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忘了二姑奶奶的提點了,快快長吸一口氣,忍一忍,事兒緩一緩,奴婢自是要告之羅姑姑的,隻是,這事兒卻是不好鬧上台麵來,隻能拿蓋子先掩個嚴嚴實實,莫要壞了這生辰宴才好。”


    劉春香依言深呼吸了幾次,易姑姑的話到也聽進去了。


    “我知道的,不會把事兒鬧大,總不能叫那郭玉環小人得誌才行,你且去告之羅姑姑。”


    易姑姑猶豫了一下,轉而對之初道:“你陪姑娘先去那邊叫上楊姑姑,再一起去捉人。”


    說得好像古令舒都被劉春香定下了似的。


    “姑姑,莫要忘了,用拳頭解決事,我是最擅長的。”劉春香揚了揚自個兒的小拳頭,但瞧她那咬牙切齒的護食樣兒,想必,這會兒若是郭玉環在此,劉春香必會對她即掐又捏的方能出了心中惡氣。


    劉春香揮了揮拳頭,又催了易姑姑去尋羅姑姑,而她自己帶了之初,又朝不遠處招了招手。


    不時,楊姑姑便來到她的跟前。


    “姑娘,你確定要去那裏?”


    別看劉春香像個初生不怕虎的小牛犢子,其實,她也有一般貴女們的心氣兒,因此,揮了揮自個兒的小拳頭,道:“哼,他可是我早就相中了的小竹馬,豈能容得了旁人闖入,換個人來撬牆角,我自可心平氣和的與旁人公平競爭,可那郭玉環偏生假得要死,說話嬌嗔嗔的,又愛算計人,我著實瞧不上。”


    楊姑姑聞言,微微皺眉,開口勸道:“姑娘,還請三思而後行。”


    “姑姑,你心中的顧慮,我自是明白,隻不過,我自有分寸。”劉春香怎麽著,都要壞了郭玉環的這一場算計。


    楊姑姑微不可察地歎息一聲,古令舒的確是個不錯的少年,然而,有時太過晃眼的人,身邊的事非也會不斷,楊姑姑在劉春香不過幾歲時,就陪在了她的身邊,自是希望她能夠嫁個好夫君。


    然,主子們的打算終不是她一個下人可以隨意揣摩的。


    劉春香並不知她心中擔心,此時,正一心一意想從中破壞了郭玉環的陰險算計:“可曾打聽出來,兩人具體在何處?”


    楊姑姑無奈之下,伸手朝後花園入口處一指,道:“姑娘可曾瞧見那裏,在入口東邊不遠的第一個樓台處,因著二姑奶奶把酒席設在了此處,來往的客人皆是從中間這條路穿過的。”


    劉春香並不曾挑中間那條路,走在荷花池中的曲折回廊裏,她覺得太過打眼,反而伸手一指前頭,道:“姑姑,我剛才吃得太撐了,不如咱們沿著河花池繞路而行?”


    楊姑姑舉目望處,荷花池畔,楊柳依依,繁花綴錦,翠竹、太湖假山疊落的十分雅致,又有錦鯉戲碧波,花濃草香。


    劉春香一身粉彩衣裙,如同墜入人間的仙娥,步步生彩光,款款而行,之初在她身側落後半步,為她撐著一水墨粉荷油紙傘,如同一副古韻十足的仕女圖。


    有少數注意到這邊的幾位夫人,不由暗中讚歎一番,甚是羨慕張桂花是個會生的,能生的。


    劉春香欣賞著眼前的美景,隨著她往東而行,原本暴怒的心情也漸漸平靜,心中暗讚自家二姐的夫家,這後花園建得十分精致特別,卻不是,她三人一行,已成了別個眼中叫人驚豔的畫卷。


    譬如此時正偷偷尾隨而至的蘇子泓,遠遠的打量著劉春香,六月午後的驕陽有些暴躁了,偏生落在她身上時,卻又十分的溫柔,似乎也如同他一樣,生怕驚嚇到了眼前的小美人。


    “餘慶,事兒安排得怎樣了?”


    他小聲的問身側的餘慶。


    “回主子的話,一切盡在手中。”


    蘇子泓回頭再望向劉春香,眼裏難得的一片癡迷。


    “世人皆隻知我紈絝又偏好少年這口,人人見了我不是阿諛奉承,就是當麵一盆火,被後捅一刀,這世上當隻有她一人沒心沒肺,即不怕我,也不曾想要在我身上討些好處。”


    即便是先皇賜婚的金鑲玉,為何明知他的特殊愛好後,都還忍氣吞聲,不過是為了給她娘家多爭些利益罷了。


    思及此,蘇子泓的眼裏閃過一絲厭惡。


    眼見劉春香的身影漸漸隱入花紅柳綠中,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追了上去。


    而與此同時,原本在屋裏小歇的劉稻香聽下人來稟,說是易姑姑與羅姑姑求見。


    她無奈之下讓兩人先在正堂裏候著,又叫人打水來梳洗過後,換了一身新衣裳才出來見兩人。


    “怎地了?”


