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的字還真難看。”


    李心天輕輕一笑,往前一踏,踩在了這紙灰之上。


    隨著腳風一帶,這兩個大字頓時化作了灰土消失了,再也沒有了字型。


    今天因為李啟宗審案,李心天擔心會出現其他事情,沒有讓陳書霞和李尚雲跟隨,他一人去。


    “大少爺,那是......”鐵山疑問道。


    “是那兩個鬼差留下的,他們把事情辦成了,王神婆的魂被拘走了。”李心天說道。


    鐵山一驚,點了點頭。


    李心天又道:“今日回來之後你記得找人在水文縣選一處地方,修建一個小廟,給那兩個鬼差塑造兩尊泥像,以後我會吩咐人偶爾給他們幾炷香,讓他們在這水文縣有一個落腳的地方,也好盡心盡力的為我們李家辦事。”


    既然這兩個鬼差把事情辦成了,就說明這兩個鬼差還是有價值的。


    如此,留兩個鬼差效力倒也不錯,便給他們修個宅子吧。


    “是,大少爺,小的記下了。”鐵山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李心天便來到了水文縣的縣衙。


    這個時候,水文縣的縣衙門前已經聚滿了人,都是水文縣趕來看熱鬧的人。


    “大少爺來了,大家快讓一讓。”


    “大少爺,李老爺到底出什麽事情了,怎麽好端端的打起了官司。”


    “大少爺,別說都說你李家的富貴是用王神婆的邪術取來的,說是王神婆替你們李家施展了五鬼運財之術,搬走了其他富貴人家的財運,所以才有了今日李家的富貴,不知道是真是假?”有人呼道。


    李心天腳步一停,當即指著那人說道:“你是何人,敢汙蔑我李家。”


    “混賬東西,大少爺也是你能汙蔑的麽?是不是討打。”當即有一個閑漢衝了出來,對著那個說話的人便拳打腳踢。


    李心天見此沒有阻止,反而有種鼓勵的意思說道:“張順,做的不錯,回頭來我李家領賞。”


    “好叻,大少爺。”


    那個叫張順的閑漢頓時大喜,打起來越發的賣力了。


    “張順,人可以打,不過出了事我李家可不管。”李心天說完便步入了縣衙之中。


    閑漢張順聞言當即不敢打的那般手重了,免得失手把這人給打死了。


    “呸,什麽東西,李家富貴三代了,到大少爺這都四代了,我們水文縣出了名的富裕之家,也是你這個下三濫的外地人可以汙蔑的麽?”閑漢張順打完之後又呸了一口。


    那外地人被打的不敢還手,隻能認倒黴。


    非常時刻,非常做法,李心天在眼下這個節骨眼上可不會心慈手軟,給敲打的就要敲打,不然還以為李家隻是有錢,沒有威嚴,什麽人都可以冒犯的,眼下有人出頭教訓那人是最好不過的了。


    或許就是因為這些年李家太過和善了,導致什麽人都敢對李家心懷不軌。


    衙門之中,這個時候已經有幾十個水文縣內有名的鄉紳,村老來到這裏了。


    “李公子。”有不少人紛紛施禮。


    李心天也一一還禮,畢竟自己在這些人的麵前是晚輩,這輩分還是很重要的。


    “心天啊,你爹李啟宗出了這麽一場事情,說實話我們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待會兒若是那個劉縣令有什麽屈打成招,審問不公的地方,我等這些老家夥必定會為你們李家仗義執言。”幾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鄭重的說道。


    可見李家在水文縣內的地位並不低,名聲也是極好。


    “還請大家放心,此事我心中已有幾分準備了,不會讓劉縣令得逞的。”李心天回道。


    “如此就好。”幾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點了點頭。


    “升堂。”


    驀地,隨著李心天一到,大堂之上傳來了一聲驚堂木的聲響,一個頗有幾分威嚴的聲音響起。


    “聽?開堂審案了,快去瞅瞅。”


    “走,瞧瞧我們水文縣的李老爺到底會判什麽罪。”


    “聽說李老爺以邪術謀財害命不知道是真是假。”


    隨著升堂的聲音響起,縣衙之外頓時群民湧動,皆想湊進去看看這李老爺的案子到底會怎麽審理。


    有人希望李啟宗這次能安然無恙,平安無事,當然也有人希望李家就這樣垮掉比較好,畢竟李家在水文縣高高在上好幾代了,難免有心存妒忌之人。


    “來人,把狀告李啟宗的王神婆帶上來。”大堂之中,主位上的劉縣令忽的嗬道。


    眾衙役麵麵相覷,這王神婆昨日不是已經死了麽?怎麽能夠上堂?


