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楚辭已在身旁沉沉睡去，周平眺望著窗外的明月不知何時站起了身，他輕輕替楚辭蓋好了被子，然後悄然離開了住處。
周平迎著夜幕一路上了霧隱山，夜晚薄霧模糊地映襯著山林，周平走到了一座墓碑前席地而坐，然後長出了一口氣。
“沒想到這山上的霧還是這麽大啊……”周平好似在自語，又好似在感慨著什麽。
“這趟出征我還是活著回來了，應該是你一直在天上保佑著我吧。”周平伸手摘下了墓碑上的落葉和枯木枝，臉上洋溢著淡淡地笑容。
“獸族比我想象的還要強大，這場戰爭恐怕隻是一個開始，他們強者眾多，萬獸林的領地已經滿足不了他們的欲望了。”周平有些頭疼地拍了拍腦門兒“不過他們對我的態度很奇怪，似乎是對我另有所求，這也使得我能有機會成功在戰場上存活下來並且成功晉級，如果不是獸族對我留情，恐怕這場戰爭真的將要滿盤皆輸了……”
“你也別覺得我是在吹牛。”周平低頭專心地拔著地上的雜草，笑嗬嗬地說道“你男人現在可是三重玄境的超級高手，就算那位被譽為劍仙下凡的李謫仙也不過如此了吧。”
“不過細細想來，其實我大抵還是打不過他，我曾經見過不少劍者的劍，那些真正的劍者無一不是占盡天下風流的強者，他作為天下劍道極巔，總該更強一些才是……”
此時的周平就跟一個老頭子一樣絮絮叨叨地在程瑛墳前磨叨一些有的每的，就算是沒人搭理他，他也能自顧嗬嗬直樂。
“那個曾經在軍部中和你齊名的新星百裏乘風這次也在戰場上戰死了，共同經曆過那麽多生死，沒想到竟是說犧牲就犧牲了，就像夢一樣……”
“張小月有兒子了，說真的，這次他也該安定下來了，總不該苦了褚清平母子二人才是……”
“另外，楚辭看樣子很喜歡孩子，等這次回去事了，我們就打算成親，你也別吃醋，誰讓你走的早呢！要是你還活著，我一定把你們倆都娶了，哈哈哈……”
說著說著，周平突然看向了遠方，遠方的山巒隱匿在月色中，山間薄霧沉沉，似炊煙，又似那部歸的離魂……
“總感覺霧隱山好像哪裏變了，但卻又好像哪兒都沒變。”周平眼中噙著淚水，轉過頭看向那座空蕩蕩的墓碑。
“程瑛，我想你了……”
一人對一座孤墳，枯坐一夜。
山下，楚辭眺望向霧隱山的方向，輕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己還是不要去打擾了，這個時間就留給他們吧……
翌日天剛蒙蒙亮，周平下山，張小月坐在村頭的石磨上朝周平招了招手，瞧那樣子應該是在這裏等周平許久了。
“怎麽在這兒等我？”周平笑著問道。
“你白天沒去看她，我就想著你肯定會在晚上去陪她。”張小月朝山上程瑛墳墓的方向揚了揚頭，笑容燦爛。
周平走到張小月身邊與他並排坐在一起，此時太陽剛剛升起，兩人一言不發地注視著那在薄霧中揮灑的光芒，相視一眼。
“小月……”
“大哥……”
“你先說。”
“你先說。”
周平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沒啥，就是，感覺挺漂亮的。”
張小月抬頭再次看了一眼山間金黃色的薄霧，抿嘴笑道“是挺漂亮的……”
兩人再次沉默許久，張小月將胳膊搭在了周平的肩膀上，似乎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
“哥……這次……我不想走了……”
張小月轉頭看向張小月，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並沒有多說什麽。
“現在仗打完了，我能為你做的都做完了。”張小月目光深邃地說道“或許該像你說的，我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了。”
