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變爆發後,赤月小區。


    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隻有三三兩兩的喪屍在緩緩遊蕩,外觀典雅別致的赤月小區就靜靜的坐落在路邊,封閉式的圍擋在小區與外界間建立起了一條界限,仿佛在這個世界內自成一體。


    小區內的植物鬱鬱蔥蔥,與外界的鋼筋水泥相比,宛若世外桃源。


    沒有車輛的來回穿梭,沒有人聲鼎沸的喧囂,甚至連一聲鳥鳴都沒有。


    一切都顯得那麽安靜,就像是一副畫卷,讓人從心底裏感覺不真實。


    突然,一聲巨大的爆響從赤月小區內傳來,打碎了寂靜的氛圍,小區內某處綠化忽的朝外歪斜,看上去似乎是被爆炸產生的勁風給吹的。


    爆響發生後的片刻,一聲細不可聞的重物落地聲又接踵而至,隨後整個小區又回歸了原始的寂靜狀態,就連剛才被勁風吹拂的綠化都緩緩回到了原位,一切就像是沒有發生過,從外麵看不出絲毫的痕跡。


    小區外遊蕩的喪屍在聽到爆炸聲後,紛紛側過耳朵,朝著小區的方向調轉了身子,正準備朝前邁步,聲音源頭又戛然而止,弄的它們在原地呆愣了好一會,最後還是四散分開,繼續漫無目的的遊走起來。


    在赤月小區內的某處,原本幹淨的磚石地麵上出現了一個直徑為兩米的黑色爆炸痕。


    細碎的白色的骨片以這爆炸痕跡為中心,呈放射狀散布在周圍,其中有幾個鋒利的骨片甚至插進了一旁的水泥牆壁中。


    距離爆炸中心稍遠一些的位置,有幾隻肢體殘缺的喪屍正在地上不斷掙紮,有的被削掉了雙臂,有的失去了一條大腿,還有的甚至丟掉了半邊腦袋,黑色的粘液從那些喪屍的傷口中滲出,在地上聚集成了一灘小小的黑色水窪。


    再遠一些,就是一個灌木植物東倒西歪的花壇,裏麵躺著一個衣褲已經染成黑紅的年輕人,他的身上插滿了大大小小的白色骨片,有的已經沒入傷口,而有的則還露著大半截,看上去異常恐怖。


    但奇怪的是,明明這位年輕人也是被爆炸波及,但身上的零件卻完好無損,並沒有像那幾隻躺在地上的喪屍一樣缺胳膊少腿。


    隻不過其中一條胳膊上的血肉被完全撕爛,露出了其中的森森白骨。


    “汪!”


    寂靜的赤月小區內,忽的響起了一聲狗叫,在距離爆炸中心約有四十米的花壇裏,鑽出了一隻體型碩大的哈士奇,正是張寧的變異寵物犬——山炮。


    而躺在花壇內那名生死不知的年輕人,正是被那自爆怪物炸傷的張寧。


    兩隻鍋蓋大小的三角耳朵高高豎起,山炮聳動鼻子,朝著空氣中嗅了嗅,拳頭大小的棕黃眼瞳來回打量四周,模樣謹慎的像是弱小的兔子。


    最後,這隻身子有成年公馬大小的哈士奇似乎是確定了周圍環境並無危險,這才小心翼翼的從花壇中鑽出,邁著謹慎的步子,一步步朝著張寧所在的花壇靠近。


    但還未等巨犬接近花壇,它的注意力便被一旁缺胳膊斷腿的喪屍給吸引,來回晃了晃米缸大小的腦袋,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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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決定丟下花壇中生死不明的新主人,先去滿足一下自己的食欲。


    此時的山炮已經完全沒了先前那副慫狗模樣,麵對在地上不斷掙紮的次級感染體,它的狗臉上露出了邪魅的微笑。


    不一會,皮肉的咀嚼聲和骨頭被咬碎的嘎嘣聲就從小區的空地上傳來,期間還夾雜著喪屍們時有時無的哀嚎聲。


    當山炮終於享用完畢地上的喪屍後,這才心滿意足的調轉方向,邁著輕盈的步子,朝著花壇所在的方向緩緩走去。


    碩大的狗爪在地上靈活的點踩,輕鬆寫意的避開了那些鋒利的骨片,體型碩大的山炮很快就來到了花壇之中,看著已經變成黑血葫蘆的張寧,迷惑的歪了歪米缸大小的狗頭。


    “汪!”