    很快,兩個人便抬著擔架,將王神婆的屍體搬到了大堂之上。


    “看,王神婆死了?”大堂之外的鄉紳,族老頓時頓時一驚。


    “這,這死人怎麽能告狀,看那王神婆的樣子已經死了好幾天了吧。”也有眼力比較毒的老者開口道;“都已經起屍斑了,這幾天前李啟宗還沒被抓呢?”


    “是啊,人都死了好幾天,怎麽可能還去縣衙狀告李啟宗。”


    “可是聽人說,幾天前王神婆被捕,可並沒有死。”


    一時間,疑惑和議論聲不斷。


    人群之前的李心天臉色平靜,隻是略微掃看了一下那個王神婆的屍體。


    隻見王神婆的屍體之上盡是被人毆打留下來的淤青,身上各處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像是被人活活毆打致死,而且傷口成片成片,甚是古怪。


    “那兩個鬼差到是夠拚命的。”李心天心中暗道。


    這個時候劉縣令驟然一喝道:“誰說死人不能告狀,而且你們可知王神婆是如何死的麽?本官為官這多年,從未見過如此膽大包天之人,竟敢在昨夜午時潛入縣衙之內將本案最重要的證人王神婆於衙門之內活活毆打致死。”


    “這意味著什麽?這分明是有人想要殺人滅口,毀滅罪證,本官懷疑此事和李家有關,很有可能是李家之人派人進入縣衙,打死了王神婆。”


    眾人聞言頓時又一片嘩然,紛紛議論起來。


    劉縣令輕輕一哼,不給眾人議論的機會,說道:“來人,傳李啟宗之子,李心天。”


    “大少爺,你看,這......”一個差役走了過來,一臉為難的說道。


    “無妨,我且看這劉縣令打算如何汙蔑我李家。”李心天揮了揮手,當即走了出去。


    “李啟宗之子,李心天見過縣令大人。”


    他走了出來,目光帶著幾分冷意,平靜的行禮道。


    劉縣令冷冷說道:“你便是李心天?本官且問你,你給本官一五一十的老實交代,昨日夜午時你身處何處?”


    “回大人,午夜時分,我自然是在府上。”李心天開口道。


    “在府上做什麽?”劉縣令問道。


    “家父遭遇牢獄之災,自然是為家父之事擔憂,夙夜未眠。”李心天平靜的說道。


    “夙夜未眠?哼,可有人證。”劉縣令輕輕一哼。


    這個時候大堂之外的鐵山急忙喊道:“我能證明,大少爺昨晚一夜都在李家大堂之中坐著,從未出門半步。”


    “從未出門半步不代表著李心天不會吩咐下人去辦事,你是李家的下人,你的話不可信,現在本官懷疑你派遣府上家丁,連夜謀害王神婆性命,殺死本案最重要的人證,李心天,你可認罪?”劉縣令盯著李心天道。


    沒想到這個劉縣令所謂的公審竟不審判李啟宗,反而奔著李心天來了。


    拿下李啟宗,再判李心天重罪,這是要對趕盡殺絕的啊。


    李心天輕輕一笑說道:“就憑劉縣令的空口白話就想定罪,劉縣令是不是有些顛倒黑白,冤枉好人的嫌疑?”


