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挽月閃爍著晶瑩的目光,情怯且疑惑,“你不是和陸央央相好,還來糾纏我做什麽?”


    “誰和她相好了?”


    “你啊!她說你們好過。”


    “你注意,是好過,還有個過字!我那也不是故意的,有次陪客商喝多了,陸央央偏要送我回家。”


    “哼,那你就不負責了?”


    “我怎麽負責?我又不愛她,除了多買些戲票捧場還能怎麽樣?總不能娶回家。”


    “感情你把戲院當青樓了。”


    “你怎麽能這樣說!我長得好看,招人喜歡,自然就有人糾纏,可那也不是我情願的,我也有品格和思想,也得追求真愛呀!”


    “那你現在是在追求我嗎?”


    他深吸一口氣,“對,我劉玄玉就是喜歡你,你同不同意。”


    “你怎麽……這麽直白,一點也不含蓄。”


    “我就這樣,我喜歡你,你跟不跟我。”


    “怎麽跟?我可不情願。”


    挽月推了推劉玄玉,沒有推動,反而手落入他掌心裏,被他牢牢的抓住。


    劉玄玉再次逼近她,溫涼的氣息緩緩纏繞在她鼻間,氣氛已經曖昧至極,他目光在她唇角流連,深知自己魅力無限,一般女子都抵不過,就這樣從了他。


    可聞挽月哪裏是尋常女子能比的,忽然就抬起了手,按在他的唇上,沒好氣:“你還沒說怎麽跟,我不過一個戲班裏寫戲本的,還不如那些名旦來的貴,我可不想天天偷偷摸摸的。”


    “偷偷摸摸有何不可?”劉玄玉挑貓兒一般,挑了下她的下巴:“人生難有幾回刺激。”


    挽月羞了一下,便隻知道瞪著他了。


    嘴上說著不願意,可誰能抵得過劉玄玉的溫柔鄉,況且人又英俊多金,挽月性子也是爽快,不出一個月,就和劉玄玉滾在一起去了。


    這一滾就是兩月。


    劉玄玉和班主侄子要好,天天以結伴相玩為由,出入戲院,實則門都不進,換了一條回廊,直接溜進了第四層。


    戲樓四層是鼓樓,正逢春雨纏綿之際,基本沒有人來聽戲了,鼓手約會,戲子們天天咿咿呀呀,挽月圖清淨,經常搬上本子隻身待在鼓樓寫戲。


    也給劉玄玉省了不少事。


    這會屋外正是潤如酥的小雨,劉玄玉翻窗而入,卷著一身濕寒涼氣就過來抱挽月。


    挽月抖了一下,筆在本上拉了一條長痕。


    “好好的路不走,翻窗幹什麽?門又沒有鎖。”


    挽月覺得冷,到底沒有躲,任由他抱著。


    劉玄玉低頭在她脖子間蹭啊蹭,蹭了半天,直到挽月癢得受不了推開他:“你拱白菜嗎?”


    說完鼻子就被捏住:“你敢說你夫君是豬?”


    挽月拍掉他的手:“少自戀了,你才不是我夫君。”


    劉玄玉知道她容易害羞,摟著她的腰把下巴擱置在她肩膀處,目光落向戲本:“又在寫戲啊,這回寫的是什麽?”


    挽月一向公私分明,一把遮住了戲本:“可不許看,不然班主該扣我月餉了。”


    劉玄玉倒是哼了一聲,也不知道從哪裏變來一盒南街賣得好的桃花酥:“我可是特地跑了許遠的地方給你帶的,吃不吃?”


    挽月一看桃花酥眼睛都放了光:“吃!”


    “親我一口就給你。”劉玄玉湊過去:“今天是不會心軟了,你要是不答應我就自己吃了。”


    挽月這下羞得就連耳朵也紅了起來,可性子使然又叫她不甘示弱,便扭過頭用力的吧唧了一聲:“夠了吧?”


    劉玄玉用指腹蹭了蹭自己唇上的水光,笑得蕩漾:“親一口給吃一口,麻煩先付完一個桃酥的價錢。”


    “訛人啊你。”


    “就喜歡訛你。”


    不得不說,劉玄玉不管真心與否,待她還真是好,就是喜歡耍流氓,不做人的那種耍。


    有時候開新戲,很多老板會相約一同到來,劉玄玉是她們心中的白月光,每每來周圍都圍了許多姑娘,陸央央一開始不知道他們在一起時,也會拉著她一同去,就圍在那些個姑娘身邊,聽那些姑娘打探。


    “劉少爺,你可否有心上人?”


