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稻香輕哼兩聲,傲嬌地抬起小下巴,說道:“哼,加就加,怕你不成!”她喚來青梅,叫她取來自己的一頭紅藍寶石頭麵,足足值千兩銀子之多。


    “怎樣,二姑,你要不要添點銀子?”


    即然是對賭,劉稻香都添了,劉芷蓉若不添,便落了下成,說出去也不好聽。


    “我到不曾帶這許多頭麵來,不如,我便添千兩銀票吧,連著桌上的一起!”


    劉稻香若再輸了,便得把那粉珍珠戒子,以及那套頭麵全歸劉芷蓉。


    而坐在南北方向的另兩人苦笑一聲,她兩個當真是被劉芷蓉逼得騎虎難下,隻得取下自己手上的金、玉鐲子當了彩頭。


    劉芷蓉從一開始摸牌起,就覺得很不順,為啥,手裏的牌,沒有一個是能連成一句話的。


    而坐在她兩側的另兩人,也不再像先前那般給她喂牌了。


    錢側妃眼裏閃過一道精光,看向劉稻香的眼光暗含讚許,是個聰慧的孩子。


    她才不信一路殺到最後一場的劉稻香牌技會如先前那般爛,若真那樣,早早就被旁人刷下去了。


    李老夫人一直嗬嗬笑個不停,另幾個老夫人一直在讚劉芷蓉不但牌打得好,牌品也很好。


    劉稻香兩耳不聞桌外事,一心隻把牌來摸。


    她與禽獸007兩人合夥,知道這三家要吃什麽牌,要碰什麽牌,要胡什麽牌。


    不時,喂兩張不重要的牌給左右兩牌家,就連劉芷蓉,她也喂了兩張牌。


    正當劉芷蓉隻差最後一張牌就能胡了時。


    劉稻香突然喊道:“胡了!清一色,加兩個暗杠!二姑,不好意思,我這一次可算是時來運轉咯!”


    如此算下來,劉稻香不但贏光了幾人桌麵上的銀子與彩頭,劉芷蓉還另外添了四百銀票進來,誰叫她當初答應的,以百兩為一番呢!


    而坐在上首的李老夫人頓時麵黑如鍋底。


    錢側妃瞧見她那樣兒,心裏直樂嗬,笑道:“哎喲,可把我急壞了,還以為這丫頭肯定要哭鼻子了呢!”


    “母妃,我不會讓曼薇姐姐哭鼻子的。”有外人在場,蘇惠蘭很知禮的不喚稻香姐姐。


    錢側妃瞧她眼裏滿滿的都是興奮勁兒,伸手捏了捏她稍微長了點肉的小臉蛋子,笑答:“是麽,蘭兒開心就好。”


    “母妃!”蘇惠蘭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懷裏,從裏頭掏出一個精致的荷包來。


    這是她先前叫自己的貼身丫頭悄悄取來的,裏頭有幾百兩銀票,還是她攢了好些年才攢足的,她先前本以為劉稻香的彩頭不夠,想著見機行事,看能不能幫劉稻香一把。


    誰知,她給了自己好大一個驚喜。


    一側的李老夫人拿陰暗的眼神,暗中狠狠地剮了劉芷蓉一眼,真是個十足的蠢豬!


    回去後,一定要叫她好好立立規矩,又想到自家媳婦拿出好幾千兩銀子還麵不改色,心中暗思,是不是她這個媳婦還藏了不少私房錢。


    李老夫人是個愛麵子的,自然不會明著開口找劉芷蓉要錢用,便琢磨著下半年有哪些好日子,七月半祭祖是一種,還有八月十五,年關,這些禮上往來,都是要拿銀子出來使的。


    劉稻香才懶得理李府裏亂七八糟的事。


    叫青梅把銀票和彩頭都收了,至於另兩個作陪的,嗬嗬噠,她才沒那麽好心退還彩頭,先前兩人與劉芷蓉聯手時,難道沒想過,這麽不要臉的聯手欺負她一個小姑娘?


    誰都沒想到最後是劉稻香摸了個大牌胡了,這是活生生的打了劉芷蓉的臉。


    劉稻香瞧她坐在那裏,一張臉五顏六色,精彩極了。


    她抿嘴輕笑,以宮扇輕遮麵,嬌聲道:“二姑,承認了,侄女兒謝過二姑,這回,我可得多做幾身夏裙呢!”


    “哎喲,果然是小丫頭呢!才贏了錢就想著打扮。”錢側妃最喜這樣活力滿滿的小姑娘!


    大概是因為自己一輩子都不能這樣子活,所以,劉稻香的活力,正好彌補了她心中的遺憾。


    劉稻香聞言咯咯直笑,又對錢側妃道:“正好,上回聽惠蘭妹妹說,她也想做兩身新衣,不如,到時我們一起去?”


    蘇惠蘭滿臉喜意,抬頭看向錢側妃:“母妃!”


    “允了,不過,你出門不可貪吃涼的,也不能吃太辣的。”錢側妃很喜歡劉稻香,又覺得她很會來事兒。


    用這樣的法子贏得她的善意。


    錢側妃朝一旁的紅喜點點頭,示意她把彩頭端去給劉稻香。


    “可惜,不是在京裏,不然,定叫你個小丫頭好好吃我們吃一頓。”


    劉稻香也覺得挺遺憾,她到是願意請大家,可這裏是牧場,想了想,方才說道:“要不,等咱們回京裏了,先去仙又來吃一頓再回家?”


