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夫人站起來,正欲說她隨劉稻香一起去,省得她來回跑。


    卻不想,一旁的平王妃開口道:“你且先去吧,正好,我與古夫人還有些話要說。”


    劉稻香乖巧的應是,她大抵能猜到平王妃要說什麽,沒瞧見郭玉環正一臉嬌羞的坐在那裏麽?


    她見古夫人又再次坐下,隻是臉色有點不好看罷了。


    “即如此,晚輩先去尋自家娘老子了。”


    平王妃雖是嫡婆婆,卻不是她的正經婆婆,她若自稱兒媳,這會讓她想到叫人作嘔的蘇子泓,劉稻香寧願生疏的自稱晚輩。


    古夫人顯然有些驚訝,抬起頭來,眼裏的那絲驚訝還未曾散去。


    劉稻香衝她笑笑,這才轉身去尋張桂花了。


    平王妃看向古夫人,笑意隻浮於表麵:“古夫人,怎地,本王妃請你說會話兒,你連這點麵子都不想給?”


    “不敢!”古夫人不欲惹事非。


    “罷了,我也不是那種不近人情,很苛刻的人,你先前定是驚訝我這二兒媳婦說的話吧,說起來,也是自家的一些官司,我的嫡親兒媳是草原長大的,在她的眼裏,婆婆隻有一個嫡親的,她又是個氣性兒小的,因此,當年她進門敬茶時,喚的我那那妹妹是側妃,自稱也是晚輩,這才有了我這二兒媳依葫蘆畫瓢!”


    平王妃看似在解釋什麽,卻是再次把可憐的金鑲玉推向了萬丈深淵,隻因,她越發厭惡金鑲玉了。


    古夫人心下詫異,麵上卻是不顯,笑答:“的確是呢,原來還有這麽一處,看來,你這個二兒媳到是個有脾性兒的。”


    “可不,因為這事,她敬茶時,也就依著這般稱呼了,小孩子家家的,我也懶得與她置這種閑氣,都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她到是個好的,平日裏十分孝順,但凡得了什麽好吃的,好穿的,總要先叫人送來給府裏的長輩們,還說,長輩們受用了,她才會高興呢,我呀,就覺得白得了個貼心的女兒,可著她疼呢。”


    古夫人不難聽出,平王妃的話裏的確很寵著劉稻香,而平王妃的確很喜歡劉稻香,真正應了那句:媳婦兒是旁人家的好。


    她心下暗暗覺得驚奇,不知劉府的女兒怎生教養的,竟個個都如此得人誇讚。


    哪怕平王妃與錢側妃向來不和,竟然能叫平王妃對劉稻香讚不絕口,更是疼寵著她,可見,這睿郡王妃是個極聰明的。


    古夫人笑道:“我瞧著那睿郡王妃是個懂事又乖巧的呢,以前聽說她一家子是打南邊鄉下來的,可這一舉一動皆無可挑剔,甚至,行走間都自一股華貴。”


    她不知,劉稻香的教養姑姑是從太後宮裏放出來的羅姑姑,對於規矩要求那是極嚴的,當年,劉稻香三姐妹可沒為這規矩少吃苦。


    這話兒,平王妃老愛聽了,古夫人誇稱劉稻香,說得好像是她的嫡親兒媳婦似的,一臉的與有榮焉:“可不,這孩子生得一臉的富貴相兒呢!”


    她心裏越發堅定了,要把劉稻香撬過來,接這平王妃之位。


    古夫人見她高興了,仿佛想起什麽似的,拍掌道:“哎喲,說起來,我到忘了問睿郡王妃一件事了,我得去問問她,免得又忘了!”


    她說到這兒正想起身離開,平王妃不急不慌的問:“是何事,可能說來聽聽。”


    古夫人也不隱瞞:“說起來也巧,睿郡王妃娘家的一個莊子與我家的一個莊子連著呢,隻是她家的莊子管事不知怎樣的,把那進水的渠溝給改了向,我家莊子今年進水不方便,下頭的管事來回稟,請我與劉夫人商量一下,看能不能依然用原來的舊溝,我家莊子上的人,也可以趁著這段時日的空閑一起幫忙把那溝渠整一整。”


    平王妃笑道:“這是不急這一時半會兒,左右,她也要到晚宴結束後才會離開,我與你是想說另一件事。”


    古夫人卻是有苦說不出,當她是傻了麽,平王妃定是要牽線郭玉環與她兒子。


    可她兒子早早與她交待過了,切不可與郭家結親,他的親事,他自己早已有了打算。


    “不知王妃還有何事?”