    挽月覺得陸央央猛然抓緊了她的手,疼的她抽氣。


    劉玄玉笑得不失禮貌又透著疏離:“自然是,有的。”說完,像是無意間抬頭望了一眼,卻是直直的望進挽月眼底。


    挽月心裏漏了一拍,又見他有些痞裏痞氣的說:“不過是不會告訴你們的。”


    眾人失望的哀怨了一聲,陸央央卻在一旁有些失魂落魄。


    戲開場,許多人往樓下走。


    等走到拐角處,忽然有人攬住她的腰,拉進了幕簾子後麵。


    挽月抬頭,劉玄玉就吻了下來,直把她的腳吻軟了,站不住,才舍得放手。


    末了,劉玄玉似乎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嘖,你喝了茉莉茶?好甜。”


    挽月臉瞬間熱得快要熟透了一般。


    一直覺得風花雪月看過不少,臉皮厚得很,卻猛然間發現,和劉玄玉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轉眼,京城六月雨,花開又是一季。


    吧嗒一聲,花枝不堪屋簷上滴落雨水的重負,彎腰折斷,重重的落在水窪裏,泛起一小段漣漪。


    劉玄玉兀自看了會,才抬首望著坐在高牆上的挽月:“娘子,高處不勝寒,潮濕且陰冷,莫要再待在上頭了。”


    挽月晃了晃腳丫子,低頭看他那眉清目秀的模樣,心裏更是來氣:“誰是你娘子,不要臉。這都幾更天了,你也不怕你爹怪你半宿不著家,快些回去吧,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都怪這家夥,長得那麽招人喜歡作甚,那沾了花香的桃花信源源不斷,虧她還正好撞見有女兒家給他送,他還不知道拒絕。


    真是氣刹她也。


    “那是我表舅家的妹妹,我拒絕過,她偏要給,我也沒辦法。挽月你就不要生氣了。”


    挽月不耐煩:“我管是誰,今天這個鶯鶯,明天那個燕燕,看到來個妹妹我也不能敞亮了身份,多憋屈,我不跟你了,誰愛跟誰跟。”


    看她這可愛勁,劉玄玉忍不住笑,同時張開雙臂:“我們家挽月吃醋的樣子可愛的緊,別生氣了,我心裏隻有你一個人,你看這天,指不定一會還要下雨,趕緊跳下來,我送你回園子。”


    挽月瞥了一眼天,確實陰沉得可怕,她從不會與自己過不去,便雙手一撐,直直得跳了下去。


    然後,她聽見了衣服撕裂的聲音。


    “阿!”


    挽月隻感覺屁股一涼,風兒直接灌了進來。


    她緩慢回首,那遮住屁股的布料還掛在高牆之上,隨著風高高飄揚。


    “劉玄玉!”


    跳跳跳,這下可好,跳得她屁股都走光了!


    而劉玄玉,早已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指著她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最後,挽月披著他的風衣走了回去。


    劉玄玉牽著她的小手,想笑又不敢。挽月看他抖得不行,又羞又氣,剛要發作,餘光卻瞥見了一個人飛快跑走了,頓時愣住。


    “怎麽了?”


    “我看到楊朔,戲園子裏一個練雜技的,怕是要完,她的嘴巴可大,估摸著明天整個戲園子裏的人都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了。”


    劉玄玉點了點頭:“正好,知道就知道,要趕你走要怎樣都可以,總之我養得起你。”


    “要是真這麽簡單就好了。”


    挽月皺著眉,深歎了一口氣,男人一般都沒有女人那樣小心眼,也不怪他不放在心上。


    然而,挽月的猜測是對的。


    接連一周,戲園子裏的人看她神情頗有異色。


    那些之前對劉玄玉上心的人,挨個兒,排著隊擠兌她。


    大多都是小事。比如班主讓人傳話給她,早起半小時去南門聽課,那裏的話本先生會按時來授課,教如何寫出吸引人的戲本來。


    卻被人故意壓著不告訴她,等班主衝進來,她迷迷糊糊的卻道自己頭疼,裝病逃過了一場責罰。


    要不就是出門迎麵就被一盆冷水潑了過來。


    剛開始挽月老中招,幾次下來一出房門先向前撐傘,走路時刻小心腳下有銀線,用膳衝第一個先打飯,避免前麵的人惡意在裏頭放什麽東西。


    幾天下來,可謂是身經百戰。


    就差穿一身金甲了。


    “挽月,那個金絲蓮花服能不能借我穿一下,我要去商老板府上唱戲,穿出眾點才能惹人眼。”


