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兒拉起江祈年的手,不斷嚎啕大哭著,似乎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悲傷都發泄出來,連在一旁的應初梅都被這氣氛渲染的有些心情沉重。


    終於,聽著那逐漸微弱下來的哭聲,男孩兒好像是哭累了,隻是那泛紅的眼眶,卻不禁惹得她又是一陣揪心。


    「你想去遊樂園嗎」


    忽然,她這樣問到。


    起初男孩兒還愣了愣,似乎是沒明白她的意思,而她也是耐下心來繼續說道:


    「你睡的太久了,等你醒了,我們去遊樂園吧。」


    男孩兒並沒有第一時間給予回應,而是垂頭站在那裏,不知道是思考著什麽。


    過了許久後,他才是抬起頭來,笑著回應了一聲:


    「好。」


    話落,男孩兒便化為一隻隻蝴蝶,撲扇著翅膀,慢慢飛進了江祈年的體內……


    他是年少的江祈年,代表著少年的童心和稚嫩,也代表著心中最柔軟的部位。


    可如今……那個站在遠處偷偷遙望遊樂園的孩子,那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卻是長大了……


    似乎每個遊樂園都會設立一道柵欄,柵欄裏麵是我們永遠也回不去的童年,柵欄外麵則是充滿悲歡的現實,通過那柵欄的縫隙去瞭望曾經的自己,背上扛著的是數不清的責任和疲憊。


    所以……我想對你說,如果可以的話,還請慢點兒長大……


    應初梅在心中默默念到,望著少年那慢慢清醒的征兆,她也是轉過身來,目光凜冽的打量著台上的身影。


    一位身穿燕尾服,帶著高禮帽的魔術師。


    舉手投足盡是優雅隨性,衣領處卻遍布風塵仆仆……


    「若男,照顧好你哥。」


    說罷,她便是將軒轅劍從背後取了下來,然後慢慢走到了台前。


    「應小姐莫非是想在這裏動手嗎」


    魔術師淡然一笑,然後就是如此問她。


    「哦莫非您還想要說什麽以和為貴的屁話」


    「您多慮了,您是最尊貴的顧客,而我隻是負責逗顧客開心的一個小醜罷了,何必要和我計較呢」


    「這魔術屋就是遊樂園中被封禁的地方吧」


    聞言,魔術師也是怔了怔,似乎是沒想到應初梅能這麽快推斷出魔術屋的來曆。


    可隨即,又是露出那職業化的笑容,繼而客氣的說道:


    「果然什麽事都瞞不住您的眼睛。」


    「恭維的話就不必了,我隻是覺得這地方有些礙眼而已,既然是被封禁的地方,與其整日裏遊蕩危害世人,那倒不如直接拆了的比較好。


    你覺得這個提議如何」


    說著,她便是將那軒轅劍往上提了一些,手中靈力瘋狂匯聚,幾乎是要將整個夢境世界都抽空了一樣!


    霎時間狂風大作,烏雲變得愈發濃厚,連這魔術師的帳篷都有一種搖搖欲墜的征兆!


    「應小姐,您還是冷靜一點兒比較好,雖然按規定來說我們不能對遊客出手,但是碰到難纏的觀眾我們也有正當防衛的權利。」


    可應初梅卻不為所動。


    「說實話,真打起來我還不一定是你的對手,剛才在棺材裏麵那隻惡鬼都夠讓我喝一壺的了,更何況你這位施術者。


    什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道理我自然是都明白。


    但是呢……


    我這個人眼皮子淺,沒什麽見識,沒什麽城府,有仇不隔夜,所以今個兒就鬥膽試一試你這位魔術師的實力究竟如何!」


    望著麵部有些猙獰的應初梅,魔術師嘴角兒也是抽了抽……


    有世界之力和軒轅劍雙重加持的應初梅,他還真不確定是否能擋住對方。


    起初能將對方拉進棺材當中自然是重重布局之下才得以成功,現在應初梅有了防備,並且注意力全在他身上,這能否得手早就變成了未知數。


    棺材中的那隻鬼確實不容小噓,連未用靈力催動的軒轅劍都難以將其殺死,但他也知道那是沒灌注靈力的軒轅劍。


    軒轅劍本身就是劍魂狀態,真正克製邪祟的是劍身不是劍魂,所以有靈力的軒轅劍魂和沒靈力的軒轅劍魂完全是兩個概念。


    若是應初梅在棺材裏就用夢境世界的力量催動軒轅劍,那別說惡鬼了,連棺材都得被她劈成兩半兒。


    想到這兒,魔術師也是自身退入到鏡子當中,想要以此來躲避對方的攻擊。


    「打不過,也不能打,應小姐是個有大氣運加身的人,何必跟我這種小人物一般見識呢」


    雖然躲進了鏡子當中,但他也是出聲安撫著少女的情緒。


    如果應初梅真的不管不顧想要把他留在這裏,那麽他大概率是真要死的……


    即便是實力強過對方,可氣運這種東西玄之又玄,誰也說不清楚下一步究竟會出現什麽意外,這種有大氣運加身的人要麽第一時間就手段盡出將其殺死,如果沒殺死……那接下來可就有的受了……


    看著身形越來越虛幻的魔術師,應初梅也是運足了靈力,然後一劍向前斬了出去!


