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丫頭才多大?十一歲吧,即便是虛歲,也不過是將將十三,相比其她貴女隻知道比打扮,比誰的頭麵更好看,誰用的胭脂更好,似乎,這小丫頭很與眾不同。


    她的眼界兒比那些貴女們更利害,看問題也是直指中心。


    蘇子泓越發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笑答:“沒錯,不過,你是怎麽想到的。”


    劉春香白了他一眼,答:“用腳趾頭想到的。”


    蘇子泓的眼裏閃過一絲無奈與寵溺:“調皮。”


    劉春香從他話裏發現,他的危險度似乎降低了點:“你都說了,不賣掉隻會爛在手裏,能把這事辦妥的,除了你們這些皇室宗親,還能有誰?”


    那邊的皮子是好皮子,但皇上沒有下明旨去避暑山莊避暑,那這筆賣買便不能做成,唯有這些皇室宗親幹了這事,皇上也不會說什麽。


    蘇子泓笑問:“沒錯,要不要分一杯羹?”


    劉春香不心動那是假的,隻不過......


    “我可不像你們這般財大氣粗,手頭也就點買胭脂水粉的錢罷了。”


    她試探的與蘇子泓說。


    豈料,他卻爽快的回答:“你的銀子若不湊手,我大可以借些給你。”


    劉春香聞言,整個小心肝兒都綠了。


    這套路也太眼熟了,讓她想想,當年,自家八姑姑可不就是中了這招,然後才被當今皇上那頭大尾巴狼給叼走了麽?


    “那個,不大好吧!”她低頭對對小手指,眼角餘光瞟向自己腰間的金絲軟鞭。


    蘇子泓急了,麵上不顯,沉穩地問:“怎地不好了,這是個賺大把銀子的機會。”


    “你有借我的銀子,到不如自己拿去多販點皮子賣。”劉春香始終不相信蘇子泓有這般好。


    蘇子泓笑而不語,隻是看著劉春香。


    她被看得不自在,問:“看什麽看?”


    蘇子泓低頭拿手轉了轉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不知在想些什麽。


    半晌後,他才告訴她:“你不知麽?我也就能弄來些皮毛,雖然在京城也能賣掉,可那隻能作價賤賣,到不如運去南邊,能賺得更多,也不能到嶺南那處,那裏太過炎熱,穿不了這個,就楚州、青州、荊州這些個地方是極好的。”


    青州?那不是她小舅舅的地盤子麽?


    見她若有所悟,蘇子泓再道:“怎樣,你不妨考慮考慮。”


    劉春香聞言,反而心裏鬆快了不少,隻要不讓她當場應下來便好。


    隻是這一日從酒宴上回來時,已是萬家燈火時,劉春香無法去平王府找自己的二姐相商。


    而這事,她又不願意與張桂花說,沒得又要被說教一番。


    這才有了劉春香一大早,風風火火的來找劉稻香。


    “二姐,我的心裏總有些不安,不知那平王世子到底想幹什麽。”她沒提,那晚在後花園,蘇子泓那態度,一直叫她很心驚。


    劉稻香也猜不透蘇子泓想做什麽。


    “你自個兒小心些,而且,我告訴你,他是個斷袖,對女子......他隻喜歡那些妖繞嬌媚的伶倌兒。”


    “啊?!”劉春香驚訝得小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看著人模人樣,竟然......那個番邦公主當真可憐得緊。”


    碰上蘇子泓這樣的人渣,金鑲玉的一生,可不就是毀了麽。


    “不過,你也別同情那金鑲玉,心狠著呢,那惠雅郡主當年之所以會嫁給安國侯,就是因為蘇惠雅得罪了她,然後才被她給......很多事我們不清楚,但蘇惠雅進了那府後,我估摸著,這金鑲玉肯定做了某些事的幕後推手。”


    劉稻香原本是不打算與自家三妹妹說這些的,她才多大點啊,正值青春爛漫時。


    兩姐妹在一處說了一會兒話,劉春香心裏有了底,劉稻香這才帶著她去給錢側妃請了安。


    錢側妃見了兩人,笑道:“知道你姐妹感情好,也不必急著這一時半會兒來給我請安的。”


    她說到這兒,又對劉春香道:“你娘幾時得空了,約了一起打馬吊。”


    劉春香抿嘴笑道:“我娘到是空閑多得很,我觀娘娘氣色越發好了呢,回去,我就跟我娘說。”


    錢側妃拂掌道:“好,你可一定要記得,與我處得好的幾個牌搭子,都去了自己的牧場避暑,這不,一時找不到人打馬吊,我這精神頭都差了許多。”


    劉稻香見此,反而笑彎了眉眼。


    錢側妃的身子,的確是比初相識時好了不少,連蘇惠蘭也是如此。


    “娘,我三妹來了,今日放惠蘭妹妹一日假,可好?”


    “行,左右她又不必去參加科舉考試,我便打發人叫她過來一塊兒耍。”錢側妃笑著又打發人去請了蘇惠蘭過來。


    一時,她這邊院裏又是歡言笑語。


    而繁錦院好邊的氣氛卻不是很好。


    平王妃與蘇子泓之間的關係,依然得不到緩和。


    “你怎就聽不進去?”


