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夏,天氣炎熱。


    吳天聖,一個討生活的人,說富也不富,說窮也不算太窮。他長年混跡在古玩界中,卻又不太懂這一行。小半年前他認識了位古玩界的高人,此人外號“竹竿”,在古玩界赫赫有名。之所以大家稱他為“竹竿”,因為此人奇瘦無比,還高挑得很,愛戴著個大黑帽,持把黑扇。凡由他過眼的好東西,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這天早上,吳天聖還窩在被子裏睡回籠覺時,竹竿卻已早早的來到了古玩市場。他準備回收幾件寶貝另高價轉賣給那些自認為自己很識貨的外國人。


    竹竿打著扇子,行走在窄窄的過道中。過道的兩旁都是一些擺賣古董器物的小販。竹竿轉悠了小半會,啥也沒看上,即使品相再好的器物在他眼中也隻不過是千篇一律。今天似乎又沒有他看得上的東西。


    太陽升得高點了,陽光照在吳天聖臉上硬是把他給弄醒了。他起身立在床上,看上去略微有點蓬頭垢麵。


    “竹竿?竹竿?”


    他在房間裏大聲叫喚了下,卻無人應答。


    他碎碎念道:“他奶奶的,這麽早就出去了,有什麽屁事要做?也不叫上我。”,吳天聖下床走出店門,邊穿衣服邊頂著太陽半眯著眼環顧著四周,“奶奶的不會又去古玩市場了吧,真是沒事幹,誒。”


    吳天聖走到市場,正麵碰見竹竿和一個小販在討價還價。竹竿兩眼鼓得蠻大,爭得話都說不圓滑,臉給憋得通紅。


    “這個數,我收了。”,竹竿張開右手掌說道。


    賣器物的商人不屑道:“你就這點數也想買我這畫?我還以為你多有錢呢,走開走開,買不起就別打擾我做生意。”


    眼看竹竿和商人談不合了,吳天聖走近便道:“嘿喲,買東西呢,今天起這麽早,又釣了幾條魚了?”


    竹竿沒管他,仍渴求道:“那我再加一百總行了吧?”


    吳天聖翻了個白眼,扯著竹竿的衣服,把他給拉走了,邊走邊道:“走啦,一破東西值得你爭個半天嗎?人家不賣你不買不就行了嗎?”


    走了不遠,竹竿推開吳天聖的手,越想越氣,最後忍不住罵罵咧咧道:“哎呦我的爺,你這是幹嘛啊?我剛才和那人明明就要談好了!你這搞突然襲擊給我整這一出,我真是……哎……”


    吳天聖嘴角微微上揚,嘲笑道:“就你呀?你剛剛沒和人家吵起來就算萬事大吉了,你什麽德行我還不清楚嗎?抓住個好東西就不想放,你這習慣要改啊!多的話我也不想說,去前邊看看吧,順便再買點吃的,搞一上午了還沒犒勞一下我這肚皮呢。”


    吳天聖在前麵走著,掃視著周圍一些器物,竹竿跟在後麵,興許他還惦記著那件器物,嘴一直碎碎念抱怨個不停。


    吳天聖到底是忍不了了,突然扭頭,煩躁道:“你他娘的一天天是不是找抽啊,沒買成就沒買成嘛,廢話還那麽多,信不信待會我這巴掌就飛你臉上來了?”


    “別的東西我都可以不要,但那件東西,我必須要拿到手!”


    “喲嗬,來勁了,說吧,什麽東西。”,吳天聖走到家麵館,與竹竿對坐在桌前,調侃道:“我倒要看看,是什麽東西能讓你如此地執著。”


    竹竿解釋道:“那可是通天古書,哎呀…其實我也是聽一夥盜墓賊說的,相傳那是一張記載著古哀牢國一位君王陵墓地理位置的地圖,準確來說應該是半張。因為地圖是後人所繪,另一張原本應該與剛才那張在一起的,但後來失傳了,恰好另一部分記載的都是最關鍵的內容。不過這另一張地圖倒也不是無蹤可尋,它曾就被一位摸金校尉仿抄在《陰陽秘術卷》上。”


    吳天聖咽了口唾沫,匆忙起身道:“此話當真?還有這種好東西?那還愣著幹啥,趕緊回去買啊!”


    上一秒他還對竹竿的所作所為反感來著,下一秒就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還沒等竹竿回答‘是’,吳天聖就跑得連人影都要看不見了。這老吳到底是在發什麽瘋?