“這一年多以來，褚清平為我受了太多的苦，其實我這次回來就想好了，尤其是當我看到自己孩子的時候，他用那雙大眼睛看著我，衝著我咯咯直笑……”
“哥，你知道那種感覺嗎？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想要安定下來過，真的，這次是真的不走了……對不起哥……”
周平給了張小月一個熊抱，張小月和周平相擁在一起，周平輕輕拍著他的背笑道“小月，你早該如此的……”
張小月最終還是留在了霧隱城中，這個隨著周平征戰了一生的男人無愧天下，無愧家國，無愧兄弟，唯有愧妻兒……
路上，楚辭用手指戳著周平的臉笑著問道“我怎麽發現你有些不一樣了？是在想張小月嗎？”
周平握住她的手，輕聲道“我這輩子沒什麽別的值得炫耀的地方，可碰到他這樣的兄弟卻是我這輩子最引以為豪的事情。”
“那是他的人生，本該就屬於他的人生，我隻是為他感到高興。”
楚辭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輕吻了一下，然後伏在他耳邊輕聲問道“那咱們呢？”
周平停下了腳步，輕輕捏了捏楚辭的臉蛋兒“等回去事了，咱們就成親……”
楚辭會心一笑，兩人早就已經是彼此的一部分了，當她聽到周平要和她成親時心中其實並沒有多少喜悅，反而更多的是安定。
經曆過生死戰場之人，又有誰會不想要安定呢？
回到軍營中，周平將張小月的事和楚離說了，楚離早就有讓張小月留下的打算，張小月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了，張小月能妻兒美滿安定下來，也算是了卻了他的一樁心願吧。
“若是旁人肯定會先回到長安城受完封賞之後才隱居的，但張小月倒是不在乎這些東西了……”楚辭感慨道。
周平想了想，笑著說道“小月他這輩子在乎的東西真的不多。”
部隊離開霧隱山後便加快了行軍速度，臨走之前周平最後看了一眼遠方那被霧靄繚繞的山巒，笑容明媚。
自己在乎的東西，其實也不多……
長安城，大明宮中。
“陛下，楚元帥即將率隊回到長安城，迎接規格要什麽規模的？”影子問道。
李嗣抬眼看了影子一眼，緩緩道“最高規格，我親自出麵迎接，你盡快下去準備一下。”
對此影子並沒有什麽異議，立刻轉身下去準備操辦了，隻剩下李嗣一人在龍椅上沉思。
萬獸林，王庭。
“算算時間，他們應該也快要回長安了吧？”擎天轉頭看向獸皇，問道“咱們什麽時候出發？”
獸皇閉上雙眼稍微感應了一下，楚離部隊的行蹤立刻通過周圍的獸族傳遞到了他的腦海中。
“一天之後。”獸皇笑著說道。
“那我讓各大獸王現在開始著手準備。”擎天沉聲道。
獸皇擺了擺手“不用準備什麽，然他們把自己帶著就行了。”
擎天愣了一下，旋即點了點頭的。
長安城的大街小巷中早已布置好，長安城的百姓們不少淩晨時候就等候在了街邊，為的就是一睹楚元帥和周將軍凱旋時的英姿。
城門緩緩打開，楚離和周平並肩走在隊伍最前頭，楚離身著一身鎏金戰甲，周平的裝束相比於他就簡樸的多了，隻是一身普通的製式戰甲。
不過這都不重要，因為兩人身上的氣勢足以蓋過任何裝束，一個眼神，一舉手一投足之間便引得道路兩旁的百姓發出陣陣歡呼聲。
“那是周平將軍嗎？沒想到居然這麽年輕啊！”
“年輕怎麽了？人家在獸族戰場上殺的獸族可是最多的，光是玄境強者就殺了幾十個！”
“聽說楚離元帥是周平將軍的義父，父子同上戰場建功立業，此事必將在史書上留下一段佳話啊……”
各種各樣的言論傳進兩人的耳中，當然更多的還是對兩人的讚美和欽佩，尤其是周平，他那一人在萬獸城上獨戰幾十位獸族強者的豐功偉績已是人盡皆知，就連大唐皇朝的三歲孩童都知道有一個大英雄叫周平。
這一刻，周平的聲勢達到了有史以來的最巔峰！在整個大唐皇朝曆史上，除了當年的唐聖皇李承淵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與之相比。
