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意外連連


    就在槍聲響起的同時,隔著相鄰幾條街道的巴卡洛夫頓時就豎起了耳朵,露出了幾分意外的神情。


    “是AUG,開槍的是老手。”


    僅憑著槍聲,瞬間就分辨出了槍支的型號,同時,根據槍聲響起的頻率,也對槍手的水平作出了一定的預測,而這個結論,卻更是引起了他的好奇——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出現這樣的武器和槍手,要說這與他正在追蹤的九頭蛇沒有聯係,那也未免太巧合了。


    之所以敢作出這樣的判斷,巴卡洛夫當然不是憑空的亂猜:首先,斯爾泰AUG作為一款才剛剛定型列裝的現代突擊步槍,它的產量本就不高,價格更是不便宜,目前也隻有它的原產國奧地利才有正式的列裝,流通到國際市場的數量很少,能用這種槍械來‘辦事’的人,可想而知,就絕不會是什麽剛出道的菜鳥,那至少也得是有相當的財力和渠道才行。


    其次,AUG作為一款采用了很多超前理念和技術的現代突擊步槍,除了整槍無托式的結構,它最大的特點就是分段式的扳機設計。普通的步槍單連發的射擊模式轉換,都是由開關或按鈕來控製,而AUG,卻是獨豎一幟,將扳機的行程分為兩段,輕扣為單發半自動,如果用力的扣到底,那就是全自動的掃射。


    不得不說,這還真是一個敗筆:這樣設計的初衷本是讓射手可以在關鍵時候省掉轉換開關的操作,從而達到更流暢的使用體驗,可是設計師卻忽略了戰場的複雜性——在真正的戰鬥中,絕大多數的士兵都免不了會很緊張,而在緊張的情況下,他們自然而然的就會用力的去扣動扳機,這樣一來就很難有效的控製自己的射擊節奏,也就使得這把槍對新兵相當的不友好,如果不是對自己有著相當自信的老手,是絕不會選擇這把槍上戰場的。


    而剛才傳來的槍聲,雖然密集,但每一聲槍響之間都有一定的間隔,最快的頻率也沒有超過一秒兩發的速度,這種射擊方式,在射擊中被稱為‘單發急速射’,可以說是一種很高明的射擊技巧了,以AUG步槍的特性能打出這樣標準流暢的單發急速射來,這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這樣的高手,就算在特種部隊裏也算是把好手了。


    隻是……現在卻有些麻煩啊!


    看著線人剛剛進去的那棟倉庫,然後又轉頭望了一下槍聲傳來的方向,巴卡洛夫的眼神不禁變得有些猶豫:直覺告訴他,槍聲代表著意外,那裏很可能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也很可能是與他正在追查的九頭蛇高層有關,但理智卻又不允許他在沒有任何證據和線索的情況下,僅憑著幾聲槍響,就放棄已經追蹤了這麽長時間的線索,擅自變更計劃——這要是出了差錯,後果可是相當嚴重的。


    想了想,巴卡洛夫很快便作出了決斷,將一把烏茲衝鋒槍藏進風衣內,然後對身邊的副手說道:“我去看看情況,這裏就交給你了,一切照計劃行事,有什麽意外,就打信號彈。”


    副手輕輕點頭:“明白,你自己當心著點。”


    下了車,巴卡洛夫旁若無人的走到路邊的另一輛轎車前,掏出萬能鑰匙,毫不費力的便打開了車門,接著,又花了大概三秒鍾的時間將發動機強行啟動,隨後便揚長而去……片刻後,當一個男子從不遠處的餐館裏走出來,卻是愕然四顧,怎麽也找不到自己停放的車輛了。


    順著槍聲傳來的方向,巴卡洛夫一路驅車前行,不一會兒,又聽得一陣陣零亂的槍聲響起,並且前方的街道已經可以看到正在四處奔逃的人群,不禁微微皺眉——與之前那處處透露著高手氣息的槍聲不同,此時響起的這些槍聲,雖然槍械都是世界一流的好貨,可是開槍的頻率卻明顯雜亂無章,更重要的是,在這些槍聲中,根本就沒有香港警察所使用的點三八左輪手槍的聲音,也沒有港英駐軍所用的步槍,分明就是同一夥人在胡亂的射擊。


    壁虎斷尾嗎?看來還真是釣到大魚了!


