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九言莫名的想開口,但是忍住了,倒地的人就地一滾,抬腳踹翻撲過來的人,趕緊起身繼續跑。奈何雨太大,山路太滑,一腳又摔倒了。


    後麵又追上一人,手裏也是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對著倒地的人紮去。倒地的人拚命反抗,可還是看到有豔紅被雨水帶出。


    許九言知道,那人受傷了,她怕急了,一條人命可能就要沒了。


    受傷的人也是狠角色,沒看怎麽掙紮就掙脫了兩人繼續跑,但是受了傷明顯力不從心,跑的跌跌撞撞。


    許九言不知道他為什麽不往村裏跑,在一想就明白了,他跑進來又能怎樣,誰敢開門救他呢?


    後麵的人緊追上去,一腳踢倒了他,他試圖起來繼續跑,許九言看的心疼,人命啊,怎麽這麽脆弱,可她不敢喊。


    隻見那人推開兩人,往一處山坡爬過去,後麵的人也追了過來,許九言看到最後一個追過來的人,如遭雷擊,是那個毒販子!


    那麽被追的人是什麽人呢?許九言也顧不得害怕,探出半個身子想要去看那個試圖滾落山坡的人。


    三個人跟在受傷的人身後,看著他爬向山坡,毒販子還時不時的踢他一腳。


    許九言心裏說不出的難受,這人若是個好人,或者軍人,她如此見死不救一定會成為一生的噩夢的。不用懷疑,沒人能逃過內心的審判,許九言看著那個倔強的身影,咬緊了牙關。


    她能救的了嗎?她救不了吧,不是我不救你,而是我救不了你,對不起,我真的救不了你,我不是給自己找借口。


    許九言安慰著自己,自己一直都是個沒心沒肺的人,這人死了跟她沒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許九言自我辯解的開脫著。


    那人終於爬到了坡邊上,但是被毒販子一腳踩在了背上,然後又用力踢了他一腳,接著給他踢翻過來。


    許九言看清了那張臉,是那個災星,叫李連長來的,怎麽會是他?許九言直接懵了。


    許九言看著他,眼睛如同聚焦了一般,她甚至覺得可以看到他臉上的不削和嘲笑。


    許九言腦子有點空,我能救的了他嗎?腦袋裏出現了另一個許九言,嘲笑的說:“人家可救過你的命,你現在卻要眼看著人家被殺死。”


    “我不是不救,我沒辦法救,沒人會去幫他,而且沒人敢幫他,我怎麽救,我去了也不過是多送條命。”


    許九言腦子裏兩個小人在打架,許九言看著那張臉,滿眼的掙紮。


    “那你就一輩子都要接受譴責,永遠活在陰影之下,你這一生將過的渾噩不堪。”


    一句話炸醒了許九言,許九言苦笑一聲,暗罵一聲:“李連長?你可真是災星,老娘碰到你就沒好事,這回好了,你這是來收我的命呢!”


    許九言轉身下樓,順手披上雨衣就跑了出去,和村長喊了句“村長我走了,不回來了。”頭也沒回的跑出門。


    村長在身後喊了幾句,許九言也聽不懂就沒回應,直接紮進了雨裏,看好了方向,從空間裏拿出大木棒,一路疾跑。


    一邊跑一邊想怎麽做才有活路,想了個遍好像隻有下山坡才有活路,她可打不過三個男人。


    還沒想出招來,就跑到了幾人身後。毒販子半跪在李敬修身上。幾人聽到動靜回身看到許九言那個大木棒站在他們身後。


    達坤看著許九言說:“是你?”


    許九言心裏告訴自己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莫名的就真的靜了下來,大約是破罐子破摔,反正要死了,能賺一點兒是一點兒吧。


    許九言輕蔑的對達坤說:“放開他,在我們崇花國還敢這麽囂張,真是找死呢!”


    “臭娘們,老子今天弄死你。”


    “哼,蠻夷之人,今個兒姑奶奶就好好教教你們做人的道理。”


    李敬修傷的不清,本來以為要被整死,沒想到出來個程咬金,扭頭看到是許九言,心裏說不出的一種感覺,他清楚的看到了許九言的膽怯,卻又死挺著站了出來。


    他覺得好笑,他臨死了還能再見到這個蠢丫頭,或者說每次蠢丫頭都能讓他笑,可這次他真不想見到她。


    “跑,快跑,走啊!”李敬修忍著疼嗆著雨猛然喊到。


    許九言聽到他的喊聲,苦澀一笑,果然是個大好人呢,這個時候了還是為了別人著想,看看人家的思想覺悟,自己果然還是自私的人,罷了,黃泉路上有這麽個人做伴,也算福氣了。


    “唉,李哥啊,你可真是我祖宗啊,我這麽惜命的人,竟然為了你拚命,這份恩情你可記牢了。若是咱倆都玩完了,黃泉路上你得給我開道。”


