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好酒,就是沒有下酒的菜。


    李衛喝了幾大口,腳下開始踉蹌,拎著酒葫蘆,步履蹣跚的向著演武場中心走去。


    趙天龍此刻已經怒不可遏,這小子存心在戲耍我。伸手較量?媽的,待會老子一定下重手整死你!


    李衛腳下踉蹌,心裏盤算著怎麽過了這一關。


    挑選兵器的時候,李衛敏感的察覺到有人用神識在探查自己,這人把李衛真的當成力修,才會用神識如此肆無忌憚的掃視李衛。


    打輸了?梅家可能會覺得自己沒用,廢了自己是小事,萬一他們要殺了自己這個‘廢物’呢?


    打贏了,暴露自己的底牌,這樣更加麻煩。自己底牌一暴露,後麵再想出其不意脫身就難了。


    既要贏,還不能暴露底牌。李衛想到剛來的場景,這活脫脫就是快活林,門板一樣的壯漢趙天龍不就是蔣門神嗎?


    自己當一回武鬆也是不錯。


    有了前次的交手經驗,李衛知道這趙天龍力大勢沉,但是靈活度不夠。


    “喔嗷。”一聲怒吼,眼見李衛走進演武場,趙天龍急不可耐的猶如一輛重型坦克向著李衛衝撞過來。


    兩人快要接近時候,趙天龍掄圓了胳臂,勢如泰山壓頂,一隻碩大的拳頭,帶著一股勁風,好似一個實心鉛球一樣向著李衛頭頂砸來。


    李衛腳下拌蒜,身子順勢往趙天龍懷裏倒去。


    ‘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


    趙天龍右拳放平,左拳乘勢也兜轉過來,一記熊抱向著李衛身子箍來。


    哪知李衛身子剛貼近趙天龍,好像真的酒喝多了,身子一歪,就向下癱了下去。


    趙天龍這雙拳一抱頓時走空。


    ‘好小子,運氣不錯。’趙天龍心裏暗罵一句,抬腳怒踢。


    李衛身子癱倒在地,順勢一滾,直滾出去有三米開外,灰塵滿身,看上去狼狽不堪。


    趙天龍不疑有它,闊步向前,又向著李衛衝了過來。


    李衛翻身趴在地上,好似一隻蛤蟆,雙手撐地,也迎向趙天龍猛地一竄。


    這一竄沒有起身,正好從趙天龍襠下竄了過去,沒等場上眾人哂笑,隻見李衛半截身子已經鑽過趙天龍胯下,後麵右腿一曲,一記倒掛正踢中趙天龍襠下會陰處。


    趙天龍‘哦哦’怪叫,雙手捂襠。


    李衛一腳踢中,雙手猛地在地上一撐,身子整個站了起來,正好和趙天龍背靠背,李衛右肘奮力向後一擊。


    這一擊好似擊在一塊岩石上,李衛隻覺得右臂發麻。


    趙天龍被這一擊,身子踉蹌向前搶上幾步,這才勉強站穩。


    “小賊,趙爺我劈了你。”趙天龍一聲怒吼,轉身向著李衛合身撞來。


    李衛故技重施,身子一歪,再次往地上一到。身子落地,腳尖上鉤,腳尖點在趙天龍腿彎處。


    趙天龍屈膝前撲,身子重心不穩,李衛這一鉤力量不大,但也有四兩撥千斤的奇效。


    趙天龍身子轟然倒地,濺起塵土四揚。


    李衛一翻身,右臂平伸,順勢砸向趙天龍。哪知趙天龍身子倒地沒有及時爬起,而是學著李衛一樣就地一滾,掄圓了胳臂猛地迎向李衛砸來的拳頭。


    李衛一時躲閃不及,隻能揮臂與趙天龍硬碰一記。


    雙臂一碰,李衛暗自吃驚,這力修五級端是厲害,這一身橫練的功夫,恐怕全身上下都已經堅若鋼鐵。


    李衛鍛體有術,隻是被修煉拖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這肉身強悍程度確實比不了五級力修。


