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黃炳天心中暗叫不好,雙手抓住鋼梯,打算用另一隻腳去蹬踹。


    雖然他覺醒的一階能力不是力量型,但強化後的蹬踹效果還是相當驚人。


    對付一頭剛剛邁入一階的車級喪屍,綽綽有餘。


    果然,沒等黃炳天蹬踹幾下,抓握就已經鬆動,再猛的一腳踹頭,車級喪屍整個身體就向後仰倒,重新淹沒在了屍群之中。


    趁著這個機會,黃炳天立刻上爬,在接應士兵的幫助下翻過圍擋,成功進入避難所。


    尚未站定,這名兵長便匆匆朝四周張望,同時大聲問道。


    “裘隊和白紀委呢他們過來了嗎”


    “白紀委在懸空崗哨上觀察情況,裘隊還在4號地下避難所,剛剛聯係了,說是會在兩分鍾內趕到。”


    人群中鑽出一個麵向憨厚的年輕人,甕聲甕氣道。


    “裘隊在地下避難所行,我先去找白紀委,重心放在防守上,不要側重於攻擊……”


    黃炳天一眼就認出了說話之人,正是裘千軍的下麵的陳蓋倫。


    雖然心中有些許不解,但眼下十萬火急,他也顧不上追問細節,隻是簡單的交代了一句,便匆匆朝著白冬骨所在方向趕去。


    “一會裘隊過來,記得對講機聯絡……”


    “好……”


    望著黃炳天離去的背影,陳蓋倫轉身,向周圍士兵下達命令。


    “第八、九戰鬥小組聽令,時刻監察外部馬級喪屍動向;狙擊甲組、丁組聽令,節約彈藥使用,防守為主……”


    ……


    與此同時,4號地下避難所,其中一間較為寬敞的物資內。


    嗡嗡人語戛然而止,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輕閉雙眼,將腦袋朝後仰倒。


    深深的吸了口氣後,感受著肺部傳來的鼓脹,裘千軍緊鎖的眉頭方才有些鬆動。


    身上的對講機已經響了好幾次,都是陳蓋倫傳來的消息。


    裘千此時已經了解到了轟炸前溪村的後果,也清楚避難所外頭的三道防線盡數崩潰的局麵。


    之所以還在4號裏頭呆了這麽久,無非就是想聽薑風把話說完。


    “就這些信息對嗎沒有遺漏了”


    沉默了兩秒,裘千軍重新坐直身體,恢複成了先前幹練模樣。


    “沒有遺漏了……哦對了,裘長官,先知提過,最重要的還是去四季聚居地接人……”


    薑風此刻坐在床沿邊上,整個人顯得比較放鬆。


    看得出來,他和裘千軍的談話並沒有多少壓力。


    就連先前因為辦砸了先知交代的事,所帶來的的陰鬱情緒都消失了不少。


    “我知道了,人肯定是會去接的,隻不過當務之急還是熬過這次的難關……”


    說話間,裘千軍便從椅子上起身,穩穩的朝外走去。


    就在他快要到門口的時候,一直在旁沉默的葉水寒忽然抬頭,臉上寫滿了欲言又止。


    但最後,他還是目送著裘千軍的背影離開房間,沒有開口叫住對方。


    一旁的薑風有所察覺,側頭掃了一眼自己的同伴。


    思索片刻後,帶著些擔憂開口道。


    “水寒,你剛剛,是不是想問那個裘隊有關許肖肖的事情……”


    視線從門邊收回,葉水寒沉默的點了點頭。


    看著葉水寒一臉心事重重的模樣,薑風眨了眨眼,眉頭鎖緊。


    思考了好一會,他方才謹慎開口道。


    “水寒,你也不用擔心,那件事對你來說……還有一段時間,而且先知的預言也不一定準確,我們走一步看一步,別太著急……”


    聽薑風如此一說,葉水寒臉上的凝重方才緩和一些。


    輕歎一口氣後,開口道。


    “其實我也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畢竟我媽已經沒了,這世上也沒什麽好牽掛的了……”


    “不是我說啊水寒,既然你都無所謂了,為什麽還要找裘隊詢問關於許肖肖的事情”


    這次開口的是肖瑜聲,他也憋了好久,此刻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然而麵對肖瑜聲的詢問,葉水寒卻是勾起一抹勉強的笑容,帶著些玩味道。


    “阿宅,你不懂的……”


    “靠,我不懂你就解釋啊,我很好學的喂!”