走過第一條街道後，李嗣出現在了下一條街道的路口處，楚離和周平兩人立刻下馬見駕，李嗣則是笑嗬嗬地將兩人扶了起來。
“辛苦二位了，接下來的這段路，便又朕與你們一起走吧。”
李嗣分別握住了周平和楚離的手腕，與兩人一路步行朝大明宮走去，旭日東升，將三人的背影拉的老長……
城門距離大明宮相距幾十裏，三人當然不可能步行過去，走過兩條街之後他們便各自上了車駕，乘著車駕來到了大明宮。
“周平，這次你可是出了不少風頭啊！”李嗣笑嗬嗬地拍著周平的肩膀問道“說吧！這次想要什麽封賞！”
“保家衛國是我的分內之事，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周平笑著回答道。
眾多大臣圍在三人外部卻又不敢靠的太近，他們都知道周平和李嗣兩人關係斐然，在李嗣尚未登基仍在潛龍時期兩人便是戰場上的生死兄弟，甚至還有傳言說李嗣能夠登基稱帝全靠周平扶持，現在看來，這個傳言恐怕是真的……
現在周平獲此滔天大功，又和陛下關係如此之好，眾多大臣都開始考慮著要如何交好周平。
李嗣在聽到周平這個回答之後眼中閃過一抹隱晦地忌憚，雖然他知道周平隻是下意識地做出這個回答，但其實這也是李嗣對周平的一個試探。
如果周平開口要權，他可以給周平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官職讓他權傾天下；如果周平開口要錢，就算是金山銀山李嗣也有辦法滿足他，換句話說，隻要周平開口要的不是皇位，他要什麽李嗣就可以給什麽。
可他什麽都不要！立下如此滔天大功之後卻什麽都不要，那就隻有兩種解釋了，要麽周平真的對權勢金錢這類浮華之物無感，要麽……
當然，李嗣並沒有將自己的想法寫在臉上，今日的主角是周平，他於情於理也要給他安排好接風洗塵。
李嗣現在也還沒有真正想好要賞賜給周平楚離什麽，所以便開口之言留待幾日後再進行封賞。
宴會如期舉行，跟隨楚離回來的將士們全部都被安排好，周平等重要將領則與李嗣同食。
宴會上觥籌交錯，那些大臣們變著法兒的給周平和楚離敬酒，楚離倒是來者不拒，周平則是有些煩悶了，他不是不能喝酒，隻是給他敬酒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要是一個個喝過去，恐怕自己得被灌死，可若是不喝，那麵子上還過不太去。
就在周平左右為難的時候，李嗣笑著為周平解圍道“周平他們這一路回來路途遙遠，車馬勞頓，你們就不要再灌他了……”
眾多大臣訕訕一笑，既然陛下都這麽說了，他們自然是不敢再為難周平了，可李嗣剛說完這句話，轉頭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朝周平大笑道“你們就別灌他了，要是你們給他灌倒了，朕還怎麽和他拚酒啊！”
周平同樣哈哈大笑，舉杯便一飲而盡，然後開始和李嗣拚酒。
今日的李嗣和以往不同，往常李嗣就算再怎麽高興也一定會擺著自己的帝王架子，可今天是李嗣登基繼位以來唯一一次失態。
眾多大臣們看著李嗣和周平呼呼哈哈喝酒的樣子，心中對周平的重視程度再次提升了一個檔次。
楚離身為前線大元帥，這次反倒是被周平搶了風頭，當然這其中也有他特意為周平造勢而刻意收斂的原因。
周平能走到今天，可以說完全是楚離一步步幫周平鋪好的路，能看到周平如今取得這麽大的成就，他心中也十分開心。
原本他還在擔心李嗣會對周平有所打壓，但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啊……
這場宴會從上午一直開到了晚上，不少大臣都借故離開了，楚離看出李嗣想要和周平單獨聊些什麽，便也離去了，剩下的那些沒有眼力的大臣則是被李嗣用各種各樣的手段暗示著離開了。
