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望之心中有氣,悠悠地說道,“那不然把他留下來嗎?”


    中年女子立刻不敢說話,明明一開始齊望之是有要事要安排的,沒想到陳靖之來露了個臉,就跑了。她心中狐疑,但也不敢多問,隻好低頭立在一旁。


    齊望之想了片刻之後,自嘲道,“何必和一個小兒見識?”她原本想告訴陳靖之,她知道陳靖之絕對不是寧伯羽的弟子,以此來要挾陳靖之為其辦事。


    陳靖之出了刑律院,沒有多久,郭老早已經在等他。


    郭老神色歡喜道,“陳師弟,你真是厲害,進入紫微道宮還沒有多少時間已經熟知門規了。若不是你對門規了然於心,現在一定中了上官誌的圈套。”


    陳靖之笑道,“此話怎講?”


    “你不知道,金丹樓不是誰都能進來的,必須身家清白,還要上殿、中殿長老合議之後方可。上官誌肯定是打定主意,你不知曉彎彎道道,他必定也是打聽清楚了,你有意來金丹樓修行,他順水推舟,屆時把你帶入金丹樓,再讓你從事禁忌之事。那時候再來揭穿你的身份,他隨意一推脫,定你一個大罪,你也無從辯駁。”


    郭老對於自己所想十分肯定,也覺得自己極是聰明,把這一層都想到了,他繼續說道,“上官氏真是小肚雞腸,分明不占理,卻還要處處為難陳師弟。”


    陳靖之聽著他嘀嘀咕咕,又說道,“原以為齊長老不願意幫你,沒有想到關鍵時刻齊長老還是幫了你一把。看來齊長老確實是記得你們的淵源的,否則不會這般做。”


    陳靖之失笑道,“郭老,齊長老並不是為了幫我,她是另有意圖。她對寧府主多有怨言,而我也並不是寧府主的傳人,其中或許有誤會,郭老今後莫要再說,以免得罪了齊長老你也不知曉。”


    “這…”郭老愣了一下,隨即麵上赤紅,雖然聽說過他們父女不合,但是總覺得父女天性,血脈相連,總是有情分的。他有些話堵在胸口,可是遲遲說不出來。


    少頃,說道,“陳師弟,剛才薑長老的意思是讓你去參加考核,這一點你有沒有什麽想法?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你一定不能錯過。”


    陳靖之嗬嗬笑道,“還要多謝郭老相助,若是能進入金丹樓自然是好事。”剛想瞌睡,就有人送來枕頭,陳靖之自然不會放過。若是成為了正式弟子,今後就能以正式弟子的身份,甚至是丹師的身份進入獸靈境,可以說是求之不得。


    “好好好,師弟你有這想法,我肯定要幫你,也不免師弟傳了許多煉丹秘訣於我。”郭老對於陳靖之所言不是寧伯羽的弟子十分不信,對方就連水煉煉丹法都有涉獵,這可是秘傳。


    “陳師弟,你先把這一卷經書看熟悉了,都是考核的內容,三日之後我來通知你前去考核。”郭老心下雀躍,急不可耐地道,“薑長老對於煉丹之事頗為上心,喜歡謹慎小心之人,師弟萬萬記住了。”


    陳靖之再是拱手謝過,郭老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而陳靖之借了刑律院的手段把上官氏的上官誌狠狠整治之後,一眾弟子對陳靖之是既佩服又忌憚,總覺得陳靖之是心機深沉之輩。而且陳靖之接連得罪了上官氏,恐怕上官氏會繼續為難他,因此大部分人更加不願意與陳靖之交往。


    接下來兩日的時間,門內傳出了不少消息,當陳靖之要參加金丹樓的選拔考核的消息傳出之後,一眾人難以想象,得罪了上官氏竟然還能安然無恙,甚至有機會魚躍龍門一次跳過門檻成為正式弟子,一時之間成為人人羨慕的對象。


    第三日,郭老急匆匆來找陳靖之,他麵上滿是喜色,一見到人就飛快過來說道,“陳師弟,我將你告知於我的煉製寶雲熏華丹的訣竅在金丹樓中實驗一番,發現丹藥的藥效竟然增加了三成不止,這還是老朽不熟悉的緣故,想來若是陳師弟來煉製一定遠勝於我。”


    “師弟,你快看一看,這是今日丹藥出爐之後我特地拿出來的,我還未與薑長老稟報此事,這一爐丹藥是我二百餘年來煉製的最為得意的靈丹。”郭老說著就從懷中拿出一隻玉瓶,倒出了一丸赤色氤氳如雲化騰起的靈丹。


    “果然好丹,若是材質再上一籌,便是增加五成藥效也不誇張。”陳靖之捏起靈丹,哈哈笑道,“郭老沉浸於此百數年,不論手法還是經驗都要更加嫻熟,我隻會紙上談兵,真讓我來煉製說來也是丟人的,如此靈丹我也煉製不出來。”