    大概是感受到了葉水寒眼裏的戲謔,肖瑜聲佯裝生氣的嘟囔道。


    邊上薑風衝著肖瑜聲擺了擺手,示意他暫時安靜,爾後靜靜的看了一會葉水寒,開口問道。


    “水寒,你之所以剛才想詢問裘隊長有關許肖肖的事情,是想保住她的性命對吧”


    葉水寒聞言一怔,旋即點頭確認。


    “那為什麽又不說了呢”薑風麵露不解。


    “我隻是擔心,說了以後,局麵還是會朝著先知預言的那樣發展……”


    葉水寒抬頭,視線對上薑風。


    兩個人的眼神很相像,都有著一種常人沒有的東西——堅韌。


    非要尋出點不同來,那便是葉水寒的眼裏淡漠更盛,有一種對世界了無牽掛的涼薄感。


    兩人再次沉默,獨留一旁的肖瑜聲抓耳撓腮,有些不知所雲。


    過了好一會,才由薑風再次提起話頭,開口道。


    “水寒,或許……我是說或許,按照先知的預言走下去,才是最應該發生的結果呢……”


    說完,薑風的眼神就偏向別處,似乎有些不太敢再與對麵的青年對視。


    葉水寒清瘦的臉上露出苦笑。


    “什麽是應該,什麽是不應該……薑哥,你能斷言嗎你又能左右的了嗎”


    “我不是先知那般神奇的存在,自然不能斷言和左右……”薑風臉上現出猶豫,但下一秒,堅韌的眼神裏透出篤定。


    “但是你的母親在臨終前拜托過我!她說不求我照顧好你,但求讓你能活下去!”


    薑風說完,朝著肖瑜聲投去了一個求助的眼神。


    一旁噤聲的宅男立刻會意,開口附和道。


    “誒對對,對啊水寒,你媽可是希望你能活下去呢,俗話說好,好死它比不上賴活著……那啥,反在你也不認識那個許肖肖,索性就當不知道唄!咱們順其自然,順其自然……”


    說完,還征求意見似的回望了一眼薑風,看那樣子似乎是在詢問自己說的咋樣。


    葉水寒看著身前兩位一路行來的同伴,笑容裏的苦澀略微淡了幾分。


    但片刻過後,還是堅決的搖了搖頭。


    看他那生無可戀的模樣,薑風和肖瑜聲也是犯了難。


    按照先知的預言,葉水寒會在某個未知的將來執行一項重要的任務,並在這個任務中被一個名為‘安德烈’的怪物殺死。


    當然,要想避免死亡結局也不是沒有辦法。


    隻需要葉水寒與許肖肖組隊,共同執行該任務。


    如此一來,死亡的結局就會發生轉變。


    葉水寒將會安然無恙,而那個與他組隊的少女許肖肖,則會代替他死去。


    通俗的來講,就有些類似於讓別人替自己的擋災。


    雖然聽上去很不道德,但在生命的抉擇前,沒有人會想要犧牲自己。


    畢竟人性的根本就是自私。


    但葉水寒的情況卻有些不一樣。


    他本就是一個非常孝順的人,母親因病去世,讓他一直深陷在自責之中。


    之所以淡漠,就是因為對這個世界沒了牽掛。


    所以當他聽說自己未來的結局時,葉水寒流露出來的表情並非是擔心,而是一種放鬆。


    一種聽聞自己即將解脫的放鬆。


    薑風和肖瑜聲雖然談不上與葉水寒有多麽熟悉,但三人怎麽說也是從鬼門關裏一同闖了好幾遭的難兄難弟。


    相比起那個陌生的名字,他們更不願意讓葉水寒死。


    所以才會出現薑風開口勸說葉水寒,讓他按照先知給出的預言走下去的一幕。


    兩人正想再勸上幾句,原本關上的房門忽然被人重重推開,撞在牆壁上,發出了咚的一聲響。


    “陸羽……陸……誒不是這個房間啊……”


    推門之人是個麵孔黝黑的老者,虎目八字胡,生了一副不怒自威的麵孔。


    看他口中嚷嚷名字的模樣,似乎是在尋人。


    看清房間內三人的長相後,老者自知找錯了地方,又立刻退了出去。


    整個過程粗暴且沒有禮貌,甚至連伸手將門帶上的意思都沒有。


    被他這麽一攪和,薑風三人也沒了繼續談話的念頭,奇怪的互望一眼後,紛紛走出門去。


    還未來到走廊上,便聽到了黑臉老者傳來的喜悅聲音。


    “誒呦,好小子,原來你躲在這裏……”


    走在最前麵的薑風伸頭看去,發現走廊盡頭大門搖動,很明顯是剛剛有人進去了。


    “剛才那老頭好沒禮貌啊,進錯門了都不說聲不好意思……”


    肖瑜聲扒拉著薑風的後背,張望同時開口說道。


    “少說兩句吧,你以為現在還是秩序時代呢”


    薑風低聲提醒,腳步朝前,向著那扇搖動的大門走去。


    “我們去看看……”


    外頭的局麵薑風他們幫不上忙,想要離開四明山避難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眼下閑著也是閑著,倒不如趁此機會熟悉熟悉避難所內的布局,以免到時候發生意外狀況,吃了地形陌生的虧。


    思索著這一念頭,三人的腳步已經來到搖動的大門前,由薑風打頭,大門重新被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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