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求你了,這是救命用的,求你了。”


    許九言又惱又氣,這個時代多少人求活無門,閉了下眼,想著罷了,真要是陷阱也認了,這麽小的孩子要真是影帝,栽了也怨不得別人。


    “走吧,我看看你的米。”


    小孩聽了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扯著許九言就往胡同裏跑,生怕人跑了一樣,抓著的手握的死死的。


    跟著小孩跑到一處窩棚處,一個老頭躺在裏麵,麵色慘白,一看就是生病了,小孩看看許九言,猶豫的鬆開手,跑到窩棚裏麵,在角落裏扒開土丕掏出一個小布袋。


    小孩拿了小布袋趕緊跑到許九言身邊,打開給她看。


    許九言看了一眼,伸手抓了一把出來,然後另一隻手掏出一塊錢來塞給他,轉身就走。


    一轉身看到一人站在身後不遠處,看著他們,許九言心裏一驚,瑪德,真的上當了嗎?


    再一看,我去,真是不結冤家不聚頭,這位可不就是和她一起做過車的少年嗎?


    回頭看了眼小孩,見小孩嚇得都不知道怎麽反應了。許九言鬆口氣,不是一夥的就行,最少沒有被騙的感覺。


    那少年也是挑挑眉,有趣的看著這邊,他記憶甚好,雖沒過目不忘也差不多了,這個少女就是和他一起坐車的蠢妞。嗬嗬,還真是為人民服務的好人,也是真的蠢到家了,什麽人都敢幫,換個人看到,這些人都得沒跑。


    許九言再次看向少年,看著少年嘴角牽著,似笑非笑,給她嚇得腦子都快糊了。怎麽辦,跑的過嗎?然後看了看路,有些猶豫,怕是跑不過呢,媽耶,就知道不能隨便當好人,這回死定了。


    許九言回頭看了眼小孩,小孩也抬頭看向許九言,眼裏全是驚恐之色,許九言看到孩子手裏還抓著米袋子一驚,猛然把抓著米的手塞口袋裏,對著小孩說:“快把米藏起來。”


    小孩一愣,看著許九言發呆,許九言一著急喊得有點大聲了,“快把米藏起來!”


    小孩猛然反應過來,扭身把米藏回原來的位置,許九言扭頭看向少年。


    少年就是李敬修,李敬修被這一大一小蠢樂了,還有這麽蠢的人,實在沒忍住的笑了出來,這個蠢妞剛才是想逃跑嗎?


    許九言聽到笑聲,猛然腦回路正常了,回頭看了一眼藏完米呆立的小孩,有些想哭,自己的智商是有多欠費,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藏東西,尼瑪,還有比她更蠢的嗎。


    李敬修看著許九言生無可戀的模樣,不由得又是一樂,這妞是真的蠢啊。又覺得算了,到底是個真好人,看來他在車上看走眼了,這個蠢妞還真是為人民服務的社會好少年啊,就是腦子真不怎麽靈光啊。如此單蠢的人物也是少見了,他也別嚇唬人家了。


    如是想著,就要走了,結果就見那蠢妞猛然跑向自己,跑到他跟前停下,然後直接拉他衣服往他懷裏塞了個東西。


    那是用油紙包的一個東西,塞完就跑,頭都不回的還喊了句:“快跑。”應該是喊給那小孩的。


    李敬修有些無語了,趕緊掏出被塞進衣服的東西,果然是個油紙包,手感鬆軟,而且還帶著餘溫。微眯了下眼,是他想的那樣吧?然後用力捏了捏,看來是了。


    看了看許九言跑掉的方向,又看了眼小孩,嚇得小孩一哆嗦,李敬修有點無語,他真的很嚇人嗎?


    張了下嘴,然後閉上,轉身走了。小孩看著都走了,胡同裏都沒人了,許久才敢動,然後打開手裏攥著的錢,抿了抿唇,看了眼躺著的老人,跑了出去。


    李敬修捏著油紙包走出去一段距離,嘖了一聲,紙包裏還有溫熱的溫度傳來,讓他有點忍不住。抬眼看了下前麵,算了,不是不還給人家,是人家自己跑太快他沒地方還。


    如是想,心安理得的打開了紙包,饅頭的清香,帶著紅燒肉的肉香一下子鑽進了他的鼻腔,眼眸微縮,這蠢妞的條件也太好了。


    克製的幹咳一聲,又抬眼看了下周圍,然後一口大咬了下去,嘖,是真香!平日裏吃的富強粉的饅頭絕對也沒有這個香。而且紅燒肉做的正宗,口感潤滑不膩口,甜度適中,配上饅頭的清香淡甜,讓人有點欲罷不能。


    他一個男人,三下五除二吃沒了,吃沒了看著空了的油紙包微愣,有點回味無窮,瑪德,更餓了。嘖,不知道還能不能碰上那蠢妞。隨即有些覺得最近他吃的都是草,一對比,嘖,小爺過的這叫什麽日子啊。


