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中的戰鬥很快便在穆如青的指揮下結束了,周平剛剛站起身,卻感覺胸口一陣憋悶,一股強大的力量即將從心口噴薄而出,一道鮮豔的血柱從周平胸口射出,而後化作一道灼熱的火焰,開始熊熊燃燒。


    “這是什麽?”周平喘著粗氣,有些慌亂地看著胸口處的烈焰“焚天炎不是已經被小海吸收了嗎?為何還會出現在我的身上?”


    穆如青也立刻趕到周平身旁,眼看周平並未有危險,也開始細細觀察起他胸口燃燒的火焰。感受著這股精純的極致火焰力量,穆如青眼神漸漸變得有些驚異。


    “這股極致火焰的精純程度甚至還要高於小海身上的焚天炎,難不成是焚天炎的火種?”


    “火種?”周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問道“之前小海突破的時候焚天炎確實將一個黑色的珠子打入了我的心脈中,難道那就是火種嗎?”


    穆如青思索了一下,沉聲說道“你先調整氣息,運轉魂種調動真元試著將火焰收回。”


    周平聞言深吸了一口氣,運轉真元漸漸將胸口處的火焰壓了下去。


    “果然如我所料,焚天炎將所有的本源力量全部傳給了小海,但他的當時的狀態根本無法承載最精純火種,所以它便將自己凝練千年的極致火種交給了你!”


    “火種?”周平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那我現在該怎麽辦?這焚天炎是皇室的傳承之物,若不是為了不讓敵人得手我是萬萬不會前去爭奪的,這火種……”


    “沒關係。”穆如青打斷了周平的,輕歎了一聲,無奈笑道“焚天炎的存在就是為了等一個擁有極致之力的穆如家後人,然後再次奉獻出自己的一切為南國塑造出絕世無雙的強者,現在它的使命已經完成了,這枚火種是你用命換來的機緣,交給你便給你了吧!”


    言盡於此,周平總不能剜開自己的心髒取出火種交還給穆如青吧。不過細細想來這也確實是他應得的,若不是他前往地下喚醒了焚天炎的靈智,那恐怕焚天炎早就被紅蓮修仙者吸收了,更何況小海是因為無法承受火種焚天炎才將火種給他的,如果沒有周平,那恐怕這枚火種就要消散在這天地之間了。


    現在周平的狀態很奇特,他並未徹底晉入火之傷境,可卻在心脈之中種下了極致之火的火種,這種情況饒見多識廣的穆如青也從來沒有遇到過,所以短時間內周平都沒有什麽好的處理方法。


    周平的真元恢複了大半,看著眼前已經徹底肅清的戰場,朝穆如青點了點頭。


    “該去解決這一切了,我也想知道張寒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角色,居然能潛伏在我身邊整整二十年。”


    穆如青表情有些複雜,他畢竟是一國之君,也早就對張寒有所猜測,可張寒畢竟是從皇子時期便跟隨在自己身邊老臣,他實在是不願意對張寒有所懷疑。


    張寒的住所很快便被團團包圍了起來,當周平再次踏進張府的大門時,映入眼簾的卻是遍地的血泊。


    張府的下人、管家、廚子,全部都被割斷了喉嚨,被殘忍地被殺害了。


    穆如青麵色陰沉地跨過遍地的鮮血,徑直朝著張府的正廳走去。此時他的雙拳握的死死的,死死的。


    “陛下,張寒等候你多時了。”正坐在椅子上的張寒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緩緩站起身朝穆如青走來,然後噗通一聲跪倒再了地上。


    皇室的諸多高手剛想將他拿下,一旁的穆如青卻抬手阻止了他們。


    “為什麽?”


    跪在地上的張寒眼角微微一顫,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沒有為什麽,人做事並不一定都非要有理由的。“


    穆如青看著張寒緩緩站起身,麵無表情地問道“我是問,你為什麽還肯跪我?”