    兩者這一記硬碰硬,李衛疼的牙關打顫。


    還是不能和趙天龍硬碰硬。


    李衛挺身再起,作勢又灌了一口酒,然後腳下拌蒜,就在這演武場上活動開了。


    趙天龍自知身法不夠靈活,但是這肉身強度和力量應該在李衛之上,隻要能逮住李衛暴揍就好。


    兩個人就在這演武場上再度兜開圈子。


    兜兜轉轉約莫過去有一盞茶的時間,趙天龍停下身子不再轉圈子,這小子身法奇特,自己實在沒有辦法堵住他。


    “你躲著不戰,也別我翻臉無情。”趙天龍說著話,徑直奔向演武場的邊緣,一伸手,把那兩根短槍槍杆攥住,奮力一拔。


    一黑一白兩根短槍被趙天龍握在手中,趙天龍翻身又向李衛趕去。


    李衛身子還在不住打晃,腳下倒著碎步。


    “哪裏走!”趙天龍一聲怒喝,抬手雙槍飛出,黑槍在前,白槍在後,雙槍好似兩道流星,直射李衛麵門。


    李衛心裏一驚,腳下也不敢再拌蒜,忙施展‘霧影遁’的身法,急速向一旁閃去。


    趙天龍雙槍脫手,身子也隨著雙槍後麵撲來,一見雙槍走空,趙天龍淩空虛抓,兩杆短槍像是被一根細鏈牽引一樣,回撤到趙天龍手中。


    趙天龍身形一轉,雙槍一前一後封堵住李衛退路,身子再度往前一竄。


    雙槍掄圓,一記‘雙風灌耳’向著李衛臉頰打來。


    李衛忙縮頭低身,避開趙天龍這一擊。


    趙天龍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封住李衛左右退路,隻給李衛留下下麵這一條路。


    趙天龍抬腳怒踢。這一踢要是真踢中了,李衛不死也傷。


    千鈞一發之際,李衛顧不得藏拙,雙腳奮力在地上一蹬,身子臨空飛起,一個空翻從趙天龍頭頂越了過去。


    “我看你還有多少手段?”趙天龍怒喝一聲。雙槍漸漸舞動成圓,黑白交錯,好似一個太極圖案。


    一聲輕喝,趙天龍抖手一震。


    那個太極圖案瞬間脫離雙槍,在半空中旋起一個氣旋,向著李衛撲了過來。


    李衛識得厲害,這太極圖案曾經武當山的葉靜也施展過,不同的是葉靜用的是靈力,趙天龍這裏用的卻是內勁。


    身形急轉,施展‘霧影遁’身法,李衛急速奔行到演武場邊緣。


    眼見李衛向自己奔來,梅北方不由得眉頭皺起,還待嗬斥,耳邊傳來話語。


    梅北方先是一陣錯愕,隨即把手一揮,一枚大印騰空而起,攔在李衛身前。


    ‘嘭’的一聲巨響,虛空太極圖撞上梅北方的大印,直震的場地發顫,轟鳴之聲不絕於耳。


    “好了,趙道友,切磋到此為止!”


    見梅北方親自出手擋下自己這一擊,趙天龍也不好說什麽,隻得悻悻的哼道:“哼,若不是梅五爺出手,今日定要讓你小子好看。”


    “多謝梅五爺出手援助。”李衛也向梅北方一拱手。


    這五級力修確實有點門道,剛才那一擊在地球上被稱作內家真氣,看來這些力修也不隻是頭大脖子粗,渾身蠻力。以後遇到還要小心為妙。


    “你且隨我來。”梅北方說完,不看場上情形,隨手收回大印,轉身徑直去了。


    “送梅五爺。”後麵傳來一片阿諛相送之聲。


    李衛跟隨梅北方一路穿堂過院,又回到李衛臨時住所。


    剛才情況危急,分明有人給梅北方傳音,梅北方這才出手相救,到底是誰在暗中觀察自己?


    “李道友,在我梅家的事情沒有辦完之前,你不能自由活動也是個麻煩事情。我梅家明人不做暗事,現在由我給你下一個禁製,這樣你也能自由出入梅家,甚至在辦完事之前,還可以自由在小荒城裏活動,你看這樣可好?”


    可好?媽的,這事有商量嗎?


    李衛心裏暗罵,臉上還不能表現出來什麽,點頭稱是:“這是應該的,應該的。”


    禁製李衛知道一些,這還得意於文博彥的悉心教導。靈力結絲,把人或是一片地方圈起來,這就是禁製。


    靈絲不能破,一旦破了就是一場爆炸,要解開禁製,就是把這些靈絲結成的一團亂麻抽絲剝繭,一根根抽離出來。


    當然這些都是李衛理解,不過大致情形也是如此。


    這就好比絲線捆了一枚炸彈,不把絲線按照原有的方式解開,就會引爆炸彈,炸彈一爆,被靈絲困住的人或是這一片地方,也就隨之被炸。


    “你能理解最好。”梅北方說著話,摸出一張符籙出來。祭起符籙,符籙懸浮在梅北方手掌之上,梅北方反手一掌把符籙按在李衛頭頂。


    李衛本能的想躲,可是身子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樣,絲毫動彈不得,隻能任由梅北方把這張符籙拍在自己頂門之上。


    符籙一入頂門,李衛就覺得有一異物,自頂門百會穴灌入,直奔自己的識海而去。


    識海外,異物化作一張大網,把李衛的識海包裹了起來。


    神識禁製?李衛知道這個,這種禁製禁錮人的神識,也就是能鎖定別人大腦,一般人很難破解。


    這個屬於那種動用外科手術都解決不掉的。


    但是這種神識禁製有個破綻,那就是很難禁錮修者,畢竟修者自己可以修出神識,隻要修者神識強大,很容易衝破這層封鎖。


    “這是什麽?你給我下了什麽禁製?”李衛雙手抱頭怪叫連連。


    梅北方疑惑的看了一眼李衛,‘有這麽疼麽?’


    李衛一見,可能是自己反應過度,連忙又衝著梅北方大喊起來,“殺了我算了,我不要這個禁製。”


    ‘不要?’梅北方啞然一笑道:“遲了,禁製依然種下,非家族老祖,我也沒法解開。對了,這個禁製有這麽疼嗎?”


    難怪有此一問,當日給趙天龍下禁製的時候,沒見他有什麽反應。


    這種禁製符籙是一位仙門執法子弟,為了研究控製仙人而研製出來的,結果仙人控製不了,誤打誤撞之下,這符籙卻是控製力修最有效、最直接、也是最不易破解的法子。


    當然這禁製對凡人同樣有效,總之,在一切沒有神識人的麵前,這種禁製無解。不過在凡人身上還不需要浪費這麽一張符籙,別說凡人,就是四級力修估計也享受不到這個待遇。


    禁製已經種下,梅北方也不怕李衛跑了,須知這種禁製手法多樣,不得其法一般人根本就沒法解開。


    仙人也不行,除非達到玉仙層次的高級仙人,小荒城有這樣的存在嗎?就算有,玉仙是李衛這樣一個五級力修配結識的嗎?


    如果李衛真的能結識玉仙,隻要歪歪嘴,這位玉仙足以滅了梅家整個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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