    眼中越發的透出興趣,雖然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巴卡洛夫卻相信,能在事發後,毫不猶豫的拋出這麽一支精銳的部隊來斷尾逃生的目標,絕不會是什麽小魚小蝦,這也不是那種孤狼殺手的行事作風,倒是很有幾分軍方的風彩,由此可見,就算這不是自己所追蹤的九頭蛇,背後肯定也是一條大魚。


    停下車,估算了一下最初槍聲定位的地點,然後與此時槍聲移動的方向進行了一下對比,巴卡洛夫隨既便有了決定,一腳油門,直接就衝過了路口,向著與之相反的方向駛去。


    一連又穿過了兩個街區,憑著高超的車技,倒也沒有引起太大的混亂——這也得多虧了香港市民的承受力,也許是習慣了黑幫份子隔三差五的火拚尋仇,就算明明聽到了槍聲在不遠處響起,大多數市民也都沒有太多的慌亂,甚至還有不少人好奇的試圖想去靠近了解情況看熱鬧,這要換成是西歐國家,街上怕是早就亂成一團了。


    衝出路口,估算了一下方位,巴卡洛夫開始減慢車速,畢竟他也不清楚自己要找的究竟是什麽人,隻能憑經驗來觀察這周圍的人群,這自然就不能走得太快。


    事實上,巴卡洛夫自己也知道,他這樣做就跟守株待兔沒什麽區別,但事發突然,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也隻能用這種方式來碰碰運氣了……不得不說,他的運氣還真是不錯,因為就在他剛剛開出不到兩百米的距離時,便發現了街邊一群人的行跡是相當的可疑。


    雖然在穿戴上,蝴蝶一行與周圍的香港市民是沒有太多的分別,但行動隊員們對他過度的保護卻無異於是種信號,這個信號普通人難以察覺,但對於巴卡洛夫這樣的職業特攻而言,又豈會看不出這些人分明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兵,而他們的隊形,更是明顯的在保護著什麽人?


    因為角度和隊員們對視線析阻擋,巴卡洛夫並不能看清蝴蝶的身形樣貌,隻能隱約看見被護在中間的是一男一女,由於擔心被對方發現,他也不敢靠得太近,不過,既然已經發現了目標,倒是用不著急於一時了,先不說他此時隻有一個人,動起手來沒有絕對的把握,就算能拿下目標,事後怎麽脫身也是個問題,倒不如跟著對方,在查明了他們的落腳點後,再動手不遲。


    果然,沒過一會兒,就隻見這一行人都上了一輛小型的貨車,而此時,匆匆趕來的警察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可疑的目標,巴卡洛夫也樂得輕鬆,一路不緊不慢的保持著距離,跟著貨車前行,沒過一會兒,便到了海邊的港口。


    香港是一個港口城市,除了大型海船裝卸物資的海港,同樣也有著大片用於小型漁船停靠交易的港灣,不過這些地區向來都是魚龍混雜,黑幫勢力橫行,甚至於,就連警察想到這裏來辦案,都得跟當地的幫會頭目打招呼,得到對方的允許才行,不然一個外人冒冒失的闖進來,分分鍾都有可能被人綁了沉到海底,而蝴蝶他們落腳的地方,便正是這樣一個小型的漁村。


    停好車後,一行人從車上下來,周圍雖然也有一些漁民在工作,卻並沒有人關注他們,不過,這種漠視卻隻是表麵上的,即便是蝴蝶這樣沒有經過太嚴格的專業訓練的人,也能感覺到那隱藏在各處對他們探詢的目光。


    一個老漁民走了過來,韓紅梅急忙迎了上去,竟是說著一口流利的粵語與對方交談起來,沒說幾句老漁民便好像變得十分的熱情,對周圍擺了擺手,這時,那些分散在四周,看起來無所事事,卻又透露著警惕目光與不好惹的神情的年輕壯漢才紛紛散去,之前那壓抑的感覺也隨之消散。


    等周圍的人散去,老人收起笑容,輕聲說了句:“跟我來。”說罷,便轉身帶著眾人一起由木架搭成的簡易浮台一路前行,一路上七彎八拐,最終進入了一艘停在港口裏的中型漁船的船艙。


    “先在這裏住下吧,這裏應該是安全的,這個漁村裏都是熟人,平時一起拉幫走貨,如果進了外人,外麵肯定是會有動靜的。”


    交待了幾句,老漁民突然抹了抹眼睛,感覺到他的神情異樣,老趙目光微閃,韓紅梅則好似關心的問道:“怎麽了?您沒事吧?”


    輕輕搖頭,老漁民有些尷尬的應道:“沒事……就是有些感慨……二十多年了,我都懷疑組織上是不是把我忘了,沒想到終於等來了你們……”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愣了……雖然體會不到老人此時內心的感受,但想想老人這二十多年的堅守,與茫茫無期的等待,都不由得肅然起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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