    一道金黃色的劍罡攜卷著無盡威勢劈在了鏡子身上,可令人驚奇的是,那劍罡在接觸到鏡子的一瞬間就憑空消散了,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看來應小姐的實力沒有嘴上說的那麽硬氣呢。」


    「哦」


    聞言,應初梅冷笑一聲。


    「那既然這樣,不如再來一劍如何」


    「……您當我放了個屁……」


    說著,那魔術師的身影便徹底消失在鏡子當中,看起來像是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隻不過若是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其身體正中部位有一道細小的裂紋,而且已經貫穿了全身……


    就好像是從中間裂開了一樣……


    而在魔術師消失之後,那鏡子便從中變成了兩半兒,直直的摔在了地上,同時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


    可心中那股被監視的感覺還未消失,於是她便知道魔術師肯定是藏在了什麽地方偷窺眾人,並未真正離開。


    不過心頭的怨氣也被釋放了出來,當下還是要以江祈年的事情為重。


    「既然落荒而逃了就要有相應的覺悟,若是還在這兒偷窺的話,那就不必等到下次了,我們現在就決出個生死如何!」


    話落,那股監視感便徹底消失了。


    而應初梅和吳若男也是看著悠悠轉醒的江祈年相視一笑,徹底放鬆了下來。


    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圓滿完成,那麽她們也到了該回去的時候了。


    「這是在哪兒」


    一道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來,而吳若男也是笑著打趣道:


    「還能在哪兒,當然是在嫂子家裏了唄,你剛才跟魔怔了似的就跑進了臥室當中,是不是想偷偷去觀察嫂子的閨房」


    「我……」


    隨著魔術師的離去,魔術屋已然消失不見了,周圍的場景也再度變為了臥室的模樣。


    遊戲取得勝利後,眾人也都沒了剛才的那股緊張感,所以不禁有心思說笑起來。


    「好啦,不跟你鬧了,實際上我們所有人都被卷入了一場遊戲當中,還是嫂子把我們救出來的。


    總之,你趕緊想想怎麽哄嫂子吧,當時在裏麵受的委屈可是不少,


    但為了你嫂子都咬牙堅持了下去。


    那經曆可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聞言,江祈年也是愧疚的望著應初梅,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好了,不用想這麽多,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感覺好了很多,而且腦海中似乎多了一些記憶,隻不過還很模糊。」


    江祈年已經開始變得清醒了,這一點兒應初梅是深有感觸。


    因為那彌漫在她周圍的世界之力此刻正在緩緩消退,其雙眸之中更是倒映出了遠處城市崩碎的景象。


    而江祈年貌似也察覺到了什麽,隻見他猶豫了片刻,然後便是出聲詢問道:


    「你們……是不是要走了」


    「對。」


    「哦……」


    而後,應初梅便是摸了摸他的腦袋。


    「不過很快就會見麵的。」


    「什麽時……」


    話還沒說完,他就感覺自己開始瞌睡起來,巨大的困意襲來,眼皮止不住的想要合攏在一起。


    然而就在他陷入昏睡的過程中,卻是隱約聽到了耳邊傳來應初梅的聲音:


    「夢醒的時候……」


    而後,便是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


    「醒了呀」


    望著眼前那張和藹可親的麵孔,應初梅和吳若男也是揉了揉眼睛,然後慢條斯理的問道:


    「婆婆」


    「還知道叫人就行,看來沒傻。」


    說話的人正是秦煦嵐,此時她望著醒過來的吳若男和應初梅,不禁關心起來:


    「你們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這個倒是沒有,就是有點兒累,要麽就是動腦子,要麽就是跟未知生物打架,總之就沒有閑著的時候。」


    說著說著,應初梅就拍了下腦袋,像是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對了婆婆,我們睡多長時間了」


    「沒多長時間,如此看來夢境世界中時間流速是比現實快上許多的。


    從你們入睡到現在也就過去了幾個小時,林局和小蘇有事就先去忙了,所以就剩下我一個閑人來照看你們。


    你看外麵兒,天都還沒黑呢。」


    一邊說著,秦煦嵐便是拉開了窗簾,可還沒等她說些什麽,就看到應初梅著急忙慌的向外走了出去。


    「丫頭!你幹什麽去」


    「一會兒您就知道啦。」


    而後,她似乎是又想起了什麽,然後就扭過頭來客氣的說道:


    「對了婆婆,一會兒祈年他醒了的話我要是還沒回來,就麻煩您老幫我穩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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