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當最後一縷陽光沒入地平線,四明山避難所又迎來了令人緊張的黑夜。


    休息過的守衛再度上崗,按照輪值,他們需要值守將近四個小時的前半夜。


    因為剛剛吃過飯的緣故,守衛們的精神狀態都比較好,談話的興趣也比較濃厚。


    或許是人手緊缺的關係,白天放人出去的兩名守衛再次被排到了一塊,隻是這次他們的任務並不是在懸空崗哨上警戒,而是負責值守大門的區域。


    從發出開門指令的崗位,換到了操作開門的崗位。


    由於清晨搭過班,所以兩人很快就東拉西扯的閑聊了起來,話題天南海北,沒個定數。


    不過聊著聊著,兩人還是不約而同的想到了白天的開門事件。


    畢竟值守過程中值得注意的也就這兩件事,多數時間都是重複著巡視工作,十分枯燥。


    “誒誒,兄弟,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聽說了,早上出去的黃兵長回來了,還帶回了好幾個傷員呢……”


    “是啊,我也聽說了,帶回來四個女的倆男的,哦對了!還有一條變異犬呢!”


    說道變異犬的時候,守衛士兵臉上現出興奮神色,並指了指不遠處的角落。


    “聽說那狗是寵物犬,在變異後不但沒有發狂,還護送著主人一家安全抵達的四季聚居地。”


    “是啊,真是條好狗,要是我能有這條狗,值守的時候帶著它,嘖嘖,那安全感,肯定滿滿當當!”


    說話間,守衛朝著山炮所在的方向投去了喜歡的目光。


    “拉倒吧,就你這樣的,不被變異犬追著咬就謝天謝地了,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咯,咱沒有那個命……”


    “也是……能活著就很好了……”士兵唏噓。


    不經意間,兩人瞥見不遠處行來一個黑影。


    “誒誒……那人好像有點眼熟啊……”


    “是啊,光線太暗看不清……”


    “臥槽!是裘千軍裘隊!他怎麽來了……”


    “臥槽臥槽!還衝我們走過來了!”在兩名士兵的驚慌中,裘千軍大步行來,不偏不倚,目標正是他們兩個。


    “裘隊!”


    衝著裘千軍行了個禮,兩名士兵內心忐忑。


    要知道這可是四明山避難所目前的一把手,他怎麽過來了而且看樣子似乎還是專程來找他們兩個的。


    “清晨時分的懸空崗哨是不是你們兩個值守的”裘千軍也沒有問別的,直接開門見山道。


    “是的裘隊……呃,是我們工作有疏漏嗎”


    其中一名膽子稍大的士兵試探著開口。


    “不是,你們不必緊張。”裘千軍的臉上現出微笑,雖然眼神依舊銳利,但還是讓眼前的兩名士兵放鬆了不少。


    隻要不是工作疏漏就好……


    “那裘隊來是……”另一名士兵開口詢問。


    “我來就是隨便問兩個問題。”裘千軍臉上的笑容更加溫暖了,讓人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種信任的感覺。


    “我想問的是,清晨你們兩位值守的時候,大門開了幾次”


    “兩次啊,一次是黃兵長,一次是許兵長。”守衛士兵毫不猶豫的回道。


    “許兵長許肖肖對嗎”


    裘千軍眉頭皺起,臉上表情有些嚴肅。


    “是許肖肖兵長……”


    看著裘千軍變化的臉色,守衛士兵的語氣也變得小心起來,心中暗想。


    “看樣子終究還是出事了……而且還不是小事……”


    就在士兵以為裘千軍會繼續嚴肅的詢問下去時,卻看見對麵的男人忽然眉頭一挑,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句。


    “行了,沒什麽大事,就是肖肖她沒和我匯報而已,雖然她的能力很優秀,但終究沒有受過專業的軍事訓練,有些方麵做的還不到位……”


    聽到裘千軍這麽說,兩名守衛士兵麵麵相覷,突然有種原來如此的恍然感。


    可能是覺得許肖肖這女孩不錯,所以兩名士兵也沒有火上澆油的意思,反而是開口勸了兩句,大有為少女開脫的意思。


    “裘隊,這也不能怪許兵長,我記得白天出去的兩個男人裏,有一個好像是一個月前加入軍隊的,但具體是誰就不清楚了,許兵長肯定是以為他已經報備過了,所以才沒有來向您匯報。”


    在四明山避難所裏,軍人想要外出,就必須向自己的長官匯報,這是規定,也是軍紀。


    許肖肖作為當時的輪值長官,沒有匯報相關人員離開,確實是有責任,但主要責任還是在離開那人身上。


    畢竟這種事情隻要想隱瞞,還是很容易的。


    “好的,我清楚了,你們繼續值守吧。”


    聽到士兵的話,裘千軍沒再多說什麽,隻是微笑著點了點頭,旋即抬腿離去。


    然而兩名士兵沒有看到的是,當裘千軍轉身的刹那,這個男人眼中的和煦蕩然無存,隱隱間竟然多出了一絲慌亂。


    4號地下避難所,許夏烽所在的恢複室。


    許肖肖正陪在床邊,持一柄小刀,一點點的切削著手裏的木頭。


    木頭是榆木,本就相當的硬,經過次級病毒感染後,更是上了一個台階。


    但在少女的手裏,這塊木頭就像是一塊柔軟的橡皮泥,在小刀的切削下不斷變換形狀。


    床上的許夏烽胸口起伏,仿佛是剛剛做過劇烈運動一般,整個房間裏裏除了他粗重的呼吸聲,也就隻剩下了小刀切削木頭的聲響。


    過了好一會,病房裏才傳來說話聲,開口的正是躺在對麵的白冬骨。


    但這位前任軍紀委也隻是喚了一聲許肖肖的名字,之後嗓子就像是被棉花塞住了一般,說不出半個字來。


    唯一變化的,隻有許肖肖手裏更加沉重的切削動作。


    病房外的走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很快,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病房的門口。


    是裘千軍。


    見許肖肖在房間內,這個男人鬆了口氣,如釋重負的朝著醫護人員揮了揮手。


    病房內其他傷員很快就被攙扶了出去,就連無法離開病床的都連床一塊推出了走廊。


    房間內隻剩下裘、白、許三人,還有一直切削木頭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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