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這個決定讓太子很欣喜,但他還是跪了下來,堅辭不受。


    畢竟大越以孝治天下,身為兒子,如何能搶老子的位子?這要是不再三推辭一下,以後大位可能都坐不穩。


    牧九歌擺了擺了手,神色堅定道:“諸位不必多言,太子也不必辭讓,就這麽定了。朕在位這五十餘年,確實有些累了,如今太子也已成熟,朕也能放心將大越交托到他手中,裘老,擬旨吧!”


    牧九歌的這一決議,讓無數大臣們目瞪口呆,更是讓太子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總覺得這是不是自家老子在試探自己?


    “陛下,鎮南王叛亂一事……”內閣大臣向牧九歌詢問。


    牧九歌看向太子牧淵,道:“此事便交由新帝處理吧!”


    牧淵張了張嘴,看到自家老子那堅定之中又隱隱帶著些許鼓勵的神情時,便不由道了聲,“喏!”


    他知道,這是自家老子給自己樹立帝威的機會。


    可他就是想不明白,為何自家老子會在這個時候讓位?


    想不通這點,他的心就安不下來。


    在大臣們都離開之後,牧淵還杵在那發呆,直到殿中隻剩他和他家老子兩人時,他才小心翼翼問:“父皇正值鼎盛,為何……”


    牧九歌朝他招了招手,微笑道:“過來坐,我們父子倆,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坐下來聊過了吧!”


    牧淵心底暗自苦笑,帝王之家,又如何能與正常之家相比?父慈子孝,父子談心,這種事,又怎會輕易發生在他們身上?


    牧淵依言上前,乖乖落座,但隻落座半個屁股,說道:“父皇日理萬機,兒臣不敢叨擾,隻是這次兒臣確實想不明白。”


    牧九歌看著自己的雙手,握了握拳,輕歎道:“自為父下山,五十餘年來,沒有一日未想過重歸宗門。這二十幾年來,木太醫一直為了為父之事而守在這皇宮。如今你也已經成熟,是時候把擔子交給你來肩負了。為父想著,趁這壽數未盡之前,再做最後一搏。”


    看著牧九歌緊握的雙拳,牧淵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他未曾修行過,從小習武也隻為強身,但他多少能理解這種從高處跌落後,想著快點爬起來的那種渴望和掙紮。


    “我兒能明白為父這種心情嗎?”牧九歌又問。


    看著牧九歌那表麵看起來隻有三四十,但其實已經八十有餘,臨近九十,壽數隨時可能歸零,牧淵的鼻頭便不由發酸。


    再想想之前居然懷疑這是不是父皇在試探他,他便更加覺得自己不當人子,於是他跪了下來,哽咽道:“兒臣慚愧!請父皇責罰!”


    牧九歌笑了笑,道:“起來吧!生在這帝王之家,再怎麽謹慎小心都不為過,你若是過於天真,為父反倒不敢把擔子交給你了。”


    頓了下,牧九歌又道:“有一點,其實牧盛說的沒錯,當初為父上山修行,最適合接手這大越權柄之人,確實是你那位鎮南王叔。你祖父心疼為父,始終替為父留著太子之位,這對你那位王叔確實是有些不公。不過有一點,你那位王叔卻是做錯了,有些原則性的錯誤是絕對不能犯的,還記得那位鎮南王妃嗎?”


    牧淵微微頷首,“記得!魔門妖女梁佩如。”


    牧九歌點點頭,正色道:“你記住,魔門,邪派,這是我們絕不能觸碰的底線,特別是邪派,他們的目的是顛覆九州天下,理想是與邪祟共享這繁華世間,可你知道邪祟是什麽樣子,人類與邪祟又豈能共存?嗜血好殺的妖類都比其好上千百倍,這是大原則。”


    牧淵點頭道:“兒臣知曉,魔門中有許多修士為了得到更強大的力量,有不少人在暗地裏也搞邪惡崇拜那一套。”


    牧九歌微微頷首,舒聲道:“你能明白這點便好,回去吧!好好準備一下,過幾天為父舉辦禪讓大典之時,便是你登基之時,不要讓為父感到失望,也不要讓臣民們失望。”


    “兒臣謹遵父皇教誨!兒臣告退!”


    行完禮,牧淵便退出這乾元殿,但就在他轉身時,便聽牧九歌又道:“對了,今晚救下青青那丫頭,並助你們一臂之力的那個小道士在你府上,明日你帶他來見朕,朕得好好感謝他一番才行。”


    “喏!”


    ……


    “這帝都,隱藏起來的邪祟力量還真不少啊!”


    裝成江湖武夫的君不棄,暗地裏穿街走巷,體內的悟道小葫蘆在感應到附近有邪祟力量時,總會忍不住蠢蠢欲動。


    “看起來固若金湯的帝都,卻跟篩子一樣被邪祟力量滲透。”


    君不棄摸起了下巴,想著:“要不混進玄衣堂,搞個明正言順的職位,也好光明正大地來剿滅這些邪祟,吸收邪惡力量?玄衣鐵劍飛魚符,這逼格其實也不算差啦!”


    別看之前他在路上搞掉了兩個邪派修士,得到了不少七彩之液作為補充,但重新煉製身上的各種法器,以及那些靈晶小人偶,就已經將他的收入消耗大半,特別是煉製那些靈晶小人偶。


    而且,加速煉化領悟悟道小葫蘆內的禁製,也需要大量七彩之液。


    不過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隨著對悟道小葫蘆內的禁製領悟得越來越多,他仿佛覺得自己像挖到了一個寶藏。


    讓靈晶小人偶發揮出更強大的威能,使其看起來與真人無異,隻是這座寶藏的冰山一角而已。


    他默默將這些邪祟力量所處的位置記下。


    ……


    “啥?皇帝老……不是,陛下想當麵感謝貧道?”


    翌日一早,正琢磨著怎樣才能接近牧九歌的小道士,在聽到太子牧淵準備領他去見牧九歌時,一時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這種峰回路轉,直接給他一條康莊大道的感覺,讓小道士一時之間有些語無倫次——我這是福星高照了?


    跟在太子和太孫,以及小郡主牧青青的身後,小道士有些苦惱地撓起頭來:誒?一會見到師兄,要不要先驗證一下他的真假?


    “小道士,你這是怕了麽?”


    正在幸福地苦惱著時,小郡主回首朝他笑道:“放心啦!本郡主可不會輕易讓皇祖父給我們賜婚的,本郡主要堂堂正正……”


    “且打住,貧道多謝郡主厚愛,但貧道乃是出家人,不曾考慮人生大事。且貧道好酒貪杯,渾身皆是缺點,實在配不上郡主!”


    一旁的牧辰笑道:“我聽說道士是可以有道侶的,且我覺得岑兄身上優點多過於缺點,要是青青喜歡,我這當大哥的並不反對。”


    另一邊被小郡主搖著手臂的太子也苦笑道:“我也一樣!”


    小郡主得意地回眸瞟向小道士。


    小道士:唉!造孽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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