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捧著帳冊從外頭進來:“姑娘,帳本子和匣子都拿來了。”


    春嬌從後頭閃出身影,把自己手裏捧著的一個匣子擱在了劉稻香的手邊。


    那個鋪子位置其實還算不錯,又加之那鋪子裏管事的人,原是劉老夫人的親信或是劉正信身邊的老人,隻是跟的年月長了,又加之手中得了管事的權利,心也跟著大了。


    這不,劉三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這班子人先拿下了再說。


    果然,這些帳冊有問題,他從劉正信那裏借了些人手先把人關在鋪子後頭看住,不準往外頭送信,但凡有人來找,便叫人出麵說,去外頭進貨去了,年關前,生意繁忙也屬正常,如此一來,便沒有人太在意。


    很快,他從外頭請來的帳房把帳冊裏的問題全都找出來了。


    好家夥,幾十年下來,這鋪子都快成了這些管事私有的了。


    劉三貴麵上氣得發青,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帶人去這些管事家中把人都抓了,又把財產清點好鎖入箱中,再把人交去了衙門,又趁著劉正信回府前,在路上攔住他,把這些事一股腦兒的兜了出來。


    當時,他就拿你看著辦吧,看你給我的是啥鋪子,自家快被搬空了都不知道。


    不對,是這鋪子隻差易姓了。


    劉正信看了那些證據大怒不說,直接去了衙門一趟,然後......


    就便宜了劉稻香一家子。


    “娘,這裏頭是搜出來的頭飾,金釧之類的,我瞧著上頭的寶石顏色不錯,想必都是上等貨色,娘可以拿去重新炸了,打新式樣。”說完這些,她又打開匣子,從裏頭取出一摞銀票遞給張桂花。


    “這裏一共有二萬兩銀票,還有四處三進院子的地契,這些,娘都收好,爹把那些古董之類的全都換成了銀票,就連這房契都改了名兒,爹把院子分給了我們姐弟五人,我的那個,我已取走。”


    正好一人一個。


    “後年春闈呢,過了年便可租出去了,想必能租個好價錢。”京城裏,買不起房的人大有人在,不要以為所有的達官貴人都是買屋居住。


    也有很多低品階的官員,都是賃了院子住著。


    張桂花一時被她給的東西,炸暈了頭:“這些,真是咱家的?”


    “娘,你收著吧,我想著,這才是爺真正要貼補給咱家的東西。”


    劉正信是都指揮使,往來的那是正真的勳貴世家,而劉三貴家才剛剛富裕了一點,哪裏有能力應酬得了這樣的世家子弟,他也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會給劉三貴這個鋪子,手頭有銀,才會心中不慌。


    張桂花暗中鬆了一口氣,笑道:“如今有了這二萬兩銀票緩一緩,待到明年年底,咱家也不必如此緊巴巴過日子了。”


    青州那邊除了那零零整整加起了大概快千畝的旱地、荒地以及良田,另外還有每年固定的雞、豬收益,再加上紅薯粉這個大頭,一年能混個一萬一、二,京城這邊,劉正信已給了一個千畝良田莊子,另外還有一個鋪子,這些,到了明年底都能帶來可觀的收益。


    張桂花小心的把銀票收進了懷裏,伸手在那木匣子上摸了摸,笑道:“待開了春,我慢慢拿些出來炸新樣式,給你們打些新首飾。”


    劉稻香勸道:“娘,我跟妹妹的頭麵多了去,不如你給自己多打些新樣式,我瞧著裏頭有些是老物件了,雖陳舊了點,但上頭的東西卻是難得,想來是當初府裏賞下來的,娘不妨多挑些留給自個兒,咱爹頂了這麽個名頭,娘的頭麵首飾也不能太差。”


    “知道了,咱娘仨都能時常打新首飾戴,其實,咱家的日子苦盡甘來,到如今這般富貴,我也是心滿意足了。”張桂花隻要一家人平平安安,豐衣足食便可。


    劉稻香不好說什麽,隻笑著與自家娘親撒了會兒嬌。


    張桂花最終忍不住又問:“你的那處楓葉湖收益怎樣了?”


    聞言,劉稻香的大杏眼彎成了新月牙兒:“娘,好著呢,虧得有那大湖呢,那十萬隻紅頭雁時常吃湖裏的魚蝦、螺絲,省了不少口糧不說,隻說這紅頭雁做成臘味以及今年賣給小舅舅的那些蛋,前前後後算下來,約摸有二萬四、五,再加上湖裏產出的魚,做成臘魚又賣了二千多兩,娘,你瞧瞧,我都說了,你閨女我,可不差錢!”