    “你李心天也算是好人?別以為本官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既然你不認罪也無妨,來人,帶昨日守夜的差役王川上堂。”劉縣令又說道。


    不一會兒功夫一個叫王川的差役就跪在了大堂之上。


    “小的王川,拜見大人。”


    “王川,本官且問你,昨日你守夜之時可曾聽到,見到王神婆屋內發生何事?”劉縣令問道。


    王川戰戰兢兢的說道:“回大人,小的昨夜當差的時候,在午夜時分聽見看押王神婆的屋子裏傳來了打鬥,嘶喊的聲音,不過當小的趕到的時候卻見到有兩個蒙麵人從王神婆的屋子裏衝了出來,那兩個蒙麵黑衣人沒有理會小的,很快就離開了,而當小的趕到的時候卻見到王神婆已經暴斃在屋內。”


    “對了,大人,小的來的時候還隱約聽到了一個黑衣人喊了一句話。”


    “什麽話?你且細細說來。”劉縣令追問道。


    王川渾身一顫,哆嗦說道:“那黑衣人說:事情已經完成,趕緊去向大少爺複命。”


    “大少爺?你確定那黑衣人說了一句大少爺。”劉縣令問道。


    “是的,小的肯定。”王川趴在地上,不敢抬起頭來。


    頓時,大堂外的鄉紳,族老們再次驚了,齊刷刷的看向了李心天。


    “不,不會吧,李心天真的安排行凶殺人,殺害了王神婆?”


    “連夜派人殺死王神婆,這是要阻止今日的公審啊,如此看來李啟宗的罪名也是屬實了。”


    “當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沒想到李家大少爺居然會做出這樣心狠手辣的事情來,哎,我到現在都有些不敢相信。”


    “昨日我就已經看到了一些苗頭不對了,聽說在衙門內當差的黑三就被李家鏢行的韓猛給砍了一隻手,還斷了一條腿筋,黑三雖然是水文縣有名的地痞流氓,可是黑三也沒做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啊,這李心天下手太狠了。”


    一時間,人心立變。


    之前還力挺李心天的鄉紳,族老們當即紛紛倒向一邊,皆認為李心天是指使下人殺害王神婆的凶手。


    而這罪名一落實,至於今日的被告李啟宗連審都不需要審,直接就可以認定為罪名屬實。


    其子尚且如此,其父可想而知,李家怕是要倒了。


    劉縣令見此情景,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李家想和自己鬥?


    自己這些年的官白當的不成,那些鄉紳,族老,地位是夠,身份也老,可是歸根到底不過是一群愚民罷了。


    此類人最好糊弄,三言兩語便讓這些力挺李家的人全部認定了李家是凶手。


    “李心天,眼下證據確鑿,你還有何話所說?”劉縣令說道。


    “證據確鑿?”


    李心天說道:“劉縣令所謂的證據確鑿,不過是你麾下的衙役片麵之言而已,劉縣令為何隻相信自己的屬下,不相信別人的話?我也可以說劉縣令昨夜故意將這王神婆打死,然後再派一個衙役誣陷我,指使我派人殺害王神婆的,如此一來我李家兩代豈不是要落入劉縣令一人之手?”


    “荒謬,本官乃本縣的縣令,你區區一介罪人,豈能胡亂汙蔑,而且你父親李啟宗早就已經認罪了。”劉縣令說完,說道:“師爺,給這罪人看看李啟宗的證詞。”


    “是,大人。”師爺說道。


    當即捧著一張證詞走了過去。


    劉縣令說道:“李心天,你可要看清楚了,這上麵可有你父親的親自畫押。”


    李心天看了一眼,上麵皆是記載著自己父親一條條罪狀,同時印了還有自己父親的手印。


    手印是真的,不過這罪名是假的。


    自己的父親被抓進了衙門好幾天,不說屈打成招吧,這強行按了手印並不是難事。


    “原來劉縣令這幾日把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真是佩服,佩服,我適才可是連一句話都插不上。”


    李心天看完之後,當即撫掌而笑說道:“既然如此,哪不知道劉縣令如何處置我父親,還有我?”


    鐵山見到李心天撫掌,當即目光一閃,從人群之中退去。


    “哼,現在肯認罪了?按之前的宣判,本官應判李啟宗和女眷發配邊疆,並且拿出四十萬兩銀子,補償縣內所有受害之人,但是今日的案件有了變化,你李心天行凶害人,殺人,罪大惡極,與你父親李啟宗狼狽為奸。”


    “所以兩人罪加一等,本官今日宣判李啟宗以邪術謀財害命,罪大惡極,判秋後問斬,而李心天行凶殺人,也罪不可恕,當剝奪功名,即刻收監,同時查抄府邸,以及李家麾下所有的田畝,商鋪,作坊......”


    劉縣令一副嫉惡如仇的樣子,然後拿起驚堂木一拍,正氣凜然的宣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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