    挽月看是陳小蓮,就借了,回來卻變成又髒又破。


    “對不起啊,這雨落得快,我沒注意摔了一跤。”


    明眼人都知道,這戲服是挽月最貴重,也是最珍愛的。


    可挽月跟個沒事人一樣,笑眯眯的:“沒事兒,這是銀絲燙了金色上去做的紡織品,不打緊。”


    陳小蓮當場變了臉色,揚長而去。


    班主為了讓她找靈感,有時候別的戲班子來哪個大戶人家裏唱戲,也會讓她也過去聽聽。


    有一次陳爺清了別的戲班子來,她聽到深更半夜,獨自一人回去,本來青石路巷一向留有的風燈都被人撤走,這巷又長又暗,風穿過,嗚嗚得像是妖怪的哭泣。


    她突然後悔去時不要劉玄玉陪她了。


    但聞挽月這個女子膽比天高,經常破罐子破摔,覺得左右橫豎一個死,沒有比死更可怕的了。


    於是回身對著跟在她身後故意扮鬼嚇她的人說:“你跟我做什麽?”


    “還,還我命來……”


    挽月氣笑了,正好她今日沒有細細打扮,墨發散在身後,麵上白粉還有些重,索性翻了個白眼上去,緩緩往前走了一步,吊著嗓子拉長音說:“我的命,早在百年前埋進土裏去了。”


    那女鬼:“???”


    “你看到了我的頭嗎?我為什麽找不到我的頭,我已經找了一百年了。”


    那女鬼戰戰兢兢,眼底起了七分懼意,害怕的直哆嗦,也不知道自己完全被她牽著走:“你的頭在,在。”


    “不重要了。”挽月大手一揮:“我,看你的頭,挺不錯的。”


    畫麵靜止了片刻,那女鬼尖叫了一聲,瘋狂的跑走了。


    而挽月看她落荒而逃的樣子,笑的快仰了過去。


    最厲害的一次,是路過一個皇家國親,起了興子來戲園子裏看戲,還要看鬼戲。


    班主邊吐槽他心理變態,邊緊張的安排起來,畢竟皇家人,一個不注意,那是要掉腦袋的。


    本來已經準備就緒,偏偏主演誤喝了別人放了瀉藥的茶水,拉得無法上台演出。


    這沒腦子的設計,簡直要置所有人於死地。


    戲本是挽月寫的,裏麵台詞她最熟悉,少了一個人都不行。又因為實在沒有別的辦法,最後隻好硬上台代替了那個人。


    意外的那皇親國戚很喜歡,賞了她許多錢。


    也多虧班主平時看她在戲園子裏有些懶散,說一個寫戲的怎麽能不會哼兩句呢?


    於是就時不時的就抓著她與其他師兄師姐一起練嗓子,加之她平時受環境影響,也老哼哼,這才能順利開口。


    便這樣化險為夷。


    挽月知道,陸央央不對付自己,隻是念及之前的恩情,而陳小蓮就不同,明裏暗裏的天天欺負她,不過半月,她幾乎天天上演見招拆招的戲碼。


    隻是這些,她都不願告訴劉玄玉。


    就算如此,千防萬防,她還是在一次用了手帕擦拭額頭汗以後,暈了過去


    那迷香,居然下在了手帕裏。


    真……真妙啊。


    等挽月醒來,房中燭火搖曳,隻亮了半邊天,亮與暗交織,顯得昏黃又曖昧。


    旁邊一個男人,看她醒了,拉著被子退至床腳:“你,你不要過來。”


    挽月捂著頭坐起來,畢竟年幼時遊走在形形色色的人之間,對此她隻是沉了一口氣,挑眉道:“大哥,你拿錯戲本了吧,應該是你非禮我,不是我非禮你,姐姐我無論如何是看不上你的。”


    小哥眨了眨眼睛,眼裏寫著,我是被逼的,我被綁架的,


    挽月解讀無能,剛到摸外衣,人就闖了進來。


    看到為首的劉玄玉那一刹那,她還是有些心慌的。


    如果劉玄玉不信她,可如何是好?