    “為我的良心。”張寒笑著說道“二十年來你待我不薄,所以我張寒還願意以臣子之禮最後跪你一次。”


    周平看著與之前氣質大不相同的張寒,心中可謂百感交集。京都的今年求學,周平因張漢中的關係受了張寒不少的幫助,如果不是證據確鑿,周平也不願意相信他就是齊國的最後一枚暗棋。


    “知道蒼火地宮的人不多,可如此清楚地宮周圍守衛情況的人卻是屈指可數。”周平抬起頭直視著張寒,問道“還有當初張廣權的死,治療他的那名軍醫估計也是受到了你的指派吧!整個千城軍都找不到這名軍醫的時候我就開始懷疑你了,為什麽你非要在戰爭結束後留在南國呢?明知自己太師之位不保還要留在南國魚死網破,你到底是為的什麽?”


    端起茶杯,這位曾經權傾朝野的張太師輕輕呷了一口茶水,搖了搖頭回答道“二十多年了,如果放在以前我一定會明哲保身,可現在嘛……嗬嗬,活夠了,我真的是活夠了。”


    “把你知道的情報全都說出來,看在二十年的君臣之情上我留你一條命。”穆如青坐在椅子上,表情不喜不悲。


    張寒聞言笑了“留我一命,然後把我關在天牢中一輩子?還是算了吧陛下,我早已經想好了後路,您的君臣之情,還是留待我死後再看吧。”


    話剛還未說完的時候,張寒的口鼻便開始流出黑色的血液,可他卻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任由血液流淌在自己潔白的衣衫之上。


    “周平,你昨日喝的茶,我稍微加了點東西,不過你不用擔心,暫時還不致命。”


    “我處處針對你,甚至幾次三番想要置你於死地,可昨日我卻突然不想殺你了,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周平看著此時已經七竅流血的張寒,沉聲說道“是因為張漢中嗎?”


    “不全是。”眼中流出的黑色血液可能是阻擋了張寒的視線,他不停的伸手去擦,可血液還是不斷的流淌著。


    “龍城、白虎營、藏風領甚至是蒼火地宮,我這些年的每一處布置全都因你而毀,你說這算是命嗎?”


    “如果這真的是命,那我想看看你周平未來的命數……”


    張寒癱倒在地上,抬起頭看著空曠的天花板,腦海中回憶起一個人影。


    四年前的龍城刺殺,與穆如長海老師坐在一起的正是張寒,那時的他並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摯友會如此心甘情願地前去死,現在他明白了。


    人活夠了,可不就該去死嗎?


    張寒死了,潛藏在京都的齊國諜子也幾乎全部被殲滅,可大獲全勝的周平卻並沒有任何的喜悅。


    陳必安帶著一顆人頭從天而降,那位前去阻攔陳必安的半步玄境強者被陳必安當場格殺,所有人都低估了這位看起來有些病態的中年男子。


    “我這一個月從邊關查到齊國,甚至連齊國的皇宮都走了一遭,終於查清楚了張寒的真實身份。”


    陳必安為周平梳理了一番真元,坐在一旁長歎道“其實這局不是他輸了,而是他不想玩兒了。”


    “若是他真想殺了你,你昨晚就該死了,甚至如果他想,連蒼火地宮處的戰局穆如青都無法占到優勢,你知道為什麽嗎?”


    周平沉默著搖了搖頭,從京都的重重布局可以看出張寒絕對不是一個廢物,他在邊關裝作不懂兵法就是為了讓千城軍無法指揮嗎?還是說隻是單純的為了殺自己?


    “張寒的本名為龍寒,他是當今齊國皇帝陛下的親生弟弟。”陳必安有些唏噓地說道“我在齊國這麽久,用盡千方百計才查到他的真實身份。”


    “也正因如此,他才在南國兢兢業業當了二十年的諜子,哪怕是做到了當朝太師也依舊對齊國皇帝忠心耿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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