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帥不過三秒


    “這是什麽?”


    沉默了數秒,軍首長指著那黑白色的屏幕沉聲問道。


    “熱成像啊,資料上不是有嗎?”


    蝴蝶理所當然的答道,語氣中透出一絲得意與炫耀,但此時,卻沒有任何人覺得這有什麽不妥。


    熱成像……這個答案其實並沒有出乎軍官們的預料,但他們的神情中依然透出深深的震驚。這種技術他們當然知道,也懂得它的原理,但是,眼前的這一幕卻完全顛覆了他們對於這種技術的認知與理解,並讓他們發自內心的感到了一種恐懼。


    怎麽可能不恐懼?


    為了驗證無人機的性能,同時也是為了最大限度的模擬真實的戰場,在這場演習中,作為被偵察目標的部隊直接就是由首都警衛部隊的精銳來擔任的,他們的戰術素質無須懷疑,而給他們的命令,也是著重提到了要針對空中偵察而作好偽裝的,根本不存在放水的可能。


    在預想中,無人機或許可以偵察到目標,但那必須是建立在他們這些極專業的軍人的敏銳觀察上的:無人機提供高清的地麵圖像,他們則通過圖像與照片所拍攝到的細節抽絲剝繭,就像一個高明的獵手與一隻狡猾的獵物一樣,在智慧與耐心的碰撞中找出疑點,並最終分出勝負——這才是他們預想中的整個流程。


    但現在,劇本卻完全被打亂了,強大到不可思議的技術就像是一頭從濃霧中衝出的史前巨獸,以完全不講道理的蠻力把他們一切的常識碾得粉碎,同時也用無情的現實向他們證明了什麽叫:落後就要挨打。


    作為軍中的技術派,在場在軍官們對於技術裝備的重視不可謂不重,但是,就連他們這些人都從來沒有想過當技術的差距大到一定地步後,所形成的碾壓效果竟會如此恐怖。不需要專業的分析,不需要敏銳的洞察,在這種強大的偵測技術麵前,所有精心的偽裝都變成了一場兒戲,隻要不是瞎子,就是一頭豬都能輕鬆的將目標找到。潛伏在陣地上的戰士們絕對想像不到,當他們趴在那裏一動不動,等待敵軍的到來時,他們的位置早就已經曝露得清清楚楚,如果這是實戰,那麽此時成百上千發炮彈早已將他們所在的區域變成了火海,這場戰鬥根本不需要開始,就已經被注定了結局。


    無人機開始返航,雖然在預定計劃中,還有幾個備選區域是需要偵察的,但在見識過它的熱成像功能有多麽強大後,演習就已經沒有必要再進行下去了……當然,蝴蝶那笨拙的操作也是讓軍首長作出這個決定的一個重要因素,在見識過這架無人機的強大後,他越發不敢讓這個怎麽看都不靠譜的年輕人繼續來控製這架飛機了,如果不是現場確實隻有蝴蝶才會操作這玩意兒,軍首長甚至現在就想用空軍的飛行員將他替換下來。


    事實證明,首長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起飛和飛航線的時候還沒怎麽覺得,但是,當無人機回到機場上空,開始準備降落時,眾人很快就體會到了專案組的同誌們早已習慣的那種感覺——如同坐過山車一般的心跳加刺激。


    歪歪扭扭的航線,起伏不定的高度,足足來回三次才對準跑道,因為沒控製好下降的輻度,在落地時速度過快還導致飛機又彈了幾次,最後還硬是讓無人機滑出了寬闊的跑道——好在衝出跑道時,飛機的速度已經很慢,機身倒也沒受到什麽損傷,但整個降落的過程依然讓軍方代表們都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同時一個個氣得直想罵娘:如果可以的話,他們其實更希望能把蝴蝶抓起來吊打一頓,哪怕背個處份都行,不然這念頭實在不通達。


    好在軍首長還有分寸,製止了眾人的衝動,但無人機一停穩,蝴蝶也就立刻被剝奪了飛機的控製權,遙控馬上被收走,並且接收的軍官們簡直就像是盯賊一樣防著他,再也不許他靠近設備一步,跑過去查看飛機的那幾名軍官,看著漂亮的機身上多出的那幾道刮痕也是心痛得肝顫肝顫的,看他的目光那簡直就像是在看階級敵人,弄得蝴蝶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其實我在模擬器上練得挺好的,隻是沒想到實機操作會這麽難……不過第一次能飛成這樣,也算不錯了。”


    蝴蝶很努力的為自己辯解道,不過聽完他這解釋,就連軍首長都想拿腳抽他了:合著你也沒飛過?那你逞什麽能?知道這東西有多珍貴嗎?這不是飛機,這是無數將士的命啊!這要是損壞了,槍斃你十回都不夠賠的,明白不?


    把李悅新拉到一邊,軍首長輕聲問道:“你跟我說句實話,這種飛機,到底能弄到多少?”


    李悅新為難的答道:“對不起,首長,這真不是我能回答的。”


    像是沒有聽到他的推托,軍首長神情嚴肅的說道:“我知道像這樣的設備肯定不便宜,但不管多少錢,花多大的代價,哪怕是從嘴縫裏省,我們部隊也必須要裝備:我們不僅要學會使用它,更重要的是,我們還得學會對付它,否則,如果有一天敵人用它來對付我們,我們這些軍人,拿什麽來保衛國家?”


