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月月麵上的表情一僵,看著顧恒越過她直接離開,她隻覺得整顆心都冒著冷氣。她早就感覺到顧恒不願意和她多有牽扯,但是如此直白的表明意圖還是第一次。她心心念念要嫁的男人讓她離他遠些!他如今還朝著陸漫漫家的方向去……


    怎麽可以!


    她不甘心,不甘心!


    “恒哥哥……你不能對我這麽絕情,我會讓你發現,我比陸漫漫適合你,也比陸漫漫更能幫助你。”話落,陸月月轉身看向徐桂花婆婆他們離開的方向,跟了上去。


    顧恒徑直往前走,確定陸月月沒有跟上來,他麵上的表情緩和了些許。


    “哈哈……嬸子,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漫漫,不許質疑你嬸子的話,你嬸子和你說的這些不可能是假話。”


    “不是……我隻是覺得嬸子口中的顧恒和我認識的顧恒真的很不一樣,完全對不上。”


    ……


    顧恒站在陸家門口,早已抬起的手久久的沒有落在門上,他娘在這兒似乎很開心,他娘該不會已經忘記了……她還有個兒子在家。


    而且他兒子所在的家什麽吃的都沒有。


    陸漫漫打開門,剛準備出去,冷不丁的就看見顧恒站在門口,她微微一頓:“你怎麽來了”


    顧恒看向陸漫漫,他為什麽來,陸漫漫真的不知道嗎


    “我來看看我娘。”


    “怎麽,莫不是你還害怕我虧待嬸子”陸漫漫細細的觀察顧恒,若是真如她所想的那樣,顧恒也太傷人了。


    “……”是虧待了他。


    “不說話是默認了”陸漫漫危險的眯起了眼眸:“顧恒,雖然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你也不必把我想的那麽不堪吧。我陸漫漫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是恩將仇報的事情絕對做不出來。”


    顧恒從上到下的掃了眼陸漫漫,許久才道:“哦。”


    陸漫漫話語一噎,雖然顧恒的回答是肯定了她的話語,但是他的語氣還有樣子讓她心裏很不舒服。


    顧恒看出了陸漫漫的不滿,他幾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見她手中拿著一疊草紙,紙上寫著的莫不是《紅樓夢》


    “你可知你手上的草紙是有錢人家用來上茅廁的紙。”


    陸漫漫一頓,顧恒在轉移話題:“知道。”


    “你準備用這樣的紙書寫《紅樓夢》交給致遠書局”


    “這樣的紙怎麽了,又不是不能寫字,且這種草紙比起宣紙可便宜了不少。”陸漫漫也想要用好紙,但目前她手中的銀子有限。她和致遠書局的合作才剛開始,致遠書局不會這麽快有收益。這麽想來,她還得想想別的掙錢的法子。


    顧恒見陸漫漫說的理直氣壯,一時間也找不到話反駁:“書局掌櫃是個愛惜書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用草紙寫《紅樓夢》是折辱了這本書”陸漫漫覺得顧恒說的就是這個意思:“我給書局掌櫃的是手稿,給他之後,他找人謄抄也好,找人拓印也好,都不影響書籍的售賣。若是他覺得我折辱了這本書,他可以給我供紙。”陸漫漫道。


    顧恒張了張口,他該怎麽告訴陸漫漫,他以陸漫漫的名義去找書局掌櫃要了筆墨紙硯,隻是陸漫漫並沒有如他所想的來找他:“若是你想要和書局合作順利,就把你手中的紅樓夢草紙給我。”


    “給你做什麽”陸漫漫握緊了手中的草紙戒備的看著顧恒。


    顧恒見陸漫漫看他的眸子發生了變化,頓時心頭一哽:“我幫你謄寫。”


    “啊”陸漫漫腦袋一懵,什麽意思


    “既然你如此不相信我,那我就在你家幫你謄寫。”顧恒說著直接走進陸家院子,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了下來。


    她是這個意思嗎


    陸漫漫沒有料到顧恒會進她家,轉身看去的時候,隻見他從懷中拿出了宣紙。宣紙的顏色和質地一看就比她手中的草紙好太多。


    不夠……顧恒連宣紙都準備好了,他來這兒莫不是……特意幫她謄寫《紅樓夢》


    “拿過來,我謄寫很快,最遲下午便能讓你帶著《紅樓夢》的手稿進城。”顧恒看向陸漫漫,他已經準備好了,就差陸漫漫的手稿了。


    陸漫漫張了張口,隻覺得顧恒的行為很迷惑,等到她回過神來,她自己都詫異了,她竟然真的把手稿給了顧恒。


    顧恒接過手稿,雖隻是匆匆一瞥,但是不能否認陸漫漫書寫的很工整,很好看:“我餓了,去給我端吃的過來。”


    “……”陸漫漫即將說出口的話語咽回了喉嚨,顧恒是在吩咐她。


    顧恒見陸漫漫不動,隻一瞬不瞬的看著他,他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桌麵:“謄寫也是體力活。”言外之意,吃飽了才能更好的做事。


    陸漫漫深深的看了眼顧恒,雖然不明白他今日為何會如此,但是他若是願意幫她重新寫一遍,她倒也樂見其成,畢竟她也不想在致遠書局掌櫃麵前表現的太過寒酸:“等著。”


    轉身去廚房的陸漫漫並沒有發現,她離開之後顧恒勾起了唇角,而顧秦氏一會兒看看她一會兒看看顧恒,麵上的笑容是越來越燦爛。


    顧恒翻看手中的《紅樓夢》手稿,看見署名的時候,他眼中的深意一閃而過:“曹雪芹……是那位高人的名字,還是她不想要人知道她的身份所以起的別名”


    陸漫漫將饅頭放在顧恒的麵前:“吃完趕緊寫,我趕著進城。”


    顧恒抬眸看了眼陸漫漫,不緊不慢的吃完了饅頭,又喝了幾口茶,開口道:“中午吃紅燒肉。”


    陸漫漫猛的看向顧恒,他中午還要在這裏吃飯


    “我娘把家裏的食材都帶了過來。”顧恒看出了陸漫漫的疑惑。


    陸漫漫一愣,對哦,她差點兒把這個忘了,這麽說來,顧恒出現是因為家裏沒有吃的了


    “你也可以把糧食搬回去。”


    “你覺得我娘會同意”顧恒不看陸漫漫,提筆開始謄抄。


    陸漫漫唇角翕動,她仔細的想了想,覺得顧秦氏應當不會同意。一時間,她覺得為難,一麵不想給顧恒做紅燒肉,一麵又覺得她占了顧恒的便宜,若不給他做吃的,顯得很不厚道:“你該不會以後都要來我家吃飯吧”


    陸漫漫試探著開口,若是每日的一日三餐顧恒都在……


    “既然你如此盛情邀請,那我娘未回家之前,我便在此叨擾了。”顧恒看向陸漫漫,一字一句,說的篤定。


    “……”她邀請他留下了嗎她沒有:“這不好吧,你不是巴不得和我撇清關係如今這樣……”


    “如今這樣,我謄寫《紅樓夢》,你做紅燒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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