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遲英說起往事不由涕淚縱橫,良久才是說道,“失禮了,莫怪莫怪。”


    說完從懷中拿出了三封已經泛黃的書信,說道,“這七十年來我一直貼身裝在懷裏,生怕不能親手交給同門。數十年前曾聽聞有我神霄的消息,我幾番前往諸國,可是一無所獲。”


    陳靖之鄭重接了過來,將書信展開,其中一封用得是暗語,隻有得了其中正傳的人才能看明白。他此時才知道原來想要找尋到道經必須要前去大衍宮所在,而大衍宮在無量天中雲海。


    “陳公可知無量天在哪裏?”陳靖之試著問道。


    陳遲英搖了搖頭,說道,“此事我不知,也不曾聽聞過。”說著頓了一頓,說道,“或許可以前去道宮打探。”說完之後又覺不妥,道,“不對,昔年我道遭劫,與諸天神靈就有關聯,若是打探恐怕要泄了機密。”


    “是也。”陳靖之已是明白了些許關竅,而且三封書信裏麵已經有所指示,既然已經知道了道經所在,那便有方向可循,不必急於一時。


    當下他和陳遲英請教了此界修行的內容,許久之後頗有所獲。而後他再將神霄道法入門口訣詳細告知了對方,後者喜不自勝,在他勸說之下,待得心平氣和之後再做修行,必定可以一舉打破關竅。


    寅時將至,陳遲英便到旁邊一處石屋中休息,陳靖之則是趺坐石床,先前正是因為有了大衍神霄珠的幫助,瞬息間洞悉了兩個黑衣人的目的。他擺弄了一下到手的四隻寶囊,麵上頗是有些得意。原本他還在想著要煉製儲物的法器,不想瞌睡就有人送了枕頭來。


    他將上麵的氣機抹除了之後,看見裏麵不但有不少丹藥符籙靈材,還有幾件法器。他拿出來看了一下,不禁點了點頭,他現在隻有雷靈竹這等沒有成型的法器,手段實在是少得很。他看了看不少符籙都是頗大殺傷力。


    他將這些東西收了起來,而後靜定修持,溝通大衍神霄珠。殺死了那兩人之後,大衍神霄珠似乎有了不少提升,隨著他法力運轉,心中卻是十分驚訝。


    “係統”


    “諸天萬界”


    “空間任務”


    “天選殿”


    “天地本源”


    陳靖之眉頭緊鎖,原來這兩個人乃是一個名作天選殿選出來的空間任務者,他們可以借助天選殿的任務穿越諸天萬界,完成各種任務,從而奪取天地本源,再根據任務完成度通過係統獲得修為的晉升以及兌換各類法寶靈藥。


    這卻是顛覆了陳靖之以往的認知,他深深思考下來這等所謂的任務需要穿越諸天萬界,那麽主宰之人境界恐怕至少要在天仙之上。到了此時他已經不願再去多想,便是萬華天也少有天仙的傳聞。


    他皺了皺眉頭,隨後神色漸鬆,笑道,“已經招惹了想要退去也是不太可能了,那便見招拆招。”說罷,再度運轉大衍神霄珠,想要察知這兩個人到這裏來是為了完成什麽任務。


    片刻後他不由一陣釋然,幸而自己先一步到來,他們任務便是殺死陳遲英,奪取其在百越國獲得的神木之種。一旦陳遲英身死,自己很有可能就此失去神霄道道經的消息。他再是認真梳理了一遍,發現沒有其他值得自己關注的了。


    這時他轉向了兩個空間任務者的遺留下來進入天選殿的憑證,乃是兩塊玉牌,而這玉牌經大衍神霄珠洗煉竟是神不知鬼不覺抹除了其中的痕跡,隻要自己神意烙印上去便也可成為一名空間任務者,屆時可以兌換自己想要的寶物。但是此事他現在卻不敢隨便去做,那幕後之人道行高絕,極有可能被其察覺。


    除此之外,他發現似乎可以借助大衍神霄珠查看他人是否是本界之人,蓋因隻要不屬於這一方天地或多或少都帶有其他世界的氣運或者是微末本源。


    大衍神霄珠奇妙之處在於倒轉乾坤,變化陰陽,使得萬物利於自身。


    第二日,陳遲英出了石屋,見到陳靖之之後,陳靖之問道,“陳公可知昨日那兩個人的目的?”