    李敬修因為失血過多,又是一番搏鬥的已經沒什麽力氣了,聽著許九言的話,努力睜眼看著許九言說:“走啊,你還能跑掉。”


    “跑不掉了,我若跑了,身在人間心入地獄,我可能接受不了。”


    “滾啊,小爺不要你救,滾!”李敬修幾乎用光了所有的力氣。


    許九言一邊盯著幾人一邊說:“長的挺好看的,這脾氣咋這麽壞,這樣不好,你會談不到媳婦兒的。李哥啊,你省點力氣說不定還能多活一會兒。”


    達坤從李敬修身上起來,手裏的刀顛了顛說:“嗬嗬,兩個人還情深義重怎麽的?哈哈,羅誌這個娘們獎給你了,說實話長的不錯呢。”


    一個高瘦的青年接話說:“謝謝坤少爺,這小娘們確實不賴啊,還是個處呢!”


    李敬修掙紮著想要起來,雙眼含霜的看向那個羅誌,被達坤一腳給踩回地上。


    許九言看到李敬修胸前腹部豔紅直流,被雨水衝刷的染紅了一大片土地。


    許九言無名的火起,喊到:“你們他媽的是不是男人,有種單挑啊!”


    幾人聽了哄笑起來,達坤笑著說:“她要單挑啊?羅誌你先來,哈哈,你們也可以啊。”


    許九言大木棒橫在胸前,看著哄笑的,猛然對著達坤衝了過去,大木棒快準狠的對著達坤就甩了過去。


    達坤微愣趕緊去躲,許九言木棍虛晃,對著想過來抱她的羅誌扔了過去,喊到:“下坡啊!”然後速度不減的繼續往前跑一下子撞開達坤。


    李敬修一直努力讓自己清醒著,看著許九言的動作,許九言跑過來的時候他心都快停了,聽到她的喊聲,猛然回神,這丫頭和他想的一樣,猛然往山坡那裏使勁滾去。


    許九言看著馬上滾落的李敬修,想也不想跟著往下跳,結果被旁邊一個男人抓住了雨衣,許九言整個人從雨衣裏脫了出來,順勢跌在地上,也不起來了。直接手腳並用滾下了山坡。


    一路跌跌撞撞,身上絕對被撞的不輕,哪裏都疼的要命。整個人都滾的暈頭轉向的,一陣陣的疼,接著是惡心。


    天暈地轉的感覺,也不知道滾了多久,許九言撞到一顆樹上被攔腰擋住停了下來,疼得許九言哼哼一聲,已經覺得沒力氣嚎叫了。下滾的時候已經嚎的差不多了。


    許九言慢慢躺平,哼哼著,眼裏流了下淚,太他媽疼了。還沒喘口氣就聽到達坤喊到:“在那裏,那棵樹那裏,快點過去。”


    許九言一看,也顧不得疼了,滿身泥巴的爬起來,四處去看,沒看到李敬修的身影,不由得一慌,喊到:“李連長!”


    沒人能回應了她,許九言真的是手腳並用的爬著走,這是下坡,很陡,又在下雨,根本站不穩當,許九言連滾帶爬的退著往山坡下運動,一邊往下呲溜,一邊看著周圍,有沒有李敬修的影子。


    下了又幾米,總算看到人了,人也被一棵樹攔住了,可是狀態絕對不好,許九言趕緊爬過去,拉住他,發現已經昏迷了。


    現在也沒法確定他怎麽樣了,因為達坤他們快追過來了。


    幸好是下坡,也顧不得他的傷勢,直接拉著他的手給他往坡下拖。


    跌跌撞撞的拖到山坡底下,許九言一抬頭,看到達坤他們也快下來了。


    拖著李敬修就要走,可是拖了幾次都沒拖多遠,太重了,再加上雨天一路滾下來,身上的泥巴都有幾十斤重了。


    許九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李敬修背起來,又跌跌撞撞的開始跑路。


    深山老林哪裏有路啊,大雨又加大了行走的難度,更何況許九言還背著一個人。


    許九言覺得這次真的狗帶了,背著李敬修往密林裏鑽,那裏樹多草多就往哪裏走,希望借著密林能擋住達坤他們的追擊。


    人的潛力是無極限的,許九言也不知道是自己累太狠還是真的甩掉了達坤,因為她聽不到任何聲音了,隻能聽到自己的喘息聲,若不是眼前依舊模糊著雨水,她都不知道還在下雨。可她不敢停,一直努力的往前挪著。


    極度的恐懼加上疲憊的的身軀,許九言覺得她動不了了,這種熱帶雨林,根本不知道時間,她不敢鬆手看一下時間,因為一鬆手她就再也動不了了,腦子裏已經沒有任何想法。


    天色已經黑了,都看不清路了,許九言本能而機械的往前挪動著,猛然一聲獸喉驚醒了許九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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