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越天城外有一條大江,越江,號稱是百越國的萬水之源。而此處的越江,水勢平緩,加上有神靈掌控,基本上不會出現江水蔓延泛濫的情況。江邊已經擺下了數十道車馬,一艘百丈大船橫臥江上,船帆揚起,江水輕輕拍動船隻。


    百雷等人已經先一步上了一艘船,他周邊就有青氏、種氏、黨氏的後輩,一時間有說有笑,畢竟他才是百氏的嫡傳後裔。


    而百風此時到了江邊之後,指著這一艘大船說道,“這就是我四大氏族和六個小氏族共同築造的寶船,巡風大龍舟。數千年前,我們十氏族的祖先就是乘坐一艘大船從天琅山而出,之後不斷鑄造大船,終於成了今天的模樣。”


    “我們今天就要乘坐這一艘巡風大龍舟,追尋祖先的蹤跡。”


    百風說完之後帶上了陳靖之等人往龍舟上麵去,馬匹自會有人安排。但是龍舟上麵,青氏、種氏、黨氏幾個氏族的後輩弟子神色各不相同。


    種氏這一次派出的名作種斯,他看去身形高大俊朗,腳下穿著的一雙登雲靴極是耀眼。


    種斯笑道,“百雷賢弟,沒想到百氏今年派出了這麽多的好手,看來你們百氏家族競爭激烈,我實在羨慕,百氏本就已興盛,今後更要壓我們一頭了。我們種氏我這一輩隻有我和我小妹喚醒了遁地蛟龍的血脈。”


    種斯看去不無歎息,還不住地搖頭。


    百雷嘿嘿道,“百氏當然興盛了,種斯兄弟不必羨慕。”百雷聽出了種斯的嘲諷,但是家族之內的事情和對家族之外又不同,氣勢上當然不可以弱了。


    “百雷賢弟說得好呀,聽說這一次是你們的家主要入駐天琅山,百雷賢弟在我們當中竟然是第一個坐上家主的位置的,實在是可喜可賀呀。”說話的是黨氏的後輩,黨濟,這人穿了一身白衣,披著黑色的披風。


    “那一位不就是喚醒玄風六翼重瞳鳥的百風兄弟?”種斯指著百風說道,“百風兄弟厚積薄發,也是有力的競爭人選,而且還是數百年都沒有人喚醒的玄風六翼重瞳鳥,比百雷賢弟的風雷六翼重瞳鳥血脈還要高貴,百雷賢弟這一回可是有了勁敵了。”


    “哼!”百雷冷笑幾聲,剛想要說話,旁邊的一個溫文爾雅的青年人就笑了笑。


    “百雷賢弟是百氏的嫡傳,百風賢弟又為人低調,都是六翼重瞳鳥血裔,哪裏分高低貴賤了?”說話的是青氏的下一任族主,名作青章,他也是百雷的嫡親表哥,年齡差了兩三歲。


    百雷嗬嗬一笑,“兄弟之間縱有競爭,也是好事,互相促進才能有所進益,人丁稀薄是體會不了兄弟的好處的。”


    不多時,百風和其他幾位百氏的族人也跟著上了船,這時候種斯和黨濟上前來。


    黨濟哈哈笑道,“百風兄弟果然也來了,之前見過幾回,百風兄弟還記得我嗎?”


    百風嗬嗬道,“怎麽會忘記?黨濟兄弟一表人才,人中龍鳳,見過的人就不敢忘記。”


    說著種斯走了過來,嘿嘿笑道,“百風兄弟,聽說之前你和小鵬王鬧出了齟齬?這件事交給我吧,我和小鵬王是過硬的交情,等到從天琅山回來,我從中說和,必定能夠解除你們的誤會。”


    百風拱手道,“謝過兩位兄弟的好意了,這些事都是後話。”說完主動站到了百雷的身後,也不管種斯、黨濟的看法。


    種斯和黨濟互相看了一眼,皆是從眼神之中看出了幾分戲謔,再是裝得兄友弟恭,那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氛是掩藏不了的。這次既是百氏爭奪家主之位,同樣也是他們這些人爭奪重要的資源的時候,青氏和百氏聯姻已久,向來聯合,種氏和黨氏不甘落後。


    他們現在都在等太陽落下,到時候就會出現前去天琅山的道路,而那一條道路隻有一刻鍾,必須要在一刻之內走入天琅山,否則就要再等十數年。


    百無聊賴的時候,種斯笑著說道,“百風兄弟,之前聽說小鵬王是想要你身邊的一個人,但是百風兄弟堅決不肯,保下了這人,怎麽不引薦一下,讓我們認識認識,是什麽樣的人物,值得百風兄弟不惜大動幹戈?”


