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位於帝京西北郊西山東麓,距帝京約48公裏,全園占地麵積為160餘公頃。主峰海拔875米,南北兩麵均有側嶺向東延伸,南向側嶺伸展直達紅楓山,北麵側嶺至青外山,以每年冬天成片梅花綻放後濃鬱的梅花香氣聞名。


    “你有多久沒爬過山啦?”顧易安看著前方停下來喘著大氣的舒願,心裏想拉她一把,但表麵卻不露聲色:“現在才爬了不到一半路程呢,來,把你背包給我。”


    舒願自知體力跟不上,倒是沒頂嘴,乖乖把背包遞給了顧易安。雖然身上重量減輕了,但絲毫沒感到輕鬆,嘟囔著說:“我是很久沒運動了,我讀大學時一直以為香山就是一個普通公園也沒來過這兒,今天一爬才知道原來海拔這麽高景色也美。我們現在距離目的地還有多遠?”


    顧易安從自己的背包拿出一瓶功能性飲料體貼的擰開了瓶蓋後才遞給舒願,隨後自己也開了一瓶,灌了一口才開口:“香山的度假區在半山腰,空氣好,恰好能欣賞到一大片梅花在雪中綻放的美景。我們現在的位置距離度假區約莫還有200米的高度吧。要確實不行,你就在這裏停下來歇會。”


    “不,我跟得上,出發吧!”舒願一臉不認輸的氣勢,大步邁開,大有把顧易安甩在後頭的勢頭。


    看著舒願不認輸的傲嬌表情,顧易安一雙濯黑清明的眼睛裏多了一絲笑意。


    舒願有那個氣勢但不妨礙她走兩步喘兩口大氣,雖然進程慢,但終究是趕在中午前到達了香山靜心觀度假區。正午,太陽正猛烈,霧氣散去,站在度假區的觀景台,山下的景色天然無修飾的美一展無遺。


    舒願站在觀景台,和煦的暖陽灑在身上衝淡了12月的寒意,她大口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自己的內心好久沒有像此刻一樣平靜。


    “走吧,我安排好房間了,你先回房間放好行李,休息好了就出發,我帶你去見個人。”顧易安看著她淡笑著開口。


    舒願愣了愣才轉身,臉色有點錯愕:“我們要去見誰?蔣姝姐嗎?”


    顧易安搖了搖頭否認道:“不是她,待會見到你就知道了。相信我,你會喜歡她的。”


    舒願看著顧易安那張似笑非笑的臉,突然覺得他還真不是自己原來想象中的這麽純良無害,反而是生意人身上特有的腹黑狡詐,小聲嘟囔:“神神秘秘腹黑男。”


    顧易安特意給舒願安排了一間與觀景台同一側的房間,站在房間的小陽台同樣能觀賞到香山的美景。


    “怎麽樣?對我的安排還滿意吧?”顧易安站在隔壁房的陽台上朝著舒願問道。


    舒願笑了笑,卻沒回答他的問題。


    “滿意的話你就要收回你剛才說我是腹黑男那句話了。”顧易安說。


    舒願隻扭過頭,軟聲說了一句:“顧總,我們該出門啦,總不能讓貴客久等呀。”說完便徑直進了房間。


    顧易安一臉笑意,剛才那個會嗔怒會抱怨的舒願才算有些人間氣息。


    顧易安帶舒願前往的是度假區旁邊的靜心觀,舒願一臉疑惑,難道顧易安這是打算帶她去見什麽大師讓他來開解自己?


    她的心事仿佛被顧易安看穿了,顧易安忍不住調戲她:“不是開解你而是直接送你來剃度出家。”說完便覺一道寒冽似箭的目光直衝衝的朝自己射來。顧易安不禁為自己的幼稚嗤笑了一聲,跟她在一起仿佛腦子都換了一個似的。


    “易安。”這個聲音似是空穀間的回響,清冽中帶著空靈。舒願猛的回頭卻看到來人一襲灰藍色長衫,素淨的有些紮眼,卻更好的襯托出她臉上那一抹笑意,與普通道姑不同的是她的一頭秀發高高挽起藏在帽子裏。


    舒願正疑惑,顧易安便扯了扯她衣袖走近那位女士,隻見顧易安笑眯眯的開口叫她:“姑姑,噢,不,虛雲居士。這位就是我和你提起過的舒願,婉清阿姨的女兒。”


    舒願瞪著大眼睛,眼神裏一片迷惘。顧琳小心的牽起舒願的手,柔聲道:“像,你長得和你媽媽真的好像。我是顧琳阿姨,現在是靜心觀的虛雲居士。”


    原來是她,舒願知道自己母親有一位很要好的朋友叫顧琳,小時候舒願也聽舒婉清提起過幾次,舒願隻知道顧琳阿姨是帝京人士,偶爾還會從帝京寄些小禮物給她。隻是忘了從什麽時候開始,便鮮少從母親口中聽到顧琳阿姨的消息,即使之後舒婉清送舒願到帝京上大學時也沒見舒婉清提起要去見顧琳一麵,久而久之,舒願便忘了這號人物。如今再次提起,腦海深處裏的畫麵便一幕幕浮現起來。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顧琳阿姨居然還是顧易安的姑姑,顧爺爺的女兒。