    她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蘇子泓冷言道:“娘,無論你說什麽,我定是要娶劉家三姑娘的。”


    平王妃心中怒火燃得滋滋作響,耐著性子再勸:“她有什麽好?哪裏比得上她二姐,莫說是她,便是她的大姐,也是靠了西院那丫頭,才有如今的好日過,你怎就不明白呢,西院那丫頭才是頂頂好的。”


    “她怎就不好了,娘,有些個事你不知情,你就讓兒子自個兒處理,好麽?”蘇子泓再如何壞,他對平王妃還是挺孝順的。


    “你是吃了她什麽藥,竟處處幫著她說話,這八字還沒一捌呢,你就急巴巴的看人家臉色過日子了,這若討回來,還不得翻了天?”蘇子泓越是不同意,平王妃越覺得劉春香不是個好的。


    “行,我不跟您爭,那我還是把那些嬌俏的伶倌們弄回來算了,哦,左右你也不指望著抱孫子吧!”蘇子泓見她說不通,幹脆心中又生一計。


    “咳,等一下,你若想討她也不是不可以,西院的那個小丫頭也要弄回來做我兒媳,當真是個孝順的,對那位雖不是事事恭親,卻也十分細致用心,你是不知,那位的身子骨比前些年好了不知多少。”


    平王妃說到這兒,心裏那叫一個鬱悶啊,她算計來算計去,卻被那小丫頭摘了現成的桃子。


    不過,平王妃越發高看她一眼。


    蘇子泓頗為頭痛:“娘,我不是跟你說了麽,我想討回來的,隻有劉府三姑娘,不都是親姐妹嗎?能差多遠?”


    “那脾性差了十萬八千裏,你說遠不遠?”平王妃氣得隻想好好拎著他腦瓜子用勁兒晃晃。


    “娘,我是不會同意的。”蘇子泓再次表態。


    他心裏琢磨著,也不知那小丫頭會不會上釣,唉,自己看中的小丫頭心眼兒就是多,他很喜歡。


    平王妃還想說什麽,蘇子泓以衙門公務繁多為由,抬腳便離開。


    誰知,才行至正堂門口,與回來的蘇惠雅撞了個滿懷。


    蘇子泓借機摟住蘇惠雅,笑得十分邪氣:“喲,這麽急幹什麽?”


    蘇惠雅抬頭一瞧,竟是她最害怕的大哥。


    忙大聲道:“大哥,你這是要出門?”


    她不著痕跡的想掙脫開,蘇子泓卻是越發摟得緊了,低頭小聲道:“真香,這般急著投懷送抱,可是想哥了?聽說,你嫁過去沒過幾天好日子,守活寡不覺得難受麽?好待也是嚐過那滋味的?”


    “你!”蘇惠雅氣得小臉發白。


    屋裏,平王妃聽到蘇惠雅的聲音,衝門口喊:“可是雅兒回來了?”


    蘇子泓衝屋裏道:“娘,是雅兒回來了,這三天兩頭往娘家跑,也不怕安國侯心生不滿。”


    “你妹妹回來,你怎能說這樣的話呢?”平王妃在屋裏喝斥他。


    蘇子泓也不為意,低頭,目光陰冷,如同一條含有劇毒的蛇王,正冷靜而又帶著血腥的盯著蘇惠雅。


    她不由打了個寒顫,縮了縮自己的小肩膀。


    對於蘇子泓這個親大哥,她對他的怕遠遠勝過手足親情。


    “難道我說錯了麽?”蘇子泓先回答了平王妃,又小聲道:“你說是不是啊,我的好妹妹?當初,你可是橫了心要求來這段姻緣,瞧你這樣,怕是心中早生後悔了,嘖嘖。”


    蘇惠雅不敢仰頭看他。


    怕自己控製不住情緒,從眼中泄漏了。


    蘇子泓又聽到平王妃在屋裏罵他,這才舍了蘇惠雅,施施然的走了。


    或許是今兒出門沒翻黃曆。


    他在王府門口遇到了他的親爹與他最忌恨的人——蘇子燁。


    平王正與蘇子燁說著話。


    “我昨兒進宮麵聖,聖上對你讚不絕口,可見,你深得他信任,好好幹,兒子,爹看好你。”


    蘇子燁的回答是什麽?


    隻是簡簡單單的嗯了一聲。


    平王很了解自己這個兒子是什麽性子,也不惱,又與他說著朝中的一些事,兩人交談了一會兒,兩人的馬車方才到了。


    “昨日進宮還有一事,西南邊關這一年多來戰事不斷,當今聖上有意派了我去邊關坐鎮,這一去少不得又要幾年才能回轉,你大哥是爛泥扶不上牆,我也不指望他有多大出息,就讓他以後守著這個平王府太太平平的過一世,好兒子,爹對你的期望很大,若是有機會能再進一進,就再好不過了。”


    蘇子燁依然隻給了個“嗯”。


    “對了,晚上你來我書房一趟,把我早先說好的東西都拿去吧。”


    “爹,給大哥吧!”蘇子燁的話語一慣的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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