    平王妃笑眯眯的推了郭玉環一把,道:“還不是因為我這內侄女的事,說起來,她與你家兒子十分有緣,自去歲認識後,兩個小家夥私下又曾見過數麵,這一來二去的,也就相熟了。”


    她見古夫人臉色有異,忙又問:“怎地,古夫人不曾聽令郎提起過?也是,小孩子家家的,也不好在長輩麵前提起這個,要不是我內侄女身邊的丫頭說漏了嘴,我也是不知這事的。”


    若是劉稻香在此,定會知道平王妃是謊話連篇。


    古夫人無奈道:“我兒一向嘴緊,他平日回家除了看望我之外,鮮少與我提及他的事,因此,我的確不知。”


    她就是知道啊,也不會承認,她兒子可是再三叮囑過,千萬不能應了郭家的親事。


    也不知這裏頭有什麽古怪,她兒子隻讓她與劉府的人多多來往。


    平王妃認真打量她的神色,半晌後,聲音裏有些陰鬱:“怎地,你一點都不知情?”


    古夫人連連搖頭。


    “那我說,我欲讓令郎與我家內侄女結親呢?”平王妃的臉子一垮,言語間帶著些許薄怒。


    久居平王妃之位,在宮外,有哪個不長眼的敢輕易拂逆了她的意思?


    古夫人的性子似乎就是這樣子,即便平王妃不高興了,她依然婉拒道:“我瞧王妃家內侄女生得嬌美,其父親又是鹽課提舉,誰都知這是個肥差事,想來,在京城裏不知有多少勳貴世家的子弟會相中郭姑娘呢!”


    平王妃冷笑兩聲,就那些酒瓤飯袋?也配得上她家內侄女?


    “望眼整個京城,我就覺得令郎能入得了本王妃的眼。”平王妃咄咄逼人。


    不達目的勢不罷休!


    古夫人正色道:“我家小兒能入得了王妃的眼,這是若大的虛榮,隻是,這親事,不妨與王妃直言,我這當娘的,也是做不了他的主。”


    這話又給兜了回來。


    平王妃為之氣急:“父母之命不能違?”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古夫人毫不猶豫的給頂了回去。


    平王妃柳眉倒豎:“你當真不願意?”


    “王妃,錯了,我願意如能何,我不願意又如能何,又不是我要討媳婦,我那兒子一向牛心左怪,他不願意的事,我便是做了主也是無用的。”古夫人一臉的無奈,又再次歎道:“兒大不由娘。”


    “哼,我是一番好意,我郭家的人又哪裏配不上你兒子了?竟然還百般推卻。”平王妃是真的動了肝火。


    古夫人眼見平王妃動氣,忙道:“王妃還請息怒,我雖做不得他的主,隻是待他得空從京營回來後,我再問問我兒,隻是他願不願意,卻是我不能左右的了。”


    她的話,好歹讓平王妃的怒火散去了些。


    眼見劉稻香與張桂花說笑著走過來。


    古夫人忙站起來,與平王妃說了幾句話。


    又連忙朝張桂花母女招手,見兩人望過來,她急步迎了過去,好似她的身後有猛虎在追趕一般。


    劉稻香忙引了兩人相見,之後,笑說古夫人想賞海棠花,她說到這兒時。


    青梅不知打哪兒鑽出來,說道:“主子,莊子上的管事說是有事,此時正在前院的正廳等著呢!”


    一側的古夫人見了,忙道:“即然有事,你自去忙吧。”


    張桂花哪裏不知自家二閨女的意思,忙道:“是啊,古夫人這裏有我呢,我與她相攜去賞海棠,你留個丫頭領路就是了!”


    劉稻香無奈,隻得留下了青梅這個最穩重的,另外,還有跟著她學習,將來要頂了青梅位置的碧玉。


    這才神色匆匆的離去了。


    晚宴過後,劉稻香才有機會與張村花碰頭,兩人挑了一處幽靜之所拉家常。


    “娘,怎樣了?”


    “那古夫人的性子很耿直,我與她同遊後花園後,兩人交談甚歡,她便告訴我,她怕是得罪了平王妃呢!”張桂花愛屋及烏,她閨女嫁給了錢側妃之子,自然與平王妃是對立的。


    古夫人與平王妃先前不歡而散,張桂花從她的話裏間還是聽出來了


    “那古夫人是個耿直性子,內裏不藏奸,也沒那麽多小聰明,小手段,瞧著不錯,這做娘的脾性不錯,那她所生的兒女性子應該也是不錯的。”


    張桂花忍不住稱讚。


    劉稻香卻隻關心她妹妹的事,又問:“娘,你莫不是忘了提三妹妹的事吧?”


    “哪能呢,隻是,我與她說家常時,聽她不止一次說起兒大不由娘,她都做不了她兒子的主,凡事他爺倆商議好了,最後一個告訴她,隻讓她管好家裏的事即可,索性這些年來,她幹脆也不管他爺倆的事了。”


    張桂花又接著道:“對了,她說來京裏不久,一直沒什麽處得來的好友,今日與我一見如故,便想著我兩家能有來有往的,你瞧著......”


    劉稻香給了她一顆定心丸:“娘,古家的人大可放心,夫君對古令舒以及古參將可是讚不絕口呢!”


    “即如此,我過幾日下帖子邀她來家中坐坐。”張桂花早已不是當初三十裏村的那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老實媳婦了。


    劉稻香想起過不了幾日就是殿試的日子了,又問:“爹和智財哥、智勝哥可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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