不認識他們,也沒喊人攆他們出來的啊,我咋能得罪他們啊?我冤枉啊!”


    李家傑這時得理不饒人的說道:“我們進客廳點餐是我們壞了規矩,所以你喊人扔訥哥倆出去,訥哥倆也不說什麽,但是瞧見你在那欺負一個小女孩,訥兄弟心裏還帶著氣,踢了你幾腳,這都是有原因的,你還喊了那一大堆的服務員來打訥哥倆,要不然訥兄弟有點底子,早被你們打趴地上了,可是你還騙大崗說我們是來砸鳳臨閣場子的,你這就不對了。再說了你說你沒攆我們出去,那這些個門童帥哥和保安大哥是聽了誰的吩咐攆訥哥倆的?”


    此時王寶泉是百口莫辯,胖嘟嘟的臉蛋本來就有些血道道,現在整個臉都憋成了紫紅色。


    田喜農也不是個誰都弄忽悠的主,對李家傑雖然有幾份好感,但是也不能全信了李家傑,何況自己還拿著鳳臨閣的工資,多少也要向著鳳臨閣的人,於是一擺手讓眾人都消停了,對李家傑說道:“小兄弟,今兒個這事是個誤會,我就不細致追究了,你們打了王寶泉,下手又這麽重,我和你們倆個要一句道歉的話不為過吧?”


    李家傑聽了,連忙拽著劉奕辰到了王寶泉跟前,同時硬按著劉奕辰的脖子,一彎腰說道:“這位兄弟對不住咯,訥們下手有點重,下次訥們會注意的。”


    王寶泉心裏這個氣,哥倆的意思是合著還有下一次,自己憑白無故挨了打,對方隻說了一句對不起就完事了,臉上也不悅的厲害,站著沒有說話。


    李家傑瞧對方沒動靜,自己也無所謂,又拉著劉奕辰到了田喜農跟前,又是一鞠躬說道:“大崗,給您添麻煩了,您看您還有啥吩咐沒有?”


    田喜農擺了擺手說道:“以後做事打聽清楚了,別壞了自家的規矩,連幾個小娃娃都不如,以後尋點正經營生,老大不小了,做什麽花子。”


    李家傑一聽,又瞧了瞧自己哥倆的打扮,明白田喜農誤會了,以為自己二人也是花子,李家傑連忙解釋道:“大崗,您誤會了,訥們不是叫花子,訥們是火車站扛大包的受苦人,今天就是看著這些個孩兒可憐,想請他們吃頓燒麥,打打牙祭,沒別的意思。”


    田喜農一聽,立馬對這兩個年輕人另眼相待,他倆沒說假話的話,可就真的是仁義的主了,抗大包一個月掙多少田喜農最清楚不過,因為罩子門的門人大多都是苦力出生,這鳳臨閣可是高消費的地方,兩個幹苦力的後生這能拿出大半月的工資請小花子吃一頓,當真是了不起的人物,自己隨即對倆個人又親近了許多。


    田喜農把門童和保安以及憤憤不平的王寶泉都支喚散了,對李家傑說道:“兩位小兄弟,咱借一步說話。”


    李家傑點了點頭,把手裏的燒麥遞給了大娃,特意囑咐大娃給自己和劉奕辰就兩份,別全吃了,小花子們聽了,激動的接過燒麥,嘴裏喊著“哦哦”的跑到三輪車跟前吃起了燒麥。


    三人離著三輪車不遠的地方,田喜農對李家傑和劉奕辰說道:“崗叫個田喜農,龍興安保行的掌櫃,你們以後有什麽是可以尋我。”


    李家傑和劉奕辰這才恭敬的拱了拱手,李家傑說道:“原來大崗就是罩子門的把子爺啊,失敬失敬,老早就聽馬七爺和二叔提起過大崗的名字。”


    田喜農聽李家傑認識馬七爺不奇怪,尋常百姓誰願意和叫花子交朋友,一定是有緣由,可是聽說認識一個叫二叔的人,田喜農不由的問道:“你倆認識孫二叔?”


    李家傑點了點頭說道:“認識,挺有緣的,二叔經常給訥們講道上的故事。”


    田喜農聽了,連忙說道:“那你們有二叔的聯係方式嗎?我有要緊的事情要尋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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