    回過頭,看著還在擺弄那架飛機的部下們,軍首長眼中透出一絲莫名的蕭瑟:“小米加步槍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未來的戰爭,或許會超出我們的想像。”


    李悅新沉默無語,比起這位隻看到了無人機的強大的軍首長來,對於未來科技的強大,他這個專案組的骨幹和蝴蝶的直接聯絡人無疑有著更深刻的體會,未來數十年,無疑是人類科技大爆炸的一個時代,在這場浪潮裏,被改變的又豈止是戰爭的形式?中國需要的,又豈止是幾架無人機?


    見他表情沉重,軍首長心中也猜到了答案,但還是不甘的問道:“再多兩架……哪怕是一架也不行嗎?”


    李悅新低頭說道:“對不起,首長,我真沒辦法回答。”


    點了點頭,軍首長神情黯然:“好吧,我也不為難你了,這件事,我會自己向上級去反應……無論如何,都要感謝你們對軍隊的幫助。”說罷,卻又回頭看了蝴蝶一眼,微微皺眉道:“隻是以後再有這樣的交接,能不能派個更靠譜的人過來?”


    李悅新尷尬:“這……我會向上級轉達您的要求的。”


    另一邊,裝備的交接還在進行之中,雖然已經領教過蝴蝶的不靠譜,但誰也沒辦法否認,他確實是在場的人之中唯一懂得如何使用這架無人機的人,雖然也有說明書和演示錄像,但有些問題卻肯定還是需要當麵交待清楚的……隻不過在進行說明的時候,所有人都像盯賊似的盯著他,再也不許他碰這些設備一下了。


    誰也不知道,就在這時候,城中早已被一場突如其來的爆炸案給掀翻了天。


    ……


    “已經確認了,案發現場唯一的死者就是持槍挾持人質的那名匪徒,除此之外,還有兩名群眾和我們的一名偵察員在爆炸中受傷,不過都不嚴重,已經進行了妥善的救治……另外,那名被挾持的外賓身份也查清楚了,他的名字叫中村允,是日本某財團派來我國進行商業考查和投資的負責人,大約一個月前來京,一直住在XX賓館,報告中並沒有發現他有任何可疑的行蹤,但在這起案件中,是否還另有隱情,目前還不能作出結論。”


    “口供問了嗎?他怎麽說?”


    “據他交待,當時他是想要乘坐出租車在城中四處看看,考查一下首都的市場情況和風土人情,但上車後,沒過多久就發現出租司機神情不對,而且根本沒按照他所要求的路線行駛,在車上便發生了爭執,司機突然拿出槍來對他進行威脅,他之後就沒再反抗。在車子行駛到XX路口時,司機像是發現了車後有人跟蹤,開始變得緊張,試圖加速逃跑,無果後在案發處的巷口停下,並持槍將他挾為人質,之後發生的情況,基本就與我方的偵察員講述一致。”


    “他情緒怎麽樣?”


    “做筆錄的時候,有些緊張,害怕,但大體還算平穩,回答問題的時候都很自然,看不出有說謊的跡像。”


    聽起來,似乎就是一起簡單的人質挾持案,案犯在被追捕的過程中,自感無法逃脫而選擇了自我毀滅,這似乎也說得通……但看著手中的案卷,老吳卻總感覺事情似乎沒這麽簡單。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很合理,但最大的疑團就是:據十局的偵察員回憶,當時被追趕的逃犯其實遠遠還沒有被逼到絕境,事實上對於這起突發事件,他們完全就沒有任何準備,以案發地複雜的地形,案犯其實是完全有機會逃脫的,可他為什麽會在剛逃了沒多遠就引爆身上的炸彈自殺?如果一開始就沒想過要逃走,那他為什麽又沒有傷害人質,或是拉更多的人一起同歸於盡?畢竟這才更符合一個被逼入絕境的凶徒的思維邏輯。


    “案犯的身份查到了嗎?”


    “這……屍體損毀得很嚴重,目前還在做麵部複原工作,在他身上我們也沒有發現任何可以證明其身份的東西,不過他的那把槍卻很可疑:經軍械專家鑒定,已經確認是德國原產的PPK手槍,成色很新。這種槍在國內很少見,但在國外,卻深受各國情報安全部門的喜愛,所以我們懷疑這名案犯很可能是一名潛伏的境外間諜。”


    說到這裏,王珂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此外,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名案犯會不會就是我們正在追捕通緝的那名涉嫌在醫院殺人的案犯?如果是這樣,那他的行為似乎就解釋得通了:我們嚴厲的盤查讓他無法出城,情急之下,就想通過挾持外賓的手段混出城外。這應該也是目前最符合邏輯的解釋,但因為案犯的手已經完全被炸彈炸爛,所以隻能等麵部複原後,再讓醫院的護士進行辯認後才能確定。”


    點了點頭,老吳作出了決定:“那就先等他們把麵部複原後,確認過再決定要不要接手這件案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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