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娘家的事,你已出嫁,不想理便不理她就是了。”張桂花並不強求自己的閨女們非要笑臉對劉芷蓉。


    “嗯,當真有娘的孩子才是寶。”劉稻香挽著張桂花的胳膊撒嬌,張桂花笑得眼縫兒都快瞧不見了。


    兩人去仁禧堂見了劉老夫人,果然如張桂花所料的一般,劉老夫人又丟了兩件前朝古董,這仁禧堂除了郭媽媽就隻有劉老夫人了。


    前兩日劉芷蓉帶人來見劉老夫人時,郭媽媽被打發得遠遠的,去偏遠的小廚房燒開水去了。


    張桂花隻得好言勸了劉老夫人幾句,劉老夫人吵著要她去李府把自己的東西要回來。


    “母親,那是你的親生女兒。”張桂花隱隱有些不耐煩了。


    劉老夫人聞言語塞,可她就是心裏不舒服,堵得慌,自己為劉家操持幾十年,竟落得如此田地,她又如何能甘心。


    “老爺幾時回來,我要見他?”


    此路不通,她再換一條路。


    張桂花又答:“爹去了營裏,聽說要在那邊待上一段時日,還特意交待,說是此次事關重大,若無重要的事,莫要打發人去擾他。”


    她的話再次堵死了劉老夫人的另一條路。


    劉老夫人還想鬧,張桂花再次道:“母親,府中雜事繁多,兒媳就不在此多待了。”


    說完拉著劉稻香直接走了,理都不理身後劉老夫人的呼喊。


    出來後,劉稻香回頭看了一眼曾經繁華似錦的仁禧堂, 當真應了那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劉稻香隨張桂花回了靜水院,陳氏與丁月桂已經等不及在正屋廊下來回走動,軒哥兒到是玩得很開心,拿著個木陀螺正抽得歡。


    陳氏少不得要問上兩句,張桂花都一一做答了。


    這一日,劉稻香留在娘家,陪著陳氏打鬼胡子,春嬌更是給她做參謀,到叫陳氏贏了許多牌錢,她高興地抓了一大把銅板子賞給了春嬌。


    嫁做新婦的劉稻香,隻覺得這日子過得愛死人。


    六月嬌荷似少女,粉裙金穗怒迎風。


    劉稻香正坐在水榭裏邊兒,無聊的趴在欄杆上,池中的荷花或玲瓏粉玉又或是潔白無瑕,若不就是紅豔似火,格外張揚。


    青梅從回廊行來,到她跟前方才道:“主子,側妃娘娘找你。”


    劉稻香伸手一指荷花池,道:“我瞧這沾露的荷花格外好看,你叫婆子們撐船去摘些來,插在屋裏的花瓶裏,讓我的屋子裏也沾沾這荷花香。”


    青梅應了。


    劉稻香又問:“可知娘找我是何事?”


    為了更親近些,在劉稻香初為新婦時改口時,早早就打發人跟她說過,得叫錢側妃為娘,若叫母親,反而不美了。


    青梅莞爾一笑:“主子,看你這記心,成日忙活著,到忘了自個兒的生辰快到了。”


    劉稻香半晌後,才歎道:“唉,又老去一歲了,真恨不得年年十五、六。”


    “主子,你還正值青春年少時。”雖說已成親了,在青梅眼裏,自家主子可不還小麽。


    劉稻香睨了她一眼,笑答:“不是啊,青梅,我是替你著急,到如今,你還沒有相中的?”


    青梅聞言俏臉刷的一下紅了。


    一側的春嬌笑道:“主子,王爺身邊的進義有這意思,前兒還找奴婢探口風,隻想著先問問青梅的意思,若她同意了,便來求王爺與主子。”


    “進義?!”劉稻香聞言歡喜地答道:“青梅若有這想法,便與我說,好歹你們與我打小一塊兒處大,我這可是嫁姐妹呢,怎少得了給你們四個置辦一套好嫁妝。”


    春嬌比青梅皮實,臉皮也厚了許多,聞言連忙道謝。


    劉稻香少不得又要打趣她一番,春嬌卻不羞怯,道:“自打奴婢來主子身邊起,便一心一意伺候主子,奴婢們不曾想過要做那勞什子姨娘,卻也想過要嫁個好人家。”


    “我知道了,你若有了鍾意的,隻管與我說,無論是外頭的,還是府裏的,我都不拘著你們。”


    左右劉稻香也不曾做那殺人放火的事,這些丫頭們放出去也是使的,隻是難免會可惜少了得力的左臂右膀。


    青梅急了,紅著臉小聲道:“奴婢就是嫁人了,也要留在主子身邊的。”


    春嬌也忙表態,劉稻香眼見另兩個也要表態,忙道:“你們的心意我知道了,不過呢,這姻緣由天定,誰也說不準往後的事,隻是你們的親事也該提上議程了,若你們沒有人選,我回頭與王爺商量商量,看看他那邊可有好的人選,終歸與你們的情誼很重,我不想你們所嫁非人。”