周平迎著夜幕一路上了霧隱山，夜晚薄霧模糊地映襯著山林，周平走到了一座墓碑前席地而坐，然後長出了一口氣。
“沒想到這山上的霧還是這麽大啊……”周平好似在自語，又好似在感慨著什麽。
“這趟出征我還是活著回來了，應該是你一直在天上保佑著我吧。”周平伸手摘下了墓碑上的落葉和枯木枝，臉上洋溢著淡淡地笑容。
“獸族比我想象的還要強大，這場戰爭恐怕隻是一個開始，他們強者眾多，萬獸林的領地已經滿足不了他們的欲望了。”周平有些頭疼地拍了拍腦門兒“不過他們對我的態度很奇怪，似乎是對我另有所求，這也使得我能有機會成功在戰場上存活下來並且成功晉級，如果不是獸族對我留情，恐怕這場戰爭真的將要滿盤皆輸了……”
“你也別覺得我是在吹牛。”周平低頭專心地拔著地上的雜草，笑嗬嗬地說道“你男人現在可是三重玄境的超級高手，就算那位被譽為劍仙下凡的李謫仙也不過如此了吧。”
“不過細細想來，其實我大抵還是打不過他，我曾經見過不少劍者的劍，那些真正的劍者無一不是占盡天下風流的強者，他作為天下劍道極巔，總該更強一些才是……”
此時的周平就跟一個老頭子一樣絮絮叨叨地在程瑛墳前磨叨一些有的每的，就算是沒人搭理他，他也能自顧嗬嗬直樂。
“那個曾經在軍部中和你齊名的新星百裏乘風這次也在戰場上戰死了，共同經曆過那麽多生死，沒想到竟是說犧牲就犧牲了，就像夢一樣……”
“張小月有兒子了，說真的，這次他也該安定下來了，總不該苦了褚清平母子二人才是……”
“另外，楚辭看樣子很喜歡孩子，等這次回去事了，我們就打算成親，你也別吃醋，誰讓你走的早呢！要是你還活著，我一定把你們倆都娶了，哈哈哈……”
說著說著，周平突然看向了遠方，遠方的山巒隱匿在月色中，山間薄霧沉沉，似炊煙，又似那部歸的離魂……
“總感覺霧隱山好像哪裏變了，但卻又好像哪兒都沒變。”周平眼中噙著淚水，轉過頭看向那座空蕩蕩的墓碑。
“程瑛，我想你了……”
一人對一座孤墳，枯坐一夜。
山下，楚辭眺望向霧隱山的方向，輕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己還是不要去打擾了，這個時間就留給他們吧……
翌日天剛蒙蒙亮，周平下山，張小月坐在村頭的石磨上朝周平招了招手，瞧那樣子應該是在這裏等周平許久了。
“怎麽在這兒等我？”周平笑著問道。
“你白天沒去看她，我就想著你肯定會在晚上去陪她。”張小月朝山上程瑛墳墓的方向揚了揚頭，笑容燦爛。
周平走到張小月身邊與他並排坐在一起，此時太陽剛剛升起，兩人一言不發地注視著那在薄霧中揮灑的光芒，相視一眼。
“小月……”
“大哥……”
“你先說。”
“你先說。”
周平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沒啥，就是，感覺挺漂亮的。”
張小月抬頭再次看了一眼山間金黃色的薄霧，抿嘴笑道“是挺漂亮的……”
兩人再次沉默許久，張小月將胳膊搭在了周平的肩膀上，似乎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
“哥……這次……我不想走了……”
張小月轉頭看向張小月，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並沒有多說什麽。
“現在仗打完了，我能為你做的都做完了。”張小月目光深邃地說道“或許該像你說的，我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了。”
“這一年多以來，褚清平為我受了太多的苦，其實我這次回來就想好了，尤其是當我看到自己孩子的時候，他用那雙大眼睛看著我，衝著我咯咯直笑……”