    “劉少爺,親眼所見你總能相信了吧?”陳小蓮得意洋洋的走在最前麵,指著床上的兩人說:“我早就說了聞挽月沒有男人不行,在戲班裏就經常勾三搭四,今天總算逮了個正著,急著在戲園子裏就跟別的男子偷情。”


    劉玄玉不說話。


    他本溫潤如玉,可冷起來眉目間宛若藏了一座冰峰,下一秒似乎能掀起風浪無數。隻是他不動,即便陳小蓮在他耳旁一直說她有多水性楊花,他也不動。


    挽月觸到他的眼神,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總覺得,劉玄玉會衝過來,提著她和床上那小哥浸豬籠。


    可好半天了,也無人動。


    聞挽月腿麻了,動了一下,驚得屋裏的人紛紛看向她。


    “哈,我腿麻了,下個床。”


    眾人:“……”


    挽月披好外衣,腿不麻了,才徑直走到劉玄玉麵前,似笑非笑的問道:“劉少爺這是相信了?”


    劉玄玉臉色鐵青:“我隻信我自己看到的。”


    挽月本來還有些害怕,聞言生起氣來,想起此刻劍拔弩張的氣氛,又迅速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不約時,她對著陳小蓮發難,句句擲地有聲:“水性楊花這個詞,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若你覺得我說得不對,咱兩大可去醫館驗驗處子之身,看看誰才是真正的水性楊花?”


    陳小蓮眼神躲閃了一下:“你胡扯什麽?”


    “是不是胡扯,風裏雨裏,醫館等你,咱兩不見不散!”


    挽月笑得異常燦爛:“還有,我要是真想偷情,別說你們這些本來不該在這裏的,卻出現在這裏了,就連天王老子來了,我也會叫他找不到我,這才叫偷!”


    陳小蓮被她震住,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挽月覺得還不痛快,忽然走到劉玄玉麵前,抓住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髒處。


    “你!”陳小蓮見劉玄玉並沒有拒絕,氣得牙癢癢,他平時可是不會與任何女子有肢體接觸的,況且他的女人現在還跟別的男人偷了情。


    實在招人嫉妒。


    而劉玄玉隻是因為那柔軟又熟悉的觸感,舍不得掙脫,才微微失了神。


    “劉少爺,如何?”


    劉玄玉回神,半晌才對眾人說道:“手腳冰涼,心髒過緩。”


    眾人一聽,立馬明白過來,這樣的症狀,怎麽可能是偷情後該有的反應呢。


    挽月拍了拍手:“大家都是成年人,不用我說也知道什麽意思,至於我為什麽會有那樣的症狀,陳小蓮你知道嗎?”


    “我,我怎麽可能會知道。”


    “我昏迷以前用了手帕擦汗,那手帕應該是被迷香練出來的藥水浸染過了。陳小蓮,能知道我回房一定會拿帕擦汗的隻有你們。而每月的今天班主一般都無事,會抓著我和今日夜習的師姐一起練嗓子,練完就出一聲汗,不過輪到哪個師姐夜習,你不會不知道吧?”


    今日正好是陳小蓮。


    陳小蓮冷笑一聲:“你說是就是了嗎?”


    挽月揚了揚眉,不在乎的聳了聳肩:“我現在昏沉得很,那藥效也是厲害,迷香在市麵上並不能直接進行買賣,不然就要查處,所以並不好銷出去。於是黑市賣迷香會賣一整罐,你也應該用不到一整罐迷我吧,不然我改躺個三天三夜才對。”


    陳小蓮受驚一般抬起頭,卻聽她繼續說到。


    “方才我想了想,倒有些眉目了。那東西若是太提早準備,必定惹人眼,畢竟迷香靠味道發作,所以你一定是隻早了兩個時辰煮了迷香,泡了我的帕子,等幹了又塞回我床枕下。之後就是輪到我們去班主那夜習,陳小蓮,藥渣子來不及送出戲園子吧?”


    眾人聞言,一陣唏噓,心下的陰陽顛倒了幾番,最後偏到了挽月這裏。


    “央央。”挽月決定步步緊逼,給陳小蓮一個教訓:“你可否幫我一個忙?”