    郭老卻是連連擺手,根本不這樣認為,“煉製靈丹固然經驗重要,但是更重要的在於傳承以及煉丹的悟性,這兩點陳師弟都遠勝於我。我已經修行二百餘年,眼見壽數將盡,沒想到還能有如此玄妙的煉丹之法,不枉此生了。”


    “哎呀,怎麽如此傷感了,陳師弟快快和我去金丹樓,今日就是薑長老以及幾位丹師考核你,以往考核就是竅關境的丹藥,師弟煉製起來一定是得心應手。”


    “陳師弟,快快走,今日薑長老命我來請你,薑長老最不喜歡他人遲到了。”郭老迫不及待地拉起陳靖之往金丹樓飛去,隻剩下一堆修士無比豔羨,不知何時才能夠和陳靖之一般進入正式弟子的行列。


    金丹樓之中薑長老以及七位丹師今日是考核之人,之所以如此鄭重,那是因為一旦成為正式弟子就有資格修行紫微道宮的真法。一直以來紫微道宮都是慎之又慎,防止功法外傳。


    風丹師欲言又止,另外一位徐姓丹師則是滿心不悅道,“主事長老,這個陳靖之才到紫微道宮就給我們金丹樓生事。金丹樓在門中也算是超然物外,但偏偏讓我們與上官氏結仇,要知道我們可是有一種靈草隻有上官氏能夠產出。稍後我不管此人煉丹之術如何,我都不會給上評。”徐姓丹師說完之後,其餘幾位丹師則是神態不一,另一個包姓丹師則是道,“怎可如此,不是埋沒人才?既然上殿、中殿都不反對此事,讓我們前來考核,可見也是認可的。我們金丹樓能夠超然物外,不是因為和各長老的關係,而是因為所有長老都離不開我們金丹樓煉製的靈丹,若是能夠吸納英才,填充金丹樓,我覺得這些事情都是小事。”


    “包師兄所言才是正理,秉心持正,廣納良才,才是金丹樓能夠長盛不衰的根本。這為陳靖之若是有這樣的本事,那自然不能埋沒了,應該招入金丹樓。”此中唯一一位女子,看去已經六十餘歲的模樣,但是十分和藹慈愛。這一位乃是此中輩分較高的丹師,名作白曉蓉。


    眾人議論紛紛,所持觀點各不相同,但是總得而言大部分人都認為可以把陳靖之吸納進來。薑長老擺手道,“先不說此事,陳靖之能夠過得考核再來討論不遲。已經酉時一刻,怎麽還不曾來。”


    “來人再去催促,半個時辰內若是不到,那就取消資格。”薑長老振聲說道。白曉蓉不禁看了一眼薑長老,覺得薑長老未免有些苛刻了。


    隻是薑長老剛剛說完,郭老就帶了陳靖之步入了金丹樓。郭老大聲說道,“主事長老,陳靖之已經到了,還請長老安排示下。”


    風丹師起身說道,“郭師弟,先驗明正身。”


    郭老點了點頭,即刻就喲一個童子拿了一麵銅鏡上來,檢查了陳靖之的牌符,核對無誤之後,這才讓陳靖之進入了丹室。


    丹室之中除了郭老和陳靖之外,還有八個人,其中薑長老高坐雲床,周身似有丹氣繚繞。他上前施了一禮,便靜靜立在一旁。餘光一掃,旁側乃是一張紫香檀木桌。


    薑長老道,“陳靖之,你確定要參加考核進入金丹樓嗎?”他這一問是要告訴陳靖之,成為正式弟子隻有一次機會,這一次若是錯過了,他日就沒有可能了,即便之後通過了考核,也仍是外門弟子。


    陳靖之正色道,“自然,請薑長老出題。”


    薑長老緊鎖眉頭,心中有些不悅,陳靖之這人頗有心計,這樣的人進了金丹樓不是好事。薑長老說道,“風丹師,你把題目送上去,讓他挑選。”


    風丹師躬身應下,立刻上前,在紫香檀木桌放下三枚玉簡,說道,“陳靖之,三枚玉簡之中各有一道題目,你按照玉簡之中的指示煉製靈丹,若是丹成,則算過關了。”


    陳靖之點頭謝過,隨後隨手拿起一枚玉簡,說道,“就這一枚玉簡,請風丹師檢視。”


    風丹師點了點頭,隨後就把另外兩枚玉簡收了起來,放在一邊,三枚玉簡之中的題目都是薑長老所出,其餘人都不知曉。風丹師再將陳靖之手中的玉簡接了過來,打開一看,頓時臉色一變,脫口道,“這是不是拿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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