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忠義很生氣。


    趙忠義非常的生氣。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趙忠義現在已經快要氣炸了。


    你能想像嗎?為了收回三號文件,他和專案組的戰友們幾乎把整個北京城掀了個底朝天,為這事甚至還驚動了中央首長,中間出現的意外,不僅差點害死了他,還險些引發了一場政治風波,而這一切,都是為了給那隻蝴蝶擦屁股,為了把一切可能泄漏他存在的隱患消除。


    可是,就當所有人拚盡全力,好不容易才將所有的文件回收,將漏洞勉強補上之時,那個蝴蝶,卻輕飄飄的飛到了上海,並且一口氣在市場上拋售了至少不下五十台三號文件,並在短短的兩天中,就被人搶購一空……如果不是某個安全局的工作人員的親戚剛好也買了一台,並無意中被他得知,剛剛鋪開的監控網,甚至都沒能發現這件已經把天都捅破的大事。


    五十台啊,你能想像嗎?就在幾天前,為了一台被調包的三號文件,他趙忠義幾乎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整個專案組幾乎都像是天塌了一般,而現在,卻有整整五十個三號……奶奶的,還三號個屁,整整五十台複讀機,被不同身份的人買走,絕大多數都無法追查,而這一切,都僅僅隻是因為那隻該死的蝴蝶想要賺錢。


    趙忠義突然覺得,或許王珂的意見才是對的,對待這種貪婪無度,沒有下限,絲毫不顧他人感受,毫無大局觀念的無恥之徒,就應該施以人民民主**的鐵拳,用鐵的紀律,讓他明白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好吧,這當然是氣話——別說現在找不到蝴蝶,就算蝴蝶真的出現,然後站在了他們麵前,趙忠義也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動他一根毫毛。別說不能動,甚至還得把他當爺,得哄著他,順著他,因為隻有把蝴蝶哄開心了,接下來的工作才有進行的可能。


    看著同樣一臉糾結的李悅新,趙忠義不甘又無奈的問道:“現在怎麽辦?”


    歎了口氣,李悅新說道:“已經沒辦法追回,隻能放棄了……就現在得到的數據看,他這一次至少獲得了上萬元的巨款,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他會因為這筆錢而再出現什麽意外。”


    想到412案件的起因,趙忠義心中也頓時一驚,臉色越發的難看。


    上萬元的人民幣對任何人而言都是一筆巨款了,那些被當成勞動致富的典型而全國報導的萬元戶,大多也隻是家裏所有的固定資產加起來超過萬元,而真正上萬元的現金,除了銀行,恐怕全國都沒幾個人能一下拿出來,這麽大一筆錢,心術隻要稍微有點不正,鋌而走險簡直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就算鬧出幾條人命也沒啥可奇怪的,何況這筆錢還是在這三教九流匯聚的市場裏交易獲得的,這事根本瞞不住有心人,李悅新這個擔心,還真不是杞人憂天。


    趙忠義越想越怕,前一刻他還恨不得一巴掌把那不知輕重的蝴蝶拍死,而此時,卻又為蝴蝶的安全擔心得要命……事實上,如果真能用他自己的命去換蝴蝶的命,恐怕他都是願意的,因為他知道,對國家而言,十個,不,一百個,一千個趙忠義,也比不上一個蝴蝶的價值重要。


    “要不,我們馬上聯係當地公安,讓他們組織一次清理行動,把周邊所有社會閑雜人員,尤其是那些遊手好閑的家夥,統統抓起來,一來說不定能問出一些線索,二來,也能提升一下治安情況,減少出事的機率?”


    想了想,李悅新輕輕搖頭:“暫時還不到這一步,動作太大,會引起懷疑的……現在的問題是,蝴蝶既然已經獲得了這樣一筆巨款,那他下一步的行動會是什麽?”


    趙忠義冷靜了一下情緒,沉呤道:“古董?不過從他第一次上當來看,他對古董並不在行,甚至完全就是個門外漢,吃過一次虧後,他還敢再冒險嗎?這次他會不會選擇別的東西?”


