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平安二人走之後的劉府陷入了一片死寂,有黑衣武士來回傳信。


    最後,劉府來了一位喬裝打扮的大人物。


    他被一路引進了劉府的大堂,暢通無阻,被劉元豢養的所有武士莫不是低著頭顱,連眼睛都不敢直視此人一眼。


    進入大堂,他拉下鬥篷。


    年約五十,頭發已經些許花白,麵容看上去頗有些和藹,有著一股子儒士當權的氣質,一雙眼睛精光湛湛,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善於之輩。


    “司馬大人!”


    劉元吊著一隻被竹板夾著的手臂迎了上去,雙腿撲騰一聲直接跪下,有些驚慌失措道。


    “大人,救我!”


    司馬景眉頭微微一擰,看著四周的一片狼藉,連頂梁柱都有著非常明顯的拳頭印與口子。


    旁邊還有兩個半死不活,連移動都很困難的人,正是莆二爺與玄大爺,他二人整掙紮著想要起身。


    沉聲道:“怎麽回事?”


    “是最近那位風頭正盛的徐平安幹的。”劉元咬牙切齒道。


    聽見這個名字,司馬景的眼中猛然射出一道犀利的芒,不動聲色的坐在了高堂之上:“你細細說來。”


    劉元依舊跪著,急切道:“我得知徐平安與那個壯漢都是非凡之人,有很好的頭腦與高強的武藝,便起了愛才之心,想要招攬這二人到我的麾下,所以今日特地在府中宴請此他二人。”


    “誰知他絲毫不給麵子,二哥與他言語不合便動起了手來,誰知徐平安背後的那個大漢三下五下便將我們打傷。”


    說著露出了一抹濃鬱的忌憚之色,道:“這個人完全不可力敵,至少也有二流高手的實力,還說…”


    司馬景眸子一凝,大手拍碎了茶杯,嗬斥道:“胡說八道!他二人若不願意接受你們的招攬,又何苦來你府上做客,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還有這二人近日在揚州城聲名鵲起,幹得都是懲奸除惡的事,他們怎麽會無緣無故將你們傷成這個樣子,難道隻是因為一言不合麽?!”


    說完,一雙極具壓迫力的眸子死死的掃過了三人。


    讓三人如墜冰窟。


    劉元擦拭了額頭的細汗,急忙道:“他…他他,他已經知道了關於官鹽的事!”


    “這次來劉府也就是為了這事,他威脅我要讓我說出幕後主使人,否則便要殺我兄弟三人,還說給我時間,讓我想好了再回答。”


    “司馬大人,我兄弟三人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為大人也算略有苦勞,還請幫幫我們,我們還不想這樣栽在一個半大青年的手中。”


    說完,莆二爺兩人掙紮起身,跪在了堂上,表情咬牙切齒,唯妙唯俏。


    聞言,司馬景的眸子一縮,死死打量三人,想要從中得到一些訊息。


    三人被看的有些心慌,戰戰兢兢的,甚至不敢去看司馬景的眼睛。


    燭火搖曳,氣壓深沉。


    司馬景沉默了許久,才堪堪收回自己審視的目光,在他看來所劉元幾人一點都不慌那鐵定是有鬼。


    而目光躲閃才是應該的,因為官鹽一事泄露,劉元三人都要連坐。


    他緩緩開口:“起來吧。”


    三人一聽,魂飛魄散,終於是挺過去第一關了。


    “田百川一事曆曆在目,你倒好,居然想駕馭起這個小子來了,難不成你想飛黃騰達,離開了我單幹?”


    剛剛起身的劉元渾身一顫,又是一跪,彭的一聲跪在了地板上。


    腦袋也開始不斷磕頭,求饒道:“司馬大人我劉元絕無此意啊!我的確想要擴充勢力,但怎麽可能有那個膽子跟你做對!”


    “我所做的事你那裏都有數,彈指一揮間便能讓我劉元灰飛煙滅,我劉元能混到現在靠的就是腦子,跟誰鬥也不敢跟你鬥阿!”


    說著,“砰砰砰”又是幾個響頭,將頭磕得鮮血淋漓,依舊是不敢聽。


    “夠了!”


    司馬景沉聲喊道,站起身來撫了撫胡須,他隻想借此事敲打敲打劉元,還沒有辦他的意思。


    “官鹽一事暫且不要動了,通知碼頭那邊小心點。”


    劉元聞言裝作不解之色,小聲道:“大人,他徐平安二人隻是個江湖人,與刺史府似乎也有一點點關係,但據我所知並非太深。”


    “我們何不找一個高手,直接殺了這兩小子!”


    說著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姿勢,又提醒道:“碼頭停下來,會損失很多銀子的。”


    司馬景瞥了他一眼,冷冷道:“這不是你該管的事,你們先出去躲上一段時間,這邊事了,我會給你消息讓你回來的。”


    劉元一顫,連忙稱是。


    司馬景看了看三人的傷勢,又看向堂外的黑夜,目光有些深沉,係上了鬥笠便直接離開。


    三人一路相隨,送其出了劉府的後門。


    走遠之後,瘸腿的莆二爺全身一軟,猶如被抽空了一般,跌倒在地上。


    罵道:“踏馬的狗東西,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們!”


    玄大爺也是吐出一口大氣,眼神有陰霾:“總算是挺過去了,沒有被…”


    劉元回頭瞪了他二人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們回密室再說。


    ………


    一夜過去。


    清晨,小宅如世外桃源一般。


    今日多來了幾輛馬車,正在大包小包的往上麵提著東西。


    昨夜,徐平安與魚幼薇商量了許久,還是決定將這些孩子,包括陳笙送走,住進刺史府中會比跟著他要安全的多。


    “我不去!”


    “哇…”妖兒哭聲極大,像是決了堤的河水一般,淚水瞬間滑出了兩道痕跡。


    她死死的攥著徐平安的衣襟,恐怕就是刀架在脖子之上都不肯鬆手。


    徐平安鼻尖微微有些酸意,苦笑著將小丫頭抱了起來:“又不是生離死別,再說哥哥也沒說不要你,哭成這個樣子多不好。”


    “你騙人!”


    “你說每日教我識字,可每天教我的都是玲瓏姐姐!”


    妖兒口齒不清,嗚咽的控訴著。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還怒瞪著他,看起來是真的使氣了。


    徐平安老臉一紅,好像這是個事實…


    魚幼薇瞥了他一眼,有些鄙夷,連小孩子都騙。


    “妖兒,你哥哥他會來接你的。”


    “並且時常都會來刺史府,若他不來,我都不會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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