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道心念俱灰,死得幹脆,留下齊韻兒瞪著眼睛,一臉懵逼,恨不能將他從地上薅起來,使勁搖一搖。


    “你倒是把事情說清楚再死啊喂!”


    人都死了,再做這些也是無用,齊韻兒平平氣,隻能自己搜尋,看看有沒有發現。


    陳老道身上確實係了兩個儲物袋,因人已逝,上麵的禁製也不複存在,誰來都能輕易打開。


    神識先探進第一個儲物袋,齊韻兒微微吃驚,別的不說,陳老道的身家夠豐厚的啊,光是中品靈石就有二三十顆,完全不像一個低階散修應有的家當,


    除此之外,裝在平平罐罐裏的靈材,常用的靈丹,甚至還有幾樣法器,取出細看,有兩樣可為上品法器之流,完全不想是一個低階練氣散修能擁有的。


    其實觀陳老道種種所為,齊韻兒已然發覺這老頭子的身份不簡單,這些東西更進一步加深了他的想法,卻不知他到底是何來曆,又為何會淪落到這般落魄的境地。


    這些的東西不著急分辨,齊韻兒隻略過一眼就放在一邊,她想找的是陳老道口中的古符符文。


    另一個儲物袋中,除了一些雜物,就隻有三個錦盒,空蕩蕩的擺在那裏,齊韻兒直覺,這裏麵應該有她想要的。


    取出來,隨手打開一個,裏麵是一塊玉簡,齊韻兒拿起貼在額頭,神情幾度變幻,最後她輕歎一聲,將玉簡放下。


    這裏麵不是她想象中的符文一類,而是記載著陳老道的一生。


    按上麵所說,陳老道原本隻是一個農家小子,機緣巧合救了一位魔門的修士,那修士見他身具靈根,便引他入門,算是報償了他的救命之恩。


    修士是魔修,自然是將其引入魔門,可陳老道的資質並不好,最後也隻能在外圍做一個普通的打雜弟子。好不容易踏入長生之道,陳老道又怎麽甘心以一個小小練氣的身份蹉跎一生,可以他於修煉一途上實在無緣,倒是在製符之術上有幾分天份,在一個以製符為主的宗門中,也算混得開。


    以他的資質,到了練氣頂層,一連廢了幾顆築基丹,才勉勉強強築基成功,隻是他這樣的資質,怕不是要在築基初期蹉跎一輩子了。


    陳老道遍查古籍,還真被他發現了一條蹊路。上古符文除威力甚大,還有很多神奇之效,其中一種竟有改變資質加速修煉的效果。


    要知道,資質天定,是難以更改的,那古籍上也說得含糊並不真切,但陳老道就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哪怕隻有一線希望也不願放棄。


    而那傳說中記載上古符文的古物,正是他們宗門的至寶,平日裏都由掌門親自保管。


    他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即便是築基成功,也不可能拜金丹真人為師,最多混到個管事的位置罷了。


