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工廠的輪班一般是四個月,按說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才到期。


    程秋芸說道,“我跟人調班了,留在市裏公司上班。”


    她以前願意去工廠是因為去工廠有豐厚的補貼,她想多賺點錢換個好的居住環境,女兒出事後,她反省了自己,覺著對女兒完全放手的太早了,應該多給她些關心。


    要不是心理醫師建議不要太快改變生活規律,她早就跟人調班了。


    早飯很簡單,牛奶,紅豆粥,番茄炒蛋,昨天買的包子熱了下,配了一些小菜。


    兩人之後做到了食不言。


    吃完飯,妉華刷碗,程秋芸先下樓去開車。


    華陽裏小區的車位少,離樓遠。


    等妉華背著書包下樓,程秋芸還沒把車過來。


    又碰到了小慶奶奶。


    “哎,文錦上學去呀,你媽呢”


    妉華向後指指。


    程秋芸回來的晚,車停在小區的最後頭了。


    妉華的不說話沒能打發走人,小慶奶奶反而湊了過來,“那事你媽跟你說了吧要我說,有什麽考慮的,那邊的條件又好,又答應願意養你,多好的事,你媽非得考慮。


    我知道文錦是個好的,你勸勸你媽,多為她自己想想,別等老了沒了依靠。要是成一家人了,你也多個人疼不是。”


    妉華沒聽懂,“什麽事”


    “嗐!你這孩子,裝什麽糊塗,就是你媽再找的事。”


    程秋芸開車過來了,車窗開著,正聽到小慶奶奶這句。


    她從車窗伸出頭來,聲音溫和而堅決,“張阿姨,我記得我上次拒絕您了,也沒有說過我會考慮。”


    小慶奶奶背地裏攛掇人家女兒被逮個正著也沒不好意思,轉而向程秋芸說道,“小程呐,你這事再考慮考慮,小吳那邊說了,願意把文錦當親女兒一樣看待。”


    程秋芸深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止住惡心勁,說道,“張阿姨不用再說了,我自己的女兒自己養,我沒打算再婚。”


    妉華聽明白了,原來是給程秋芸介紹對象,程秋芸拒絕了,小慶奶奶不死心還想撮合,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來了。


    她往車子走去,跟小慶奶奶錯過身時把聲音凝成一股送進了小慶奶奶的耳朵,學著周圍混混的狠話,“誰敢招惹我媽,我弄死他!反正我沒成年!”


    程秋芸大概顧及到是鄰居,不好得罪死,拒絕的態度溫和了點,反倒讓這些人粘著不放了。


    對這種愛管閑事的人隻能下猛招。


    灌到耳朵裏的聲音響得腦子疼又冷得牙顫,小慶奶奶嚇得一個趔趄,大喘了幾口氣。


    妉華上了車,對著小慶奶奶笑了下,小慶奶奶頓時心頭揪揪著,什麽都想不了了隻想往家跑。


    一雙八字腳倒騰的還挺溜。


    妥了,小慶奶奶應該不會再粘上來了。


    車子出了小區,程秋芸從後視鏡看了幾次妉華,才說,“小錦,我不會再婚的。”


    妉華:“我知道。”


    原主是遺腹子,要是程秋芸有再婚的意思不會等到現在,真想著再婚或許都不會有原主的出生。


    妉華明白,可她身體內的怨氣不幹了。


    怨氣本身沒有意識,一旦受到根源上的刺激就會爆發。像是現在,程秋芸說到不會再婚怨氣就爆發了,在體內翻騰。


    原主的怨氣消散了一些,但仍有不少還存在體內。


    妉華盯著後視鏡裏程秋芸的臉看了會。


    程秋芸發現了,以為自己臉上有哪裏不妥,問道,“我臉上有什麽嗎”


    妉華是在對比程文錦跟程秋芸長相的相似度,五成的相似度裏最相像的是氣質,五官方麵隻有眼睛一模一樣,其他的地方隨了父方的可能很大。


    前世私生女的傳聞讓原主積累了不少怨氣,原主一度懷疑起程秋芸一直不再婚的原因。


    妉華替原主問道,“我為什麽跟你的姓我父親是怎麽一個人。”


    原主從小知道的是,爸爸在她出生前就出意外去世了,奶奶家跟她們母女倆斷了來往。


    姥姥家雖沒有斷來往,但幾乎不聯係,一年不通一個電話都是正常的,原主模糊記得隻在小學前去過一次姥姥家。


    這是原主的印象,或許程秋芸跟姥姥那邊聯係沒告訴她也不一定。


    原主跟姥姥家那邊聯係很少就是了。


    至於為什麽會這樣,程秋芸沒告訴過原主,原主很小的時候問過沒有她不記得了。


    但從她記事起,怕提起爸爸會讓媽媽傷心懂事的她沒問過。


    私生女的傳聞被爆出來的時候程秋芸已經去世了,她沒處去問個究竟,自己心裏都打了個疑問。


    巧合的是,她跟被爆出的某豪門董事長真有個好幾分的相似度。


    原主家裏的相冊裏有父母的結婚照,但那種精修過的影樓風照片非常失真,沒辦法從這上麵判斷她跟父親長得像不像。


    而且她父母沒有在一起的生活照,甚至沒有父親的單身生活照。


    自己都不清楚的事,讓她辯無可辯,也是她造成她崩潰的因素之一。


    妉華替原主問了出來。


    程秋芸有些意外,“你想知道”


    妉華:“我不該知道嗎。”


    程秋芸沒回答,看了看儀表盤上的時間,覺著來得及,打方向轉向了右邊的一條小道上,行了一段路,停在了路邊。


    這才回答了妉華:“不是。你從沒問過,我以為你不想知道。不是什麽讓人愉快的事,我本來打算等你高中畢業後成年了再告訴你。”


    是了,前世時,沒等原主高中畢業程秋芸就出了事,不止身體殘疾,昏迷了三個月醒過來後腦子遲鈍了很多,清醒的時候少,大多數時間都在昏睡中。


    程秋芸沒能按原來打算的告訴原主。


    妉華見程秋芸麵色坦然,十有八||九私生女的傳聞不是真的,說道,“想知道。你們怎麽結的婚,他又是怎麽死的,他那邊還有親人在嗎”


    程秋芸一點都不勉強地說了聲“行”。


    她看著後視鏡裏的妉華,說道,“這些事說起來就多。這會時間少,我先簡單說說,你有哪裏想多了解的等放學回來我再詳細說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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