    劉稻香待她的四個丫頭是十成十的好。


    青梅等人一個個含羞低頭輕笑。


    劉稻香見了也不好再多說,隻是心裏琢磨著,四個丫頭的親事的確該定下來了。


    她從金柯院的內花園裏沿著抄手遊廊一路往北,穿過內後門,越過儀門穿堂便到了玉梨院的院門前。


    玉梨院最美的時候,便是春日裏。


    嬌陽暖暖,梨花賽雪。


    劉稻香第一次見到時,狠狠地震撼了一把。


    錢側妃並不曾在屋裏,廊下的小丫頭告訴她,錢側妃去了後頭的內花園。


    劉稻香順著青石小徑尋去了後頭。


    錢側妃的性子與大多數貴夫人不同,平王之所以把她捧在手心裏寵,或許也正是為她這些特性所癡迷。


    “娘,你在做什麽?”她尋過去的時候,錢側妃正彎著腰在花叢裏拔野草。


    聽到劉稻香的聲音抬頭淺笑:“我瞧這花園子裏的雜草很多,早先聽你提起過,我這副身子若想安好,便要多活動活動筋骨,還別說,自打我聽了你的話後,到如今,一日不鬆泛鬆泛筋骨,便覺得渾身不自在,左右又不是什麽重活,正好曬曬太陽拔拔草,再晚些這日頭就烈了,也不適合活動了。”


    劉稻香抿言輕笑,又見她另一側的一塊地上空出來了,而且已叫人鬆過土。


    “娘,這個是打做什麽用?”


    “還沒想好,總歸不能讓它繼續長雜草,想起來種什麽就種什麽吧。”錢側妃回答得很隨意。


    劉稻香細細看去,這些日子,錢側妃都有按照禽獸007給她的中藥方子。


    “娘,這些活計忙忙來,一口吃不成大胖子。”


    錢側妃不過才勞動了一下,就已渾身是汗:“聽你的,不過,那中藥方子的確很管用,那太醫還說,要用銀子買這個方子,隻是這方子不是我的,我也不知可不可行,便跟他說回頭問問你。”


    劉稻香如今也算腰纏萬貫,自然看不上那些末銀子,笑道:“無妨,娘生了這病自是知這中間有多難受,我到希望這方子管用,能惠及更多的人。”


    錢側妃讚許的點頭,自家兒媳就是個大氣的。


    “你大概已知我找你有何事吧?”


    “嗯,青梅說了。”劉稻香笑答。


    錢側妃有些累了,伸直身子站起來,自有丫頭奉上溫水、帕子等物供她洗手。


    “隻是你年紀尚輕,不適合做大壽,我想了想,請個戲班子來熱鬧熱鬧,再邀幾家相處得好的人來家中熱鬧熱鬧。”


    劉稻香看了自家婆婆一眼,打趣道:“娘,可得對數,正好能湊上一桌牌才行。”


    “小猴精,貧嘴。”錢側妃扔掉手裏的帕子,左手翹起蘭花指輕點她的腦門子。


    “這些都是人脈,如今你已是咱蘇家的人,自然要把我手中的人脈接過去,再過幾年,我便能高枕無憂的養老了。”


    劉稻香也不惱,嬌滴滴地摟著錢側妃的胳膊撒嬌道:“娘與兒媳站一塊,誰不說更像姐妹,娘,要不,你再給夫君添個弟弟或妹妹?”


    錢側妃的俏臉微紅,答:“你可著勁兒想吧,我到絕了這心思,隻想著你們小倆口將來多生幾個孫兒給我玩。”


    劉稻香立馬滿頭黑絲。


    錢側妃見她那樣兒,心裏越發笑得歡快。


    果然,捉弄自家兒媳已成了她的日常。


    劉稻香陪著錢側妃一直待到掌燈時分,蘇子燁回來後,是去玉梨院吃的晚飯,撇開東院那邊不說,這一房更像一家子。


    飯後回到金柯院裏,劉稻香與蘇子燁說起了自己貼身丫頭們的事。


    “夫君,我身邊的青梅已快十九了,春嬌也有十八,往年是因為我想帶她們一起出門子,將來好給我管理這院子,如今,到也可以給她們定親了。”


    “你打算如何做?”蘇子燁想先聽聽自家小媳婦的意思。


    劉稻香窩在他懷裏,仰頭看向他,道:“自然是想她們嫁得風風光光。”


    蘇子燁又問:“我聽你的意思,是想把她們留在身邊?”


    劉稻香想了想,方才道:“嗯,自然是想的,不過,若是她們嫁的夫君不能讓她們留在跟前,那也隻能做罷。”


    “我若開府,府中便可設教授和典膳一職,但兩職為郡王府內官,是大內指定的太監,餘下的便是管家管事這些職位了,隻這些職位我想先安排給進忠四人,好歹這四人跟隨我的時日最久。”


    劉稻香默默記下這兩職,往後分家搬出去,必是要設這兩職的。


    “進忠做事最穩重,很擅長處理內務,我打算讓他做我們金柯院的總管。”這就是說,以後若分家了,進忠便是睿郡王府的總管。


    劉稻香歎了口氣,道:“我今兒聽春嬌說,進義看上了青梅,我瞧著青梅也沒有說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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