    羅姑姑上前附耳小聲說了易姑姑所言之事。


    劉稻香的眼中閃過一絲惱意,怒道:“那郭姑娘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易姑姑帶著氣性兒小聲道:“不過是仗了平王府的勢罷了,除了府裏幾個主子,她又何需怕旁人?”


    劉稻香挑了挑眉,冷聲道:“可不,有王妃護著,旁人自應讓她三分,隻是,她千不該,萬不該跑到我頭上來蹲窩。”


    今兒是她的生辰,又設了家宴款待親朋好友,若真出了些什麽事,到時,麵上難堪的除了她還會有誰?


    她微微眯起了好看的大杏眼,冷冷一笑,道:“好個一箭雙雕!即討好了王妃,又能落了我們西院這邊的臉麵,還能離間了我那傻妹子與那位......”


    羅姑姑自宮中出身,相較而言,她比劉稻香更能狠下心來。


    隻見她在一旁小聲道:“主子,咱們該先下手為強。”


    劉稻香伸手拂了拂頭上的七尾孔雀釵,神色淡色地笑了:“當該如此行事。”


    遂又道:“我瞧郭姑娘品性嘛還算入得了眼,老人們又常言道:什麽樣的鍋配什麽樣的蓋,自當挑戶與她性情相近的人家成就一番佳話方可。”


    羅姑姑想了想,道:“郭姑娘有意在京城尋得一門親事,今日來此坐席的雖不算太多,可也有幾家與王妃走的十分親近的。”


    劉稻香笑道:“我過生辰與她沒啥關係,不過是借著這由頭與那幾位夫人碰個頭,見個麵,再私下裏商議些什麽罷了,即如此,何不給她來個喜上添喜呢?”


    郭玉環的行為,終歸是惹毛了劉稻香。


    “這事交給奴婢親自去辦,總要讓那郭姑娘尋個好婆家,又不至於驚動了旁人。”羅姑姑一手攬下了此事。


    劉稻香讚許的點頭,又道:“把尾巴都收拾幹淨了。”


    羅姑姑笑答:“到時見機便宜行事。”


    幾人才商議定這事,碧蓮已經一臉驚嚇地跑了進來。


    她才進門,瞧見屋裏這陣勢,不由把腳不收,一臉糾結地站在那裏,猶豫著要不要進來。


    劉稻香見了,便知她有事,開口道:“你且過來回話。”


    碧蓮心中了然,遂依言上前先行了禮,不等劉稻香再開口詢問,便把先前發現的事說了。


    “奴婢先前得了主子的令,去那邊辦差事,瞧到三姑娘帶了楊姑姑與之初去了後花園的東邊,原本這也沒啥,隻是讓奴婢無意間發現,府裏的世子竟帶了那心思狠毒的餘慶尾隨而去了,奴婢怕發生意外,一邊叫了婆子丫頭們留意著,又暗中墜在後頭尾隨,奴婢便跑回來告訴主子了。”


    “蘇子泓?”劉稻香一聽是他,便知是怎麽回事了。


    “哼,果然還是賊心不死,他今日不必當差嗎?”


    碧蓮搖了搖頭,她還沒來得及去打聽此事。


    羅姑姑在一側答:“奴婢先前在酒席處,隱約聽說西域來使今兒進宮去了,想必是還沒有出宮呢。”


    “難怪他會有空閑跑回府裏來。”劉稻香的秀眉皺成一團,這蘇子泓的事一日不解決,她的心裏一日就不痛快。


    羅姑姑在旁又道:“主子,當務之急,還是要緊著三姑娘的親事,隻有把親事定下來了,那邊想必會太平了。”


    劉稻香搖了搖頭,苦笑道:“這事兒還真難說,那位是什麽性子,咱倆這兩年瞧出了個八八九九,即便我那三妹妹定親了,隻怕他還是不會死心的,這事兒,還真的好好算計一番方可,你且先去安排我說的那事,再拔幾個你教導得不錯的小丫頭給易姑姑用著,讓她帶著先去尋我三妹妹。”


    兩人得了令各自離去,劉稻香終歸不放心,家中來客不手,她身為今日的主人,自不能隨意離開,更不能把這些人的視線引到東邊去,思來想去,她把青梅叫來,道:“你速速跑去前頭尋古令舒,把蘇子泓尾隨我妹子的事說一下,我不得動彈,王爺自也不方便去,如今信得過的人裏,又會拳腳功夫的隻有他了,拜托他幫這個忙。”


    其實,她大可不必如此,若真想調幫手,直去尋蘇子燁就是了。


    劉稻香不過是想借機推一把,讓這對別扭的小冤家能夠借這機會和好如初。


    青梅哪裏猜不透她的心思,忙道:“主子費心了,奴婢定會親自去與古千總說明。”


    她說完轉身離開,自去前頭尋古令舒了。


    而劉稻香那邊才剛剛換了衣裳準備小歇,又聽得永樂郡主來了,才有了先前永樂郡主見劉稻香的那一幕。


    且不說劉稻香今兒瑣事纏身,隻說劉春香已經帶著楊姑姑與之初來到了那處樓台前。


    “姑姑,你當真打聽清楚了,是這處樓台?”


    “姑娘,奴婢打聽得清清楚楚,錯不了,郭姑娘的確約了古千總在此處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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