    錢側妃看她一臉肉疼銀票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與劉稻香接觸得越久,到越是讓人容易忽略她那張明豔嬌媚的小臉蛋子。


    難怪自家兒子對她死心塌地,相比京城裏勳貴世家裏的千金們,錢側妃頭一回感覺到“鮮活”二字的真正意思!


    或許,把這小丫頭娶回家,也是一樁很不錯的事,至少,有人可以天天陪她說說話,打打馬吊了。


    劉稻香今兒忒麽高興了,不但狠狠打了劉芷蓉的臉,還贏了不少彩頭。


    吃過晚飯後,劉稻香在張桂花屋裏又好一通撒嬌,好說歹說,終說得張桂花同意她明兒又出去騎馬。


    想到鞭炮那撒歡的樣子,劉稻香樂滋滋的哼著小曲兒回了自個兒屋裏。


    一進門便瞧見青梅正低頭對那些彩頭登記造冊,劉稻香朝桌上掃了一眼,看到那雙血玉鐲時,她咂了咂嘴,走過去看了看:“青梅,這個不必記上了。”


    青梅不解,問道:“姑娘,奴婢瞧著這血玉鐲很不錯呢!為啥不要了?”


    劉稻香能說她就不喜歡這類鐲子麽!


    “沒啥,我隻是不喜歡,若是一直壓箱底又覺得很可惜,對了,不如拿到外頭換些銀錢回來。”她眨了眨眼,又道:“嘿嘿,知道如何做麽?”


    青梅無語的看向自家無良主子,不就是想叫李府背黑鍋麽!


    這種小事李府不會關注,但外頭卻會一直暗暗流傳,到時,說什麽的都會有。


    劉稻香看向門外,又再次一臉可惜地說道:“也不知我那二姑姑可還好過。”


    “啪!”一隻青花瓷茶盞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蠢貨,真是蠢得連豬都不如!”賠了一對上好血玉鐲,李老夫人氣得晚飯都沒吃。


    她身邊的貼身丫頭安慰她:“老夫人,您可得緩緩氣,這般傳出去,隻怕會被有心人傳到劉府呢!”


    “我怕她劉府不成?”


    李老太爺與劉正信都是正二品官兒。


    但一個是從武,一個是從文,自古文武相對!


    “老夫人,奴婢並不是這個意思,若真傳到了劉府,雖不怕他們,但卻是多多麻煩,再說了,即然嫁入李府,便是李家人嘛!”


    李老夫人微微眯起眼,拂掌笑道:“你說得是理兒,關起門來,我能慢慢整治,總歸是要減去不少麻煩。”


    劉稻香並不知李老夫人與劉芷蓉準備對撕,若知道,她絕對會仰天大笑。


    那幾日,她在牧場玩得十分開心,不說她們兩姐妹好好瘋了一回,便是林珍珠在衛承賢的幫助下,也做了一回豪邁之舉,竟然跟著她們學了不少馬背上的動作,便連嬌嬌弱弱的蘇惠蘭也瞧得眼熱,鬧著叫婆子扶了她在馬背上坐好,由人牽著馬隨了劉稻香幾個沿著牧場兜轉,好好做了一回“草原兒女”,完了,還意猶味盡的告訴劉稻香,與她姐妹倆約好,下回還來這裏騎馬。


    至於劉芷蓉,聽說自那日之後的第二日天還沒亮,便急匆匆地回府去了,據李老夫人說,府裏離不得人,劉芷蓉孝順,把讓她這老婆子留下,讓劉芷蓉先回去了,至於真相於何,大家都揣著明白裝糊塗唄。


    不過,自那日這後,劉稻香到是多有機會與衛承賢又或是這夫妻倆見麵,不過是些來來往往的應酬。


    轉眼,便到了六月初六,這一日是劉稻香的及笄禮。


    即是劉稻香的十四周歲生日,又是筮日。


    筮日即確定的及笄禮日。


    用請帖或旁的方法邀請些德高望重的名人,又或是親朋戚友,至於被邀為正賓的錢側妃娘娘,早在三日前,劉三貴特意請假幾日,與張桂花親自登了平王府的門。


    錢側妃做了劉稻香的正賓一事,平王妃有所耳聞。


    她是正妃,錢側妃是側妃,劉三貴夫婦上門是要先拜見她的。


    平王妃生得不如錢側妃那般體態嬌柔,自有一股天生的風流,瞧上去到是挺端莊富貴的。


    在見到劉三貴夫婦後,平王妃笑道:“你們是?”


    明知故問。


    劉三貴客氣地答道:“我乃白泉書院的學子姓劉,名三貴,這位是我夫人,今日登門,原本是上回與錢側妃娘娘約定的,想請她三日後小女及笄禮當正賓,因此,特意登門再相請一番。”


    雖然早已口頭約定,劉三貴夫婦還親自登門,便是對錢側妃的尊重。


    劉三貴並沒有打出劉正信的招牌,平王妃示意兩人吃茶,笑道:“我這就叫人去通知,你們先吃會茶,這是上等的大紅袍,宮裏每年了就得了那麽幾斤,還是我家王爺與皇上本是手足,這才分得一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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