    陳老道資質一般,鬼心眼可不少,加上能言善道,僥幸築基後更是用自己的一手製符術,和諸多內門弟子打起了交道,還被他結交到了掌門的小弟子。


    投其所好加上追捧拍馬,兩人的關係一度極佳,小弟子沒他那麽深的城府,還真被套出來不少話。


    原來那所謂的至寶雖然珍貴,實際上用處也沒有那麽大,掌門同樣擅於製符,然而卻不知何因,一直難已做出有效果的古符來。


    陳老道自持在這上麵的天賦,不信邪,幾番設計之下,隻說自己對上古符文向往已久,便是不能製出,也想觀上一觀,又許了諸多好處,終於讓那小弟子將東西帶出來給他看。


    東西終於到手,陳老道所謂的看看就好自然不是真的,他早就謀劃好,殺了那弟子,奪了至寶,叛門而出。


    此時陳老道早就不是當初的菜鳥,那個小小的魔門也不是什麽大派,他盤算好一切,隻要匿藏形跡,蟄伏個幾十年,自然也就無人記得此事。


    可惜他失算了,不知為何,無論他如何隱藏,總會被發現,險些被逼入絕境,身受重傷,修為倒退一個境界,最後靠著無意中發現的一個上古陣法,才得已遠遁逃脫。


    當時陳老道隻為活命,拚著修為倒退也不在乎,他想著有符文在手,等他改善了資質,修為恢複不過是遲早的事,誰能想到他就是拿了符文再手,也是無用。


    先是所需的靈材,就幾乎耗掉了他這些年積攢的全部身家,本以為十拿九穩的製符,更是讓他萬般不得入其門,製作數張而無效果。


    絕望之下,幾經查詢探索,陳老道才終於明白,他所製的符籙中並無上古之氣,符文起不到作用,不過是廢紙一張罷了。


    他這一輩子,跌宕起伏,卻是遺憾重重,含恨餘生。


    至於這玉簡,是他自知壽命到頭,才提前記下,為的就是有朝一日他身死道消,這一生之事也不會就如此埋沒塵土。


    玉簡最後還道,若是得到玉簡之人也拿了他九死一生得到的符文,那麽便請他看在符文的麵子上,將一枚符印送回魔蛛海他的宗門中,這一點倒是和陳老道對齊韻兒說的臨終之言對上了。


    另外兩個錦盒中,一個裏麵是幾張殘破的古符,應該是陳老道窮盡一生四處搜尋來的,各有奇效,包括他用來製服齊韻兒的製魂符,也來源於此。


    最後一個錦盒中,就是齊韻兒心心念念的古符文。


    那是一本泛黃的冊子,入手柔軟不似紙張,也不像是竹木製的,應該是獸皮一類,封麵上刻著幾個古怪的符號,這是上古文字,齊韻兒在齊城的藏書中也見到過,勉強認了認,似乎是萬符籙的意思。


    謔,好大的口氣。


    齊韻兒一下子就來了興致,她將陳老道的東西都一一收好,又在屋子裏搜了一圈,並未發現別的什麽,最後一個火球術,焚了陳老道已經僵硬的屍身。


    縱橫半生,徒勞半生,到了兒也不過是一抔黃土,長生之道哪有那麽簡單。


    其實大多數修士與陳老道也沒什麽區別,他們掌握著遠超凡人的力量,而最後還是被天命所控,能走到頂峰的盡是寥寥。


    忽生感慨,齊韻兒觀其一生,亦生出幾分消沉之感,然她心思豁達,說白了就是心大,也沒工夫去想這些傷春悲秋,哀歎命運的事。


    未來的事又怎麽說得好?她既已經踏上這條路,就絕不會瞻前顧後優柔寡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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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誠如陳老道所言,平輝坊對於散修的管理並不嚴苛,少了一個兩個的也不會有人在意,加上陳老道深居簡出,也沒有交情深的修士,更無人管他死活了。


    齊韻兒留神了兩個月,見並無任何異常,也就放下了心,不再理會。


    意外收獲的靈石,倒是緩解了齊韻兒的荷包之急,如一夜暴富般,還有那些靈丹,法器,查驗過沒有問題後,她留下了一部分自己能用的,剩下的皆放到攤子上買了,又賺了一筆。


    齊韻兒不得不承認,殺人越貨真是古往今來第一無本買賣,沒錢就去搶,當真省力又省事。


    當然了,她就是想想,在修真界劫道的都是邪修一類,最為修士所不恥,況且這無良之事做多了,對心境亦有影響。


    修士很少有手上不沾殺戮血腥的,但事出必有因,妖獸或是仇敵之流自然無妨,若是無端造殺孽,次數多了總會耽誤道途,影響心性。


    況且齊韻兒最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那本萬符籙上。


    自然了,怎麽可能真有一萬張符文,若不是誇大之詞,那隻能說齊韻兒手上這本是殘缺的。


    薄薄的一冊,記載了十多個符文,除此之外,還有它們的名字以及所需的靈材。因著都是上古文字,齊韻兒研讀起來很是費勁,花了足足半個月的時間,才將其都翻譯成自己能理解的樣子。


    齊韻兒目前所製的符籙,因為簡單低階,普通的黃紙朱砂就可解決,而古符要複雜很多,什麽靈汁獸皮,琳琳總總的一大堆,看著就不好收集。


    唯一一樣手上就有的材料,是一張被她命名為賜靈符的古符,說來好笑,這張符的所有材料都是陳老道搜集好的,想來就是玉簡中記載的那種可以改善資質的靈符。


    但按照齊韻兒理解,她隱隱覺得陳老道似乎想差了,這張符與靈力修為有關,是張輔助型的符籙,可若說是改變資質,好像還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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