    看了下手裏的油紙包,又是一樂,這妞真的蠢的可以,油紙包一角竟然有個字,應該是個姓。


    “許?”李敬修一樂,這可真是奇人。隨即把油紙包抻平折起來塞口袋裏,瀟灑的離開了。


    許九言跑出去很久,又拐了好幾個胡同,跨了幾條街才停下,靠在牆上狂喘。吃人家的嘴短,不管你吃不吃,東西就是在你手裏了,那個油紙包可是她特意做了記號的,要是被抓到,她就反咬一口說他是同夥。


    警惕的看著四周,緩了一會見沒人追來,就趕緊離開,直接又是一路小跑,跑去東城,她決定先把其他地方的信送完再說。


    許九言提心吊膽的開始送信,第二天連郵局都沒去,給李幹事家送去雞,直接就拐彎去了東城,她決定這幾天都不去郵局了,先看看情況再說。


    郵遞員不用每天去報備簽到是允許的,因為出去送信地域不同,來回時間太不固定,所以,可以不用簽到。


    李敬修最近也閑的無聊,馬上要去部隊報道,也不知道京都到底如何了。想了會兒晃晃腦袋放空自己,收拾衣服的時候摸到口袋裏的油紙。舌頭頂了下腮幫子,嗬嗬,要不要去嚇呼下那蠢妞。


    雖然不地道,不過真的很無聊啊,李敬修是真覺得許九言蠢,一身的製服,隻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她是幹什麽的,她能跑到哪裏去,還跑,真是夠可以的。


    李敬修打聽了郵局,得知這個地方隻有一個郵局後更是搖頭,他都失去逗她的欲望了,一身的破綻,就這樣還敢光明正大的投機倒把,也不知道是哪個高門大戶培養出來的,真替這家人捉急。


    李敬修失了興趣就懶得再去了,轉身又回了住處。


    許九言一連四天沒去郵局,第五天做賊似的回去上班,一心的忐忑,看著姚紅紅和趙衛紅一切如常許九言鬆了口氣。


    說明沒人來找過她,不然她們不會不給她說。


    姚紅紅問她:“小許,這次怎麽送了這麽久?”


    許九言虛應一句:“前段時間走路太多,腿疼,緩不過來,這幾天走的就慢了很多。”


    趙衛紅接口說:“那你可得注意這點,你還年輕,也正是長身子的時候,你也不缺吃的,多吃點。”


    “哎,知道了,謝謝姐姐們的關心。”


    “哎,咱這裏要添人了,給你說一聲,有個數。”姚紅紅略帶諷刺的說。


    許九言一愣,看姚紅紅的神情可不怎麽友好。抬眼看向趙衛紅。


    趙衛紅則問道:“什麽情況?”


    姚紅紅翻了翻單子說:“說我們辦事效率低,給我們安排個高級知識分子來領導我們,教教我們怎麽提高工作能力。”


    趙衛紅聽了蹙眉說:“好大口氣,那路來的?”


    姚紅紅抬手指著門外東南方向,那裏是鎮政府辦公樓。


    趙衛紅轉身回去忙自己的,說道:“大來頭啊,看看情況吧,一個人就這麽多力氣,咱就學學唄。”


    許九言沒有搭話,因為這事不是她能參與的,埋頭理著信件,心裏琢磨,這活不好幹啊。


    若是真來個事精兒,自己的日子絕對是地獄級別,她的腿啊!這活兒還真不能丟,不管從哪方麵看,這活兒要是丟了,她也算玩完了。


    這一畝三分地兒的地方也是暗潮洶湧啊,是了,任何地方,隻要有人就有江湖,有江湖必有紛爭,誰也逃不了。


    對於一個懶人來說,整日勤勞那簡直就是刑法,她得想法子換個位置,這郵遞員真是幹不動,太難了。


    許九言一邊送信一邊開始琢磨,腦子扒拉一個遍啥也沒想出來,瞬間有點頹廢,覺得前路昏暗無光啊!


    一連兩個月一點頭緒沒有,許九言急的直上火。這邊還沒尋到方法的時候,姚紅紅說的人就到了局裏。


    一個二十出頭的知識女性打扮,臉上帶著高人一等的優越感。


    這一表現拉低了局裏所有人對她的感官,但是沒人會表現出來。


    主任帶著人來了櫃台廳裏,給大家介紹了下。


    “這位是油平大學的大學生張秀芳同誌,過來我局做指導工作,大家表示熱烈歡迎。”


    然後所有人都鼓掌。主任又簡單說了幾句就走了。


    張秀芳看了看幾人說道:“感謝大家的歡迎,大家也做一下自我介紹吧。”


    許九言看了看幾人,張福生笑嘻嘻說道:“我叫張福生,咱還是同姓呢。”


    張秀芳很是高傲的點點頭,張福生也是笑笑,並沒有生氣。


    “姚紅紅。”姚紅紅直接報了名字,就坐回去理單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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