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辜年來操不律~~~古今到處搜奇跡——”


    “戲在戲中尋不出——教人枉費探求力~~~”


    “……家住襄陽,姓譚,名士珩,字楚玉。萬有在腦,一貧徹骨……隻是年已弱冠,還不曾聘家室,未免伶仃孤寂,盡有那不解的事。隻說他手內空乏,不能婚娶,那裏知道才人的妻子,不是有了錢鈔,就容易娶得來的……”


    在上麵先唱著的是花旦春歐,在她唱完了兩句之後,眼睛一轉,視線看向了另一門處,有一人便掀開了那灰布門簾,卻是一身錦袍的清俊冷豔的冬韜,畫著素臉,扮演小生。


    李德在看台上的伶人擺著身段,捏著手勢唱出第一句的時候,便滿心急切地看著台下諸眾的反應了,當他見到一幹人等隨著伶人的唱詞兒和主角兒的出場而紛紛露出驚奇乃至驚豔的神色來之後,一顆懸在外頭的心,總算回歸到了自己的身體裏。


    也是,自己的伶人,怎能是長樂坊的人能比的呢?


    他頓時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來,視線不由在一眾人中滯了下,最後便重新回到了幕後。


    這還隻是第一場,而且還是伶人們第一次登台唱這出戲,多多少少都還有些不到位的地方要他來點出。因此,好幾場的戲還需要他在台後坐鎮指揮。


    李德安排的清水坊戲班巡演的地方,其實離長樂坊還是有些距離的。


    畢竟他還沒有傻到要和長樂坊的人硬碰硬,在打聽清楚了長樂坊要出演的時間後,李德便著手穿插著長樂坊出演時間多少的空隙。


    是個人總要休息的,長樂坊向來唱的兩日內容多,一日內容少些,這樣輪流著,而吳若也總會掐準了時候給放伶人們去休息休息,這樣一來,保證戲子們不會將嗓子唱廢,身段擺殘了。比較著急的時候,除非那長樂坊的吳若排出了新戲,否則一般沒有什麽大變數。


    私活兒也是有的,有重大節日,重大人物來或者大喜事的時候,縣衙也會出錢雇他們來唱。


    李德得了準確消息,吳若沒出新戲文。


    這天都在幫他,正合他意。


    前天還有昨兒個伶人們也都好好休息過了,那麽今晚,便是她們大展身手的時候。


    也不枉自己辛辛苦苦一年多寫出的新戲文來,算是有了個不錯的開頭。


    ……


    “……遂作詩一首。詩曰:玉筍佳名確不易,小班更比大班奇。饒伊擅盡當場巧,究竟厲非婦所宜。要知後事,且聽下回分解~~”


    “妙哉妙哉!!”


    吳若在春鷗一句收尾後,折扇在身邊的木桌上一敲,頓時旁若無人地叫出聲來,不過在眾人之中,他算是最不顯眼的那個,因為熙熙攘攘的聲音頓時在第一場結束之後,越發地大了起來。


    “咦?沒花生了……”吳若一興奮便要吃花生米,但是手在桌子的碟上瞎摸了半天之後,一轉頭,便看見了自己的碟子上空空如也。


    “這麽快啊!”吳若撓了撓腦袋,高聲呼喊,“小二,再來壺茶水,還有兩碟花生米!”小飛電子書


    就在他話音剛落,一個矮小的身影便出現了在他麵前。


    吳若正興奮地等著下一場,但猝不及防地看著一臉黑乎乎的人,突然就出現在了自己麵前,左一碟花生,右一碟花生,左手無名指和小指一起勾著一茶壺,懷裏還有一團咿呀叫喚的東西……


    吳若折扇一頭點了點自己下巴,一邊若有所思地從懷裏掏出了仨銅板來,放在了正放置著碟子和茶壺的白曉辛麵前,調笑了兩句,“你這一邊幹活兒,還一邊帶小孩呢?來~~”


    白曉辛看了眼吳若自己麵前的三個近乎交疊在一起的銅板,冷冷地問道,“你,有事?”


    “嗯?”吳若的視線剛要轉回戲台上,不過旁人說話,吳若向來是答應的,他的視線頓時重新落在了白曉辛臉上,“什麽事?”


    “你,給我銅板,是要我做什麽事?”


    白曉辛的言語裏透露出了一股警惕來。


    “哈哈哈!你這人在說什麽呢!”在一片漸弱下來的嘈雜之中,吳若雖然聽清了白曉辛的話,但是卻沒有聽清他話裏的警惕,他爽朗地笑著,被白曉辛逗笑的他不禁拿著折扇敲了敲白曉辛的腦袋,一派自然風流,“這是賞你的,何須要你做什麽。”


    “你,要我做什麽?”白曉辛重複問道,眯起了眼睛。


    “咿呀,咿呀~~~”他懷中的饅頭,極不安分地叫喚著,探出腦袋就要來看。


    白曉辛連忙捂住了饅頭的腦袋。


    “你這人還挺怪,”吳若忍不住給自己倒了杯茶,視線停留在了白曉辛臉上,終於仔細地看了起來,“別人給你點好處,你就要幫別人做事兒?”


    白曉辛冷冷地盯著他。


    “模樣長得這般好看,如何要遮臉?”吳若挑了挑眉,李德能看出來的,他自然也能看出白曉辛的輪廓來,“既然非要我讓你做點事兒,那不如,跟我回長樂坊,讓我調教調教,做個花旦,如何?”


    這隻是吳若的調笑之語,純粹隻是想要白曉辛收了銅板便是,並無他意,在他看來,白曉辛長得確實好看,適合當個花旦,於是以此為借口,想要看看白曉辛接下來會如何反應。


    白曉辛瞥了兩眼那仨銅板,在吳若嘴邊還掛著笑意的時候,驀然轉身而走。


    “呃……這反應……”吳若收起了臉上的笑意,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個矮小的背影慢慢走遠。


    “如果他要當個花旦,那還真是極好。”吳若習慣性用折扇的頭戳了戳自己下巴,最終探手將那三枚銅板取了回來,最終感歎了一句,“還真是個怪人!”


    白曉辛並沒有遠離吳若所在的地方,他在牆角處,擺滿了小菜的桌邊站著,一旦有人喚著要菜要茶要酒之類,他便動身。


    戲台上已經唱到了第二場,白曉辛小心翼翼地抱著饅頭,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胳膊肘上,倚靠在自己的胸膛前,看著戲台上的花花綠綠招著瘦弱的小手,一邊努力地咿咿呀呀著。


    ……


    ps:文中的一些戲文摘自明末清初戲曲家文學家、戲曲家李漁的【比目魚】,主要講才子佳人的故事,九日沒那個本事會編戲文,有興趣的同學自己百度看全文,文中就不詳細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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