    “什麽?”


    “你讓園裏小廝守住各處,不放走一人,再去官府給些銀兩,請那些個官爺麻煩走一趟,搜查戲園子。不說那些藥渣,迷香罐子肯定還在陳小蓮那裏,廚房裏的廚娘不老,總該記得夜裏誰去那煮了東西吧?”


    陸央央愣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什麽也沒說便走了。


    等待的時候,挽月自己靠著窗戶,望著窗外圓月思緒萬千。


    等官爺來,又是一番大動靜,最後官爺們在戲園子裏搜出了迷香、藥罐。


    至於藥渣子,早就被勤快的王大娘倒了,饒是王大娘收了陳小蓮的錢,明明是說了謊,竟然挨了板子還嘴硬,還是院子裏那隻大橘貓吃了迷藥歪在牆根底下抽抽腿,讓小捕快給拎了出來,才發現那起子藥渣。王大娘無法,隻好看向陳小蓮,不過腰包還是捂得緊緊地,畢竟給了別人的錢不能往回要的。


    當挽月再次提出要去醫館的時候,那個男主角忽然哭喊著不要去,這要是去醫館驗身那可丟人丟大發了,捕快頭頭再一細細盤問,原來是陳小蓮她二姨姐老公的侄子的兒子……


    原本不是什麽正經親戚,可小蓮偏要一口一個的哥哥叫人家,男孩說要破處,小蓮就說要帶他見世麵,這可好……第一次破處就驚動官府,還讓聞挽月給嚇著了。


    事件真相大白,陳小蓮被官爺們以脅迫陷害罪,擾亂治安罪給帶回衙門關押半月,任憑班主如何勸都不好使,班主無法想請官爺去裏屋,似乎是擔憂官爺夜晚沒吃飯,要送點“飯錢”。卻被聞挽月一眼瞪回去,


    “怎麽的班主,你的陳小蓮值錢,我聞挽月就不值錢了?她自己做的下賤事,你要幫她擔著?她吃飯睡覺你也幫幫她得了,這樣壞心眼的人不好好教育教育,以後給人家大戶當小的,自有主母管教她。”


    班主左右看看,都是心頭肉,都是重要人,管不管的都不合適,他哀歎一聲:“罷了!”


    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小蓮,頭也不回的離開後院。


    那位姐姐被帶走時,發瘋的大罵聞挽月:“你個心腸歹毒的賤人,賤人!”


    為什麽這樣的人,會被劉玄玉看上?


    為什麽!


    “陳小蓮。”挽月輕聲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聞挽月本就不是什麽好人,是你不長眼,非要招惹我,那就得承受作繭自縛的下場。”


    陳小蓮罵罵咧咧的被人拖了出去。


    月中天,戲落幕,人各自散去。


    房裏退的隻剩下兩個人。


    驀地,劉玄玉歎息了一聲,走到挽月麵前。


    挽月揚了揚下巴,不畏風霜換來的滿身驕傲此刻顯得淋漓盡致:“劉少爺,夜已深了,我乏了。”


    言下之意,你可以滾了。


    滾得越遠越好。


    劉玄玉一把將她拉進懷裏,聲音冷冷清清的,卻溫和了不少:“你成日忙學戲不搭理我,她天天在我耳旁吹風,說你隻圖我的錢財,說你饞得是別人的身子,誰讓你生得動人,叫我患得患失的。”


    挽月嘔了一聲:“劉玄玉,你慣會這些沒用的花言巧語。再說了,你覺得我腦子有病?就今天床上那個,我饞他的身子嗎?你是覺得我寧願跟他上床也不跟你上?”


    她說得過分直白,叫他麵色一紅,清咳了兩聲:“我不是這個意思。”


    挽月回過神,也覺得自己說得詞過於虎狼,有損她清純一枝花的形象,便佯裝怒道:“懶得跟你廢話。”


    說罷,轉身上了床。


    劉玄玉勾起唇,吹滅了蠟燭,跟著上床哄人去了。


    屋裏的竊竊私語許久都沒有停止,陸央央始終站在門外,聽著聽著,將那內心最後一點光亮也聽沒了。


    她捏緊拳頭,從沒有那麽一刻,那麽嫉妒又怨恨過聞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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