    李悅新說道:“有這種可能,但我認為,他繼續選擇古董的可能性會更大。”


    趙忠義想了想,也隨之點頭:“確實,從他幾次帶來的文件看,他每次過來所能攜帶的物品體積都不大,所以隻能選擇那些價值很高,體積又小的東西來販賣,而且從我們這邊往回帶東西,選擇性就更少了,基本上所有我們能夠製造的商品,在他那邊都能做得更好,而市麵上能夠買到的,不受時間影響的東西,也就隻有古董,黃金,和玉器之類的……你說,他會不會選擇黃金和玉器?”


    李悅新皺眉說道:“我不知道在他那邊是什麽政策,但在我們這裏,黃金一直都是受國家嚴格控製的,個人很難大量的購買,而銷售黃金的話,更是必須要出具相關的證明文件,販賣來源不明的黃金可是重罪……至於玉器,這東西其實也跟古董一樣,外行是很難分清它們的價值的,普通人就算拿到一塊好玉,想要賣出一個合適的價格也絕非易事,相比之下甚至還不如古董,因為古董至少還有一個相對客觀的評判標準來衡量它的價值,隻要不是買到假貨,基本就不會吃太大虧,而玉器,值不值錢,值多少錢,很多時候就連那些內行都說不出個所以然,完全就是看商家和市場的炒作——我不認為這是一個好的選擇。”


    趙忠義苦笑道:“這道理我們是懂,可蝴蝶卻未必能明白,否則他也不會弄出這麽多亂子了。”


    李悅新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既然有這種可能,就應該加強這些地方的監控……不過這麽大一筆錢,無論是購買什麽,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何況他還是一個外來戶,人生地不熟……看來我們的行動必須要加快了,我懷疑,這個蝴蝶很可能還沒有完成他的交易,他很可能就在我們身邊!”


    這時,一名國安的工作人員走了過來,倆人立刻停止了交談。


    “二位,已經這個時候了,不如吃過飯再說吧,身體也是革命的本錢不是?領導已經吩咐過了,今天食堂特別加了餐,為兩位準備了我們上海的特產大閘蟹,這在北京可是不容易吃到的。”


    李悅新笑道:“行啊,那可真是多謝了,一直聽說上海的大閘蟹很出名,還真沒有機會嚐個鮮呢。”


    工作人員笑道:“師傅都是老手藝,味道絕對正宗,說起來還是托了你們的福,平時就算是我們想吃一頓他做的蟹,可都不容易呢。”


    說著,一行人便向食堂的方向走去……可剛走沒幾步,李悅新卻突然麵色微微一變,腳步也隨之停下。


    看他這樣子,趙忠義心中也是一驚,那工作人員也是人精,立刻識趣的走遠幾步。


    “怎麽了?”


    “我在想:如果蝴蝶真的還沒走,那他留在這裏,也是要吃飯的。”


    聽到這話,趙忠義起初還有些疑惑,但想了想之後,神情也是一動:“貪財的人多半都貪圖享受,而他現在又身懷巨款,更不可能委屈自己……如果他要吃飯,一定會去那些高檔的場所!”


    說到這裏,倆個人都隻覺得心髒一陣猛跳:專案組成立以來,第一次,他們感覺到自己離蝴蝶竟是如此之近,甚至隻差一步之遙。


    上海雖然是個大城市,這幾年改革開放,經濟發展得也挺不錯的,但終究底子還是太薄,在之前計劃經濟的模式下,全市根本就沒有太多高檔的消費場所,也就是這幾年政策開放後,才慢慢出現一些,主要也是麵向外賓,如果要在這些地方布控,可比在市場裏大海撈針的碰運氣強多了……更重要的是,那個蝴蝶,誰也不知道他會什麽時候跑去做生意,但一個人隻要餓了,就必須得吃飯的。


    揮揮手,將站在遠處等待的那名工作人員叫了過來,李悅新問道:“你知道上海都有哪些高檔的用餐場所嗎?那些比較出名,消費比較高的,最好是一個外地人過來,很容易就能打聽到的那種。”


    愣了一下,對方似乎有些誤會了他的用意,遲疑說道:“知道一些……不過在這些地方吃飯,我們可是沒辦法報銷的……”


    揮手打斷了他,李悅新正容說道:“不,我需要你們立刻在這些地方布控,因為我們要找的人,很可能會在這些場所出現……你們在這些地方,應該都是有常設的監控站點的吧?”


    猶豫了一下,工作人員也意識到事情的嚴肅性,最終還是輕輕點頭:“這件事我得請示上級。”


    李悅新:“現在就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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