    兩人正往剛才那小販走去,誰曾想真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突然冒出一個旅遊社的姑娘,她是來宣傳的:“二位爺,要不要去陝西耍一趟?咱們旅遊社還有很多名額的嘞。”


    這下可把他們驚壞了,竹竿更是罵道:“哎,你不一驚一乍的會死啊,換作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爺子真要給人家嚇出毛病來,你負得了這個責嗎?”


    這姑娘的嘴就像抹了蜜一樣,一打開就閉不了了嘿,淨說些好聽的鬼話。她還不知道道歉,更可惡的是還一直像個跟屁蟲一樣粘著他們,滿嘴說著亂七八糟的東西,吳天聖這種沒見過世麵的人一句話也搞不清楚,也沒有心思去聽她胡扯。


    她一直跟著他倆,浪費了他們不少時間,直到吳天聖發現剛才那個小販已經不見了時,稍微感覺有點心灰意冷,那姑娘也終於說完了。


    竹竿的心思似乎從通天古書轉移到其它地方去了,他聽完小姑娘的話覺著有那麽點意思,硬要喊老吳跟他去陝西走一遭。


    老吳一聽就不高興了,自己為了通天古書急得要死,再加上平時吃飯的錢都是個問題,哪有多餘的支出和其它心思去旅遊啊?


    “要去你自個兒去。”,他氣得扭頭徑直往家裏趕。


    竹竿拿著宣傳單,邊指著上麵邊給老吳講解著:“別介啊,你看看,這兒多好,咱們也在北京呆了這麽久了,是時候出去溜達一圈了吧。”


    吳天聖對他的所作所為有點不可理喻,停下腳來,態度堅決,嚴肅道:“我再說一遍,要去,你就自個兒去,別什麽事都把我拉扯上。你能不能把關注點轉移到通天古書上?”


    吳天聖說完就走,絲毫沒有顧及到身後的竹竿。竹竿望著他的背影大吼道:“那書是假的,我其實是騙你的,根本沒有什麽盜墓賊,我其實就想要那副畫而已。不然我怎麽可能不上心嘛,這世上哪來的什麽哀牢國,不過都是傳說,哄哄小孩子罷了。這旅遊要不要再考慮考慮?我出錢,這總行了吧!”


    吳天聖憋著一肚子火,就等著釋放出來,他癟著嘴,指著竹竿說不出話來。


    他最後還是扭頭走了回來,一把搶過竹竿手上的宣傳單,瀏覽著上麵的信息,長歎口氣說道:“去就去,你看我怎麽弄死你。”


    次日兩人便一塊跟隨旅遊社來到了美麗的陝西。


    說到陝西,那古色古香的西安城給人的感覺是嚴肅且莊重的。陽春三月,西安的花卻給這座城市添了柔情的一筆,吳天聖願愛花,卻不願葬花。很難想象,唐太宗時的古城牆是多麽宏偉,宮殿又是怎樣的奢華。


    時至今日,氣派不倒的,風範依存的,在全世界的範圍內最具古城魅力的,也隻有西安了。它的城牆赫然完整,獨身站定在護城河上的吊板橋上,仰觀那城樓、角樓、女牆垛口,再怯懦的人也要豪情長嘯了。


    吳天聖和竹竿跟隨旅遊社信步在城裏走著,晨時所聽為天音,暗時所聞為地聲。


    帶頭的小姑娘不知疲勞地,一定要帶領遊客們爬土城牆。她指著那城南的大雁塔和曲江池說:“看見那大雁塔嗎?那就是一枚印石;再看那曲江池,像不像一盒印泥?”


    竹竿累得氣喘籲籲,扒在城牆上說道:“老吳,這女的也忒負責了吧,我老久沒遇到這麽良心的旅遊社了。”


    吳天聖止下步來嫌棄道:“這才多久啊,怎麽就走不動了?再不走我們就跟不上了。”


    嗬,嘴上說得挺硬的,自個兒還不是累得不行了,吳天聖也真是夠了。


    “要走你走吧,我可真走不動了,好久都沒出來走這麽久的路了,這腳有點抗拒。”,竹竿幹脆坐在地上,倚在牆上,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我能自己走嗎?我又沒錢,還不得指望你!”,吳天聖也沒有辦法,隻好坐下來陪著他。


    天色已晚,兩人商量著明日的行程。如今把旅遊社跟丟了,也隻好自己到處走走看看了。雖然竹竿是在騙他,但好像一直有什麽東西在他心裏硌得慌,這幾天他一直心事不寧,具體所為何事,還真叫人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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