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美人手撫在腹部,“玉喜,我想留住這個孩子,你能幫我嗎。”


    雖是求,但孔美人不是強求,手撫在腹部時流露出的除了憐惜,並沒有太多的情緒。


    順帶的事,妉華答應了。


    孔美人沒多呆,帶著夏靈回了自己的宮殿。


    她猜出成憲帝把孔美人放在冷宮裏意圖了,以孔美人的胎兒,引出宮裏一些不安寧因素,有可能借此來對宮裏進行一次清洗。


    從孔美人的神情來看,她是知情的。


    或者說孔美人這個人的存在就是用來配合成憲帝對宮裏進行清洗的。


    對成憲帝不能以好與不好來評價。


    他的鐵腕手段,帶給他聖明的君主跟冷情的夫君兩種不同的身份。


    人的想法總是在不斷的變化著的,孔美人知情,願意配合皇帝,不代表她心裏沒有其他想法。


    所以她在知道了皇後開始對她出手了後,保住胎兒的希望變小了,心裏生出了疲憊。


    孔美人是聰明的,她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及時調整了自己的心態。


    因為妉華的一通亂拳,宮裏宮外形勢都發生了相當大的變化,是朝著有利於成憲帝的方向變化的。


    孔美人由此看出了保住孩子的幾率變大,所以來向她求助了。


    成憲帝同時也對他的計劃或者部署作了調整,之前為了麻痹對手,隻放了兩個禁衛把守,現在借著妉華這事派了五十多個禁衛來保護孔美人。


    按說秋思殿的安全等級提升了好幾個檔,孔美人仍向妉華尋求更多的安全保障,隻能歸於孔美人對危險的敏感嗅覺。


    不過,孔美人要是不來相求,她不會主動去管。


    計策是成憲帝定下的,孔美人是知情人,不管是否真的心甘,她是願意配合成憲帝的。


    有所得有所失。


    要真失去了,是孔美人自己的選擇,跟她無關。


    現在孔美人相求了,正好順手,妉華也不會硬去掰扯該不該管的問題。


    孔美人從夏靈手裏拿過一個木匣,遞給了妉華,“這是一點謝禮,別嫌棄。”


    妉華沒打開看,收下了,“等晚上了,你跟我換地方住。”


    “為何”孔美人不明白。


    看出孔美人不是裝的,妉華也沒有細說,“這裏安全,你那不安全。”


    “多謝。”孔美人不再多問,跟夏靈先回去了。


    晚飯依然豐盛,沒人下毒讓妉華白受了一回的規則擠壓力。


    晚飯後不久,孔美人跟夏靈來了。


    兩人隻拿了被褥等幾樣晚上必用的東西,在這個空格通透的亭軒裏,兩人沒辦法好好睡一覺了,最多是和衣歇息一晚。


    黑衣暗衛跟來了,守在了亭軒的上方。


    妉華對孔美人的安全不擔心了,孔美人隻要離開後院,其實安全上已基本有了保證。


    妉華沒去住孔美人住的大殿,她住進了大殿邊的一個配房。


    禁衛甲跟禁衛乙跟著妉華去了後院,好隨時聽令。


    妉華說道,“今天晚上這裏可能不太平,你們聽到什麽動靜都先不要出房間,等我叫你們了你們再出來。”


    “是。”


    晚上不必守夜,兩人去了大殿邊的配房休息。


    說是休息,也是和衣眯上一會。


    對於圍繞著玉喜發生的種種事所牽扯到的東西,常校尉沒有跟兩人說的太多,兩人從話裏聽出些道道來。


    不是今晚也是這兩天,京城跟宮裏或將發生事端。


    聽玉喜很肯定的說是今晚,兩人自然相信。


    在這類事上,總歸是寧願意信其有,好做好防備。


    是夜,一勾彎月高懸。


    突然傳來了喊殺聲,這喊殺聲不止在一個地方,不止在皇宮附近。


    火光四起,跟彎月相互映照。


    鐵戈相擊的聲音由零落很快到了密集。


    皇宮裏也鬧將起來。


    不難猜發生了什麽,是有人反了,趁夜色好作亂。


    仍是寂靜的冷宮成了另類的存在。


    妉華沒想參與進去,隻要她想睡,喧鬧聲吵不到她。


    可有人不讓她休息,她慢慢睜開眼。


    她所在殿內突然起了些聲響。


    響聲來自地麵下。


    轟隆。


    突來一聲沉悶的土石塌方的聲響,床前的地麵陷落了下去。


    地麵上露出一個大洞來。


    沒等塵土落下,從洞裏跳出一個黑衣人來。


    黑衣人跳出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舉刀就往床砍去。


    等他砍下去後,發現床上沒人。


    殿內沒有燭火,他提著刀借著透進來的微弱月光在圍著的床在周圍找了下,沒看到有人,又在整個大殿裏找了起來。


    這當口,有黑衣人接二連三地從洞口裏跳出來。


    第一個上來的人已把大殿找了一圈,說道,“這殿裏沒人。”


    第四個跳上來像是個為首的,大殿裏的情形,“沒人沒人正好,我們按計劃行事。走!”


    一人打開殿門,往殿外剛一探頭,被一棍子打翻在地。


    “有人。”


    不用說這句也知道外麵有人。


    從地下鑽出來的黑衣人已有二十來個了。


    為首的打了個手勢,有一半的黑衣人從手臂上拿下弩||機,弩箭上在了機關裏,蓄勢待發,隻待按下機關。


    他們的行動也是箭在了弦上不得不發。


    為首的再打了個手勢,另一半拿著刀的護衛著拿著弩||機的,三人一組,往殿外衝去。


    棍子再掄了過來。


    這回他們借著黃暈的月光看清了,阻擋他們的隻有一個人,還是個宮女。


    手裏拿著根木棍,往他們掄來。


    弩箭發出,但被宮女躲開了。


    兩柄刀砍去,都做了無用功。


    而宮女的棍子快如疾風,三人沒一個能躲過去的。


    棍棍到要害,幾下三人就失去了戰鬥力。


    為首的黑衣人說出了對方的名字,“玉喜。”


    妉華看了下他,“我這麽有名了嗎。”


    她在聽到地道裏的動靜後就出了大殿,讓禁衛甲跟禁衛乙去找朱校尉,她則堵在了大殿門口。


    秋思殿裏的這個秘密通道,是她剛過來後探察整個冷宮的情況時發現的。


    通道四壁光滑,不是新挖的,存在年頭不會短了。不知是誰挖的,不知又是誰把這個出口填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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