“哥，你知道那種感覺嗎？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想要安定下來過，真的，這次是真的不走了……對不起哥……”
周平給了張小月一個熊抱，張小月和周平相擁在一起，周平輕輕拍著他的背笑道“小月，你早該如此的……”
張小月最終還是留在了霧隱城中，這個隨著周平征戰了一生的男人無愧天下，無愧家國，無愧兄弟，唯有愧妻兒……
路上，楚辭用手指戳著周平的臉笑著問道“我怎麽發現你有些不一樣了？是在想張小月嗎？”
周平握住她的手，輕聲道“我這輩子沒什麽別的值得炫耀的地方，可碰到他這樣的兄弟卻是我這輩子最引以為豪的事情。”
“那是他的人生，本該就屬於他的人生，我隻是為他感到高興。”
楚辭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輕吻了一下，然後伏在他耳邊輕聲問道“那咱們呢？”
周平停下了腳步，輕輕捏了捏楚辭的臉蛋兒“等回去事了，咱們就成親……”
楚辭會心一笑，兩人早就已經是彼此的一部分了，當她聽到周平要和她成親時心中其實並沒有多少喜悅，反而更多的是安定。
經曆過生死戰場之人，又有誰會不想要安定呢？
回到軍營中，周平將張小月的事和楚離說了，楚離早就有讓張小月留下的打算，張小月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了，張小月能妻兒美滿安定下來，也算是了卻了他的一樁心願吧。
“若是旁人肯定會先回到長安城受完封賞之後才隱居的，但張小月倒是不在乎這些東西了……”楚辭感慨道。
周平想了想，笑著說道“小月他這輩子在乎的東西真的不多。”
部隊離開霧隱山後便加快了行軍速度，臨走之前周平最後看了一眼遠方那被霧靄繚繞的山巒，笑容明媚。
自己在乎的東西，其實也不多……
長安城，大明宮中。
“陛下，楚元帥即將率隊回到長安城，迎接規格要什麽規模的？”影子問道。
李嗣抬眼看了影子一眼，緩緩道“最高規格，我親自出麵迎接，你盡快下去準備一下。”
對此影子並沒有什麽異議，立刻轉身下去準備操辦了，隻剩下李嗣一人在龍椅上沉思。
萬獸林，王庭。
“算算時間，他們應該也快要回長安了吧？”擎天轉頭看向獸皇，問道“咱們什麽時候出發？”
獸皇閉上雙眼稍微感應了一下，楚離部隊的行蹤立刻通過周圍的獸族傳遞到了他的腦海中。
“一天之後。”獸皇笑著說道。
“那我讓各大獸王現在開始著手準備。”擎天沉聲道。
獸皇擺了擺手“不用準備什麽，然他們把自己帶著就行了。”
擎天愣了一下，旋即點了點頭的。
長安城的大街小巷中早已布置好，長安城的百姓們不少淩晨時候就等候在了街邊，為的就是一睹楚元帥和周將軍凱旋時的英姿。
城門緩緩打開，楚離和周平並肩走在隊伍最前頭，楚離身著一身鎏金戰甲，周平的裝束相比於他就簡樸的多了，隻是一身普通的製式戰甲。
不過這都不重要，因為兩人身上的氣勢足以蓋過任何裝束，一個眼神，一舉手一投足之間便引得道路兩旁的百姓發出陣陣歡呼聲。
“那是周平將軍嗎？沒想到居然這麽年輕啊！”
“年輕怎麽了？人家在獸族戰場上殺的獸族可是最多的，光是玄境強者就殺了幾十個！”
“聽說楚離元帥是周平將軍的義父，父子同上戰場建功立業，此事必將在史書上留下一段佳話啊……”
各種各樣的言論傳進兩人的耳中，當然更多的還是對兩人的讚美和欽佩，尤其是周平，他那一人在萬獸城上獨戰幾十位獸族強者的豐功偉績已是人盡皆知，就連大唐皇朝的三歲孩童都知道有一個大英雄叫周平。
這一刻，周平的聲勢達到了有史以來的最巔峰！在整個大唐皇朝曆史上，除了當年的唐聖皇李承淵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與之相比。
走過第一條街道後，李嗣出現在了下一條街道的路口處，楚離和周平兩人立刻下馬見駕，李嗣則是笑嗬嗬地將兩人扶了起來。