    “那一位不就是陳道長,百風兄弟從穀母城請回來的供奉?”黨濟一指陳靖之,笑道,“這位陳道長我已經聽了許多傳聞了,確實很是厲害的。”


    “風公子,怎麽不引薦一下給我們認識認識?”其他六個氏族中的雀氏,雀蠻上前說道,“我也很有興趣呢?不過陳道長深藏淺出,沒有機會。”


    百雷掃了一眼,道,“風公子,既然都是天琅山的後輩,都算是親朋近友,那就介紹認識一下吧。”


    百風朝著陳靖之看了一眼,看他似乎毫無興趣,便拒絕道,“陳道長乃是我請回來的高人,若是諸位想要認識陳道長,那就自己和陳道長交流。”


    “你請回來的供奉都不能隨意安排嗎?那風公子禦下之道著實有些問題了。”這個人是句氏的句合,他們和雀氏、錫氏都是種氏、黨氏的附庸,自然是向著黨濟和種斯說話了。


    錫氏的一個年輕男子名作錫嵐,不悅道,“那就讓我來試一試陳道長的本事。”忽然之間,他人影一閃,驟然衝入了陳靖之的身側,他眼睛瞄到陳靖之腰間的寶囊,立刻伸手去摘。錫氏乃是留影獸的血裔,這一氏族生來遁術出奇,來無影去無蹤,現在就是想試一試百風和百雷。


    他這一動,果然百雷的身邊不遠處坐著的百鷲上人無動於衷,他心頭大喜,百風百雷就是麵和心不和,否則怎麽會坐視自己的動作呢。他立刻伸出手來,將要碰到陳靖之的寶囊的時候,忽然似有一股巨力緊緊捏住了他的手腕。


    錫嵐驟然大驚,手上生出來了猶如錫鐵一樣的鱗片,上麵生滿了倒刺。


    陳靖之一把捏住,到此生出他手中法力一振,似有星光湧了出來,直接打響了錫嵐的手腕。


    砰砰…


    錫嵐在這一刹那間手上星雷爆炸,又被一掌拍出,猶如一個破布袋狠狠地甩在了十數丈之外。


    “啊…”


    “怎麽回事?”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錫嵐就被陳靖之一掌打傷,撲在地上,不斷咳血。


    這一幕百鷲上人也是睜開了眼睛,皺著眉頭看向陳靖之,說實話他如果不是認真看了,還真的沒有辦法看清楚陳靖之是怎麽出手的。


    青章微微有些愕然,看到百雷哂笑的表情,他不禁緊緊皺眉,暗道,“此人好厲害呀,錫嵐雖然不及我們,可是想要對付他可沒那麽容易的。”


    此時此刻,不單單是他們,跟著過來的許多人都是情不自禁看向了陳靖之,眼神裏麵有戲謔、疑惑。


    這時候錫氏的門人才反應過來,立刻奔了過去,口中尖聲大喊。


    “公子,公子…”


    “陳道長為何下此狠手?這是百風兄弟你的意思嗎?”黨濟怒而起身,瞪著陳靖之一字一句說道。


    “嘿嘿,黨濟公子不問一問這人企圖,直接興師問罪,在這裏青氏、百氏都是主人,黨濟公子是以什麽身份來質問我?再說這人不問青紅皂白對我出手失利,你就倒打一耙,黨濟公子的本事也是不小呀。”陳靖之麵上嘲諷之色十分濃鬱,嘻嘻笑著說道。


    黨濟麵上火熱,撫掌道,“倒是小瞧了陳道長了。”


    種斯眼神一掃,說道,“話雖如此說,不過風公子不打算給我們一個交代嗎?”


    百風嗬嗬道,“此事我隻能說自作自受,這是錫嵐公子不分輕重好歹,陳道長雖然是我招納來的供奉,但我卻無權對此事過問。”


    種斯皺眉問道,“你是要包庇?”


    百風毫不讓步,“包庇算不上,隻是有些人自作自受,換做是我隻會下手更狠。”


    “你…”種斯頓時無語,眼神一掃錫氏跟來的一位長老。


    那位長老更覺奇恥大辱,一步步塌了過來,喝道,“百鷲上人,我們十大氏族向來同氣同聲,你覺得今天的事還能善了嗎?”


    百鷲上人其實也希望把陳靖之給趕出去,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卻不能這樣做,傷的是百氏的臉麵,他陰著臉說道,“錫坪上人,小一輩之間的事情就讓小一輩來解決,我們這些要入土的就不要多費口舌了。”


    青章瞥了一眼,開口道,“錫坪上人,我有一個想法,也許能夠稍稍緩解今日的事情。”


    “原來是青少主?”錫坪上人雖然修為更高,但是麵對青章也不敢倨傲,而是眯著眼道,“那就請問青少主,你有什麽想法能夠化解?”


    青章說道,“錫嵐公子也是本次前去天琅山的人,現在受了重傷,前去肯定會有障礙,哪裏凶險重重。陳道長打傷了錫嵐公子也隻是無心之失,我看就讓陳道長在此代為照料錫嵐公子,也算是彌補了錫嵐公子,錫坪上人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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