    又是一聲嘹亮的狗叫,山炮試圖用這種方式將自己的新主人喚醒,但很明顯,處於深度昏迷狀態下的張寧完全聽不見,根本無法對山炮的狗叫做出反應。


    靜靜的等了會後,山炮又將前爪搭在了張寧的胸口處,嚐試著向下按去。


    這是寵物犬和主人互動是經常使用的一種方式,雖然山炮在變異之後體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但之前的習性還保留了很大一部分。


    不過山炮似乎是忽略了自己碩大的體型,以及這種體型下會帶來的體重增長。


    張寧的胸口原本就受到了爆炸時骨片的衝擊,變得脆弱不堪,此時再被這蒲扇大小的狗爪猛的一按,頓時咯嘣一聲,朝內凹陷下去。


    而昏迷不醒的張寧此時直接被劇痛強行喚醒,瞪大了猩紅色的桃花眼,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蠢狗。


    “我……靠……”


    緊接著,在他那微張的嘴中,吐出了一大口黑紅的血水,腦袋一歪,再次昏死過去。


    山炮的眼瞳裏露出了些許疑惑的神色,雖然變異之後為它帶來了體型上的增長,但作為一隻血統純正的哈士奇,它完全不能理解剛才發生了什麽。


    明明自己的新主人已經醒來了,怎麽現在又在地上裝死起來,難不成是想和它玩耍


    想到這裏,山炮頓時來了興致,作為一條狗,怎麽能夠拒絕和主人玩耍呢


    隻見山炮立刻抬起了前腿,再次重複了一遍先前的按壓動作。


    但這次張寧並沒有再次被強行喚醒,而是從嘴裏吐出了一些帶著泡沫的紅黑血沫。


    原本就已經凹陷下去的胸口再次凹陷,幾乎已經變成原本胸腔寬度的二分之一,若是一個正常人,在胸腔如此狹窄的情況下,怕是要將心髒壓迫的停止跳動了。


    而倒在花壇中的年輕人也表現的很像一個死人,任由巨犬不斷按壓,就是沒有一點反應,隻是狗爪在碰觸到某些神經時,肌肉會不由自主的抽動。


    “嗚……”


    山炮在按壓了一陣後,見自己的新主人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不禁歪了歪狗頭,停下了那幾乎要將張寧送走的動作。


    若是張寧此時有意識,定要揪住山炮的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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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劈裏啪啦的暴打一頓。


    原本的他因為被爆炸所傷,身體就已經虛弱的不像話了,若是山炮沒有整這些幺蛾子,他在花壇裏躺上一天兩天的,說不定還能憑借著自身奇特的體質恢複過來。


    要知道他先前可是被巨大的怪鳥從高空中拋下,摔成了高位截癱都還沒死的存在。


    而這次雖然外表看上去傷的很嚴重,但其實與那次高空墜落相比,致命程度還要稍遜一籌。


    但坑爹的是,現在這隻智商堪憂的蠢狗竟然將他的胸腔給按的凹陷了進去,雖然短時間內不會致命,但對於他目前的情況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然而寂靜的赤月小區內除了山炮這一條巨犬外,唯一能動的東西似乎也就隻剩下遠處幾隻遊蕩的喪屍了。


    並沒有人會對這個昏死在花壇中的倒黴年輕人伸出援手。


    “嗚……”


    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主人,山炮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了,焦急的用狗頭拱了拱張寧的身體,企圖將他喚醒。


    但身負重傷的張寧又怎麽可能被這簡單的推搡給喚醒,隻是隨著山炮的動作無力的擺動。


    就在此時,一條細長的墨藍色觸須悄悄的從張寧的身體下探了出來。


    那是張寧在喝下第二次暴雨的雨水後,從後脖頸上生長出來的怪異零件。


    陸羽曾拿筷子頭戳過,這觸須似乎是由張寧的血肉構成,並且上麵分布了一定的神經末梢,畢竟在觸碰它的時候,張寧也體會到同樣的感受。


    當時小冉就為這個觸須下了定論,認為它是由張寧的自主神經係統控製,而非中樞神經係統控製的一種器官。


    張寧可以短暫的通過意識來控製墨藍色觸須的行為動作,就像人可以短暫的控製住肺部,憋氣不呼吸一樣。


    當人的中樞神經係統處於休眠狀態時,肺部這種依賴自主神經係統控製的髒器依舊可以規律的運作,維持人體的新陳代謝,保證生命持續運轉。


    墨藍色的觸須,應該就是類似於肺的一種特殊髒器。


    隻不過肺部的功能是用來呼吸,而這根長在後脖頸上的觸須功能確是未知。


    墨藍色的觸須像一條在空氣中蜿蜒前行的小蛇,不斷拉伸著原本的身體。


    開始粗短如鉛筆杆子的觸須隨著拉伸不斷變長變細,最終竟然在空中化作了鐵釘粗細,長度也相應的達到了一米左右。


    觸須的尖端開始四散分裂,就像是在最前端綻開了一朵小巧的蓮花。


    從“蓮花”的中心內,伸出了幾絲堪比頭發絲粗細的猩紅絲線,在空氣中不斷搖曳,緩緩的附上了巨犬的身子。


    而專心用腦袋拱著張寧的山炮自然是對這一變化毫無察覺,依舊重複著無用的喚醒動作。


    從“蓮花”中伸出的猩紅絲線就像是有眼睛一樣,在接觸到巨犬的身體後就迅速生長,很快就穿過了厚厚的毛發,悄無聲息的刺入了山炮的皮肉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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