    張桂花心中大驚,她真沒想到那千畝楓葉湖竟有這麽大的產出。


    “說來,最沒賺頭的便是種田了,但凡有點活路的,哪個不是暗中做了些生意。”


    劉稻香一時不解,不明白自家娘為何有此感慨。


    “我也就是想起在你你小舅舅家時常住著,但凡山珍海味,我們又幾時差了,可來了京裏後,不過是些海參,海蟹之類的,我發現大多數人都吃不起。”


    劉稻香笑道:“那是咱小舅舅有本事,娘,雖說買良田的收益最差,可咱爹是要入仕的,便是做點小生意,也隻能另外讓人出麵當東家,可不能擱在明麵上。”


    “這事兒,我悄悄打聽過了,心下也琢磨了一番,好在你爺是個大方的,如此一來,我到不急著再多添產業,隻是細心留意著,你與你妹妹,眼看著要說親、議嫁,還有你兩個弟弟將來要討媳婦,這些都是要錢的,我便想著,省著些用,將來,也好給你們幾個多掙些嫁妝、給你兩弟弟多留點產業。”


    人無近憂,必有遠慮。


    張桂花的盤算沒有錯。


    “娘,你隻管放心好了,左右我與妹妹不定是要家中給嫁妝的。”劉稻香自己的產業並不比家裏出息的少,所以,家中給不給她嫁妝,她都無所謂。


    張桂花知道一時半會兒說服不了她。


    “如此一來,你一年也差不多有三萬多兩雪花銀子的收益,到也不錯。”


    張桂花知道自家二閨女早慧,這些銀子她必不會放在手裏太久,肯定會拿出去錢生錢。


    “娘,你隻管放心,我暫時還不曾想到要做什麽,銀子放在手裏可不會生小崽崽,還是要多多撒出去才行。”


    張桂花心道,果然如此!


    同時,又想著,還是給自家弟弟去封信,海外珍珠多如繁星,她打算托張裕德多尋些上等海珍珠,還有一些西洋之物,再多弄些海味,當然,這隻能算一小部分。


    她心裏更加為自家閨女的親事發愁,原以為來了京城便好了,哪裏想到,京裏的局勢遠比劉三貴所想的還要來得複雜。


    再如何堅難,眼看著自家二閨女明年便虛歲十五了,她的嫁妝也該悄悄多準備些。


    劉稻香並不知她所想,與張桂花閑話了一陣子,便有管事婆子來尋張桂花,請她示下。


    張桂花這才帶著一匣子東西回了靜水院。


    “姑娘,姑娘,不好了。”春暖被劉稻香差去給這兩個幾個月大的小叔叔送牛乳了,不想一回來就說了這麽一件事。


    劉稻香急問:“怎麽回事?”


    春暖忙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原來,今兒一早,京外近郊那處莊子送了些牛乳過來,說是有幾頭母牛產子了,最近幾個月會多出來不少牛乳,那邊的莊頭便日日差人送些牛乳過來給主子們。


    在現代時,大多數人都還是喜歡喝牛奶的,而劉稻香尤其愛喝純牛奶,這算是除了她愛吃魚之外的又一大愛好。


    她把牛乳燒開後,做了些薑汁撞奶,又叫春暖帶人分別給各處的主子送了些。


    春暖給劉老夫人以及劉正信送了些後,便去了金桂苑。


    她去的時候,喜兒與翠羽兩人正坐在屋裏做繡活。


    “咦,你倆這是在做床帷?”


    喜兒是個敦厚的,又加之,她倆對劉稻香印象十分好,更不敢有隱瞞,笑道:“說來,還要多謝二姑娘,我與翠羽這些日子時常請教你,針線活兒長進了不少,正好前些日子得了些上好的綢緞,想著這顏色家裏用不上,便想些精致的繡活送去繡坊裏。”


    翠羽也跟著道:“我已經打聽過了,像這種配了金線繡的床帷,一副能換得二十兩銀子,這種綢緞料子也不過五、六兩一副,除掉所需的上等繡線,一副算下來,能賺十兩銀子,我與喜兒兩人一起做,不說有個伴,便是這活兒,也能做得快些。”


    一副床帷一人做的話,一月不定能完工,但兩個人一起的話,不到半個月便能做一副,兩人算過了,兩個月大概能掙五十兩銀子,兩人平分的話,差不多一人能分得二十五兩,合算下來,一人一個月能掙十二兩多,可比兩人的月例多不少。


    春暖真心替兩人感到高興:“你們能如此想才叫好,拿咱姑娘的話來說,旁的什麽都是虛的,還是銀子最實在,你倆能齊心一起把哥兒養大,咱老爺如今前頭光明,你們又住在府裏頭,將來,說不得兩哥兒十分有出息呢。”


    翠羽笑道:“我早打聽過了,便是庶出最高能做到四品大員,我也不拘他將來能有多大出息,終歸,終歸有出息就行了。”


    春暖又道:“你倆還真是好命,遇到了咱老爺、夫人,偏老太爺又是不管事的,府裏的人也不會為難你們。”


    喜兒笑得眼都快沒了,說道:“我也沒旁的什麽心思,除了那位過來,我倆聯手多費些心神之外,我就隻想多賺些銀子,然後守著我的兒子,看著他長大,再娶妻生子。”


    “說起咱們夫人,這些日子與她大兒子也不知在幹什麽,天天鬼鬼崇崇的,一出門便是一天。”翠羽對此很不解,想著,還是要跟春暖說一聲。


    “還有這樣的事?”春暖又一想,這金桂苑之所以能給劉大富住,就是因為這金桂苑旁邊開了一張東角門,方便了這一家子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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