    陳遲英想了片刻說道,“這兩個人絕對不是因為仇家,單純就是想要殺我。”


    陳靖之點頭道,“這兩個人是為了你從百越國得到的一顆神木之種,得此神木之種,可以參悟諸多道理。”


    “啊?”陳遲英麵上十分驚訝,想了許久之後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立刻從衣袖翻出來一顆龍眼大小的珠子,看去深色有光澤,他驚訝道,“是不是就是此物?當年我得了此物之後就覺神清氣爽,數十年來雖然修為沒有變化,但越發身輕體健。”


    陳靖之感應了一下,此物靈機不過尋常,但是確實讓人心曠神怡,他說道,“可能是此物,陳公將此物收好,必有益處。”


    陳遲英聽到這般回答,不由一笑,將此物推了過去,道,“師叔祖,此物便奉與師叔祖了,以謝過師叔祖救命之恩。”


    陳靖之以為對方誤會自己索取此物,失笑道,“我並非是有意此物,陳公收回罷。”


    “我確實要將此物送給師叔祖。”陳遲英哈哈笑道,“此物留在我這裏用處不大,日後師叔祖必定能夠派上用場,還請師叔祖收下。”


    陳靖之皺了皺眉頭,正容道,“你或許不知此物之神妙。”


    陳遲英仍是搖頭,堅定道,“請師叔祖收下,此物留在我手上不一定能夠守得住,不如送給師叔祖。”


    陳靖之稍稍猶豫,說道,“那我便厚顏收下了。”他將此物拿在手上,一股奇妙感覺湧入心頭,兩者之間似乎建立了其妙的聯係。


    片刻後他與陳遲英告辭,並約定再見之期,臨走之時,他忽然想起一事,說道,“我來此之前身份未明,宋國神明也許會追查到我的身份,不知陳公可有教我?”


    陳遲英想了片刻之後,說道,“我這倒有一個法子,不過可能要委屈師叔祖。十五年前我曾在收了一個棄兒為徒,同去車離國,隻是後來我這徒兒被妖怪擄走,傷了性命。”他說到這裏語氣十分哀傷。


    “師叔祖,若是以此作為掩飾,或許可以,隻是要委屈師叔祖了。”


    “無妨,日後人前我便稱你為師。”陳靖之見其頗是傷心,心中微微一歎,再是認真安慰了幾句,說道,“我來宋國,受人大恩,為報此恩,為其撫養兩個幼(和諧)童,山上清苦,不如陳師隨我同住,也可稍解寂寞。”


    他這裏已是改口了,以免日後稱呼有誤,又將自己和陳氏之間的一些事情詳細說了。陳遲英連忙說不敢,因陳靖之執意讓他同住,唯有道,“也罷,老朽年近八十,也該歇一歇了,隻是這處是先師所留產業,不可舍棄了,明日我打掃幹淨了之後,我隨去同住,靜聽差遣。”


    陳靖之笑著點了點頭,隨後便快步下了山。他回去之時特意走了小路,又兼腳程極快,回到家中用過早飯,便去了小寒山。小寒山所在並不遠,沒有多久時間到了小寒山明月居,胡蘊茹已是等候在門口。


    “陳兄,你果然應約來了。”胡蘊茹今日穿了一身淺綠短打,看去俏麗可人,又有幾分英氣。


    陳靖之剛要開口,這時門內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走了出來,看他身形修長,五官清秀,眉宇之間一股傲氣。不過令陳靖之頗為矚目的是,這人修行神道的法門已經打通神竅,修為與陳利仿佛,這卻是有些難得。


    “原來是陳公子,失禮了。”這少年淡淡笑著上前拱了拱手,道,“聽聞陳公子售賣了銀龍魚珠與我師妹,幫了一個小忙,這裏謝過了。”


    陳靖之側目看去,暗覺此人話裏有話,似乎有一股敵意,不過他也不願和他計較,笑了笑道,“客氣了,敢問尊駕如何稱呼?”


    這少年頓了一頓,要回答之時,胡蘊茹跳了過來,嘻嘻笑著道,“陳兄,不用理會我師兄的,今天是我請你來拜見我師父的。”


    “師妹,你這成何體統?”這少年麵上火熱,又覺不妥,穩了一穩,輕聲喝道,“師叔和我師父還在議事,師妹不要去打擾了,這位陳公子我們謝過了就是,何必勞煩師叔呢?”


    “師兄你今日是怎麽了?”胡蘊茹努了努嘴,不悅道,“這是我的事情,而且也是我師父吩咐的。”


    少年怒氣無處可發,而後瞪著陳靖之惱火道,“聽說陳公子武功高強,我正想討教幾招。”


    “師兄你這不是欺負人嘛?”胡蘊茹冷哼道,“你都是修行中人了,通了神竅,自有法力在身,你這樣做未免有失公允,我看等陳兄也通了神竅你們再來比試。”


    “怎麽,你不敢?”少年有些洋洋自得,蔑視道,“陳兄,我可以讓你幾招,不動用法力,我倒要看看陳兄有什麽本事。”


    “不要。”胡蘊茹更覺惱怒,臉麵無光,轉而怒視對方道,“許平章,你不要太過分了。”


    陳靖之笑了一笑,既然這般那也不用給他留臉麵了,道,“兄台想要討教自然可以,隻是你不是我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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