“辛苦二位了，接下來的這段路，便又朕與你們一起走吧。”
李嗣分別握住了周平和楚離的手腕，與兩人一路步行朝大明宮走去，旭日東升，將三人的背影拉的老長……
城門距離大明宮相距幾十裏，三人當然不可能步行過去，走過兩條街之後他們便各自上了車駕，乘著車駕來到了大明宮。
“周平，這次你可是出了不少風頭啊！”李嗣笑嗬嗬地拍著周平的肩膀問道“說吧！這次想要什麽封賞！”
“保家衛國是我的分內之事，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周平笑著回答道。
眾多大臣圍在三人外部卻又不敢靠的太近，他們都知道周平和李嗣兩人關係斐然，在李嗣尚未登基仍在潛龍時期兩人便是戰場上的生死兄弟，甚至還有傳言說李嗣能夠登基稱帝全靠周平扶持，現在看來，這個傳言恐怕是真的……
現在周平獲此滔天大功，又和陛下關係如此之好，眾多大臣都開始考慮著要如何交好周平。
李嗣在聽到周平這個回答之後眼中閃過一抹隱晦地忌憚，雖然他知道周平隻是下意識地做出這個回答，但其實這也是李嗣對周平的一個試探。
如果周平開口要權，他可以給周平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官職讓他權傾天下；如果周平開口要錢，就算是金山銀山李嗣也有辦法滿足他，換句話說，隻要周平開口要的不是皇位，他要什麽李嗣就可以給什麽。
可他什麽都不要！立下如此滔天大功之後卻什麽都不要，那就隻有兩種解釋了，要麽周平真的對權勢金錢這類浮華之物無感，要麽……
當然，李嗣並沒有將自己的想法寫在臉上，今日的主角是周平，他於情於理也要給他安排好接風洗塵。
李嗣現在也還沒有真正想好要賞賜給周平楚離什麽，所以便開口之言留待幾日後再進行封賞。
宴會如期舉行，跟隨楚離回來的將士們全部都被安排好，周平等重要將領則與李嗣同食。
宴會上觥籌交錯，那些大臣們變著法兒的給周平和楚離敬酒，楚離倒是來者不拒，周平則是有些煩悶了，他不是不能喝酒，隻是給他敬酒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要是一個個喝過去，恐怕自己得被灌死，可若是不喝，那麵子上還過不太去。
就在周平左右為難的時候，李嗣笑著為周平解圍道“周平他們這一路回來路途遙遠，車馬勞頓，你們就不要再灌他了……”
眾多大臣訕訕一笑，既然陛下都這麽說了，他們自然是不敢再為難周平了，可李嗣剛說完這句話，轉頭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朝周平大笑道“你們就別灌他了，要是你們給他灌倒了，朕還怎麽和他拚酒啊！”
周平同樣哈哈大笑，舉杯便一飲而盡，然後開始和李嗣拚酒。
今日的李嗣和以往不同，往常李嗣就算再怎麽高興也一定會擺著自己的帝王架子，可今天是李嗣登基繼位以來唯一一次失態。
眾多大臣們看著李嗣和周平呼呼哈哈喝酒的樣子，心中對周平的重視程度再次提升了一個檔次。
楚離身為前線大元帥，這次反倒是被周平搶了風頭，當然這其中也有他特意為周平造勢而刻意收斂的原因。
周平能走到今天，可以說完全是楚離一步步幫周平鋪好的路，能看到周平如今取得這麽大的成就，他心中也十分開心。
原本他還在擔心李嗣會對周平有所打壓，但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啊……
這場宴會從上午一直開到了晚上，不少大臣都借故離開了，楚離看出李嗣想要和周平單獨聊些什麽，便也離去了，剩下的那些沒有眼力的大臣則是被李嗣用各種各樣的手段暗示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