    緩過神了,舒願畢恭畢敬的雙手合十行了一個合十禮:“虛雲居士您好,我是舒願。”她知道,顧琳阿姨這種屬於出家但不行剃度禮的俗家弟子。


    顧琳頷首,輕聲說:“我們先去五觀堂吧,邊吃邊說。”


    顧易安和舒願跟隨其後,顧易安小聲的和舒願解釋道:“五觀堂又名齋堂,是用餐的地方。靜心觀的素菜在帝京是出了名的精致味美而且出品極少,非觀裏的常客想嚐上一回可是難於上青天。即使是經常來靜心觀上香的香客也要提前預訂,我們今天可是蹭了姑姑的福。”


    “到了,進來吧。”顧琳說,緊接著又囑托一句:“齋堂內用膳切勿多言,謹記。”


    顧易安和舒願對視一眼,皆點了點頭。


    五觀堂位於靜心觀西側,齋堂內,用餐的桌凳安放整齊,牆上掛著清人楊道南撰書的《遊寶寺值眾僧早齋已畢有感而作》,頗為肅穆。


    舒願謹記顧琳阿姨進門前的那番囑托,現下乖乖夾菜吃飯,不敢多言多看。顧易安看著她謹小慎微的樣子,不由自主的笑了笑,舒願隻顧著低頭吃飯,並沒看到這一幕。反倒是坐在顧易安對麵的顧琳早把侄子的一舉一動都看在了眼裏,她瞟了顧易安一眼,意圖讓他收斂一點,畢竟佛門之地。收到顧琳的眼神警告,顧易安斂起了笑意。


    雖然還沒行剃度禮但也算是半個出家人了,顧琳本不想再參與到這些世間雜事當中,特別是感情。但是就在兩天前顧易安打電話給顧琳,說請求她出麵幫他一個忙的時候,顧琳就知道自己的侄子這次是動了真心思,這是顧易安第一次求她。特別是當她聽說對方是舒婉清的女兒之後她幾乎是再無猶豫糾結的立場,她對不起舒婉清這個朋友,這次如果能幫她女兒解開心結,多少能彌補下她內心對婉清的歉疚。


    飯後,顧易安在征求了舒願的意見後先行回房,留下舒願和顧琳兩人坐在五觀堂附近的涼亭裏交談。


    舒願並不習慣和一個素未謀麵的陌生人單獨相處,但是她內心又想得知顧琳阿姨和她媽媽之間發生了什麽事,為何從摯交變成閉口不談,易安苦心焦思安排自己與顧琳阿姨見麵又是何用意。


    顧家的人向來心思敏銳,即使顧琳遠離世俗,但是隻看一眼,她便知舒願此時內心的拘束疑惑以及對她的探究。


    “我最遺憾的事是沒能趕去見你媽媽最後一麵,因為那時候我愛的人剛好遇上車禍。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麽我和你媽媽之前明明這麽要好,到之後反而不來往連提起都沒提起。那是因為,我愛上了一個我不該愛的人,你媽媽一直勸我一直勸但是我被愛情衝昏頭腦並沒有聽你媽媽的話反而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對方是我和你媽媽共同的好友,同時也是一位有家室的男人。你媽媽知道我和他的事後極力反對,但是女人一旦跳進了愛情的陷阱裏哪還有理智可言,我表麵答應了你媽媽但私底下還是和他保持著聯絡。後來,不知道我父親從哪裏聽到了這個消息,把我反鎖在家,軟禁我,我當時第一想法就是你媽媽告的狀,畢竟舒叔叔和我父親是多年好友,也常有聯係,如果不是你媽媽和舒叔叔說了,舒叔叔再和我父親說,我父親怎麽會知道。婉清得知我被軟禁了好心好意來家裏看我,而那時候我看到她卻把軟禁的委屈和不能見麵的相思之苦發泄在了婉清身上,我……狠狠推開了她並揚言我和她再不是好友。後來,經不住我鬧絕食鬧自殺,我父親還是把我放了出來,但是好景不長,沒過幾個月他便出了車禍。那天在太平間,我想走近看看他卻被他的家裏人罵著:“你還有什麽立場來見國君,如果不是你他的家庭還好好的,妞妞也不會這麽小就沒有爸爸,都是你們家謀劃的車禍撞死了我們國君……”他們罵得對,我還有什麽立場去見他,如果不是我他根本不會死,他的家也不會散,我們的相識隻是一場錯誤而不是愛情。之後我還為了國君的死去公司鬧,去跟父親說我要跟顧家斷絕關係,說我要為國君殉葬……我就對著你顧爺爺說著如此狠心沒良心的話。再後來,我便瞞著家裏所有人偷偷來到靜心觀帶發修行,也是來了這裏之後,我才醒悟過來。但我醒悟的還是太晚了,我犯下的錯已經無法再彌補。所以願兒,我想和你說的是,有些事情不要等無法彌補了才去後悔,趁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原以為再回憶起來她的心還會揪著揪著疼,但她發現並不是如此,一直揪著過往不放隻是在懲罰當下的自己,顧琳希望舒願也能盡早認識到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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