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宮宴,粱煜當眾指出公孫羽擅離職守,雖然之後此事沒了下文,但鎮遠王與公孫將軍不和之事,已是鬧得人盡皆知。


    而這會兒,在紫瑜郡主的婚宴之上,鎮遠王與公孫將軍又因一名女子起了爭執。


    眾人的目光都不由得打量起三人來。


    粱煜生得俊朗,眉目間自成一股英氣,饒是向來冷著一張臉,跟誰都欠了他幾百兩銀子似的,也難抵多少女子將他看做夢中情郎。


    而那公孫將軍,五官不如粱煜淩厲,卻是溫潤有加,很是秀氣,回京之日騎於高頭駿馬之上,淡笑蒼生的模樣也討了不少女子的歡心。


    再看那萱統領……


    一雙秀眉英氣勃發,雙眸晶瑩,瓊鼻朱唇,竟也是個難得的美人兒!


    哪怕未施粉黛,也叫人驚豔,這若是稍作打扮……


    嘖嘖嘖,怕是會蓋過大棠第一美人的風頭去。


    隻是這萱統領的美,平日裏都被那一身的戾氣給掩蓋了去,旁人見她,驚怕都來不及,哪裏敢這樣細細打量她。


    恩,怪不得鎮遠王跟公孫將軍都會為萱統領起爭執。


    眾人心中都開始泛起看好戲的心思,紛紛猜測著今日萱統領究竟是會跟誰走。


    卻見阿萱一雙秀眉緊擰,不悅地瞥了一眼粱煜,又瞥了一眼公孫羽,這才開口,“放手!”


    染著怒意的聲音落下,卻並未激起半點水花。


    粱煜跟公孫羽依舊一人抓著阿萱的一隻手腕,看著對方,沒有半點要相讓的意思。


    更是無視了阿萱的不悅。


    公孫羽微眯雙眸,“鎮遠王這是何意?”


    粱煜冷眸孤傲,“公孫將軍不覺唐突嗎?”


    “唐突?”公孫羽眉尾輕挑,“我與小萱萱的親事,可是鎮遠王親筆寫下的婚書。鎮遠王莫不是年歲大,忘了不成?”


    粱煜比阿萱大了八歲,比起公孫羽來,也大了足足五歲。


    粱煜冷哼,“本王既然虛長公孫將軍幾歲,那便教你些規矩。一門婚事須得三書六禮,隻一封婚書罷了,都不在這三書之列,不可作數。”


    最後那四個字一出口,便是氣得公孫羽咬了咬牙。


    “王爺這是要悔婚?”


    粱煜嗤之一笑,“是又如何?”


    不料,公孫羽竟也笑出了聲,“那我倒是要問上一句,鎮遠王憑什麽身份悔婚?”m.23sk.


    話音落下,滿場俱靜。


    所有人都在等著粱煜的答案。


    是啊,憑什麽身份呢?


    誰都知道,粱煜養了阿萱十年。


    可這十年,他們到底算什麽?


    是父女,還是兄妹?


    然而,沒有等來粱煜的回答,那張圓桌便被阿萱一腳給踹翻了。


    滿座佳肴摔了一地。


    “放手!”


    阿萱再次開口,怒意更甚。


    粱煜跟公孫羽這才鬆了手。


    阿萱猛然起身。


    銳利的眼眸掃過公孫羽,又看向粱煜。


    滿腔怒意,卻偏偏一句都說不出來。


    這二人,今日定都是吃錯了藥才來的!


    卻在這時,一個丫鬟竟是慌慌張張地從後院奔了來,“不,不好了!仲大少爺死了!”


    什麽?!


    仲恩不是送了紫瑜郡主回新房嗎?


    怎麽就死了?!


    仲太傅一把抓過那丫鬟,“今日乃我仲府大喜之日,你再胡言亂語,休怪老夫不客氣!”


    丫鬟紅著雙眼,急切道,“是真的!仲大少爺中了毒,郡主都被嚇壞了!”


    聞言,眾人這才察覺到真出了事,紛紛跑向後院。


    阿萱趕到時,公孫羽跟粱煜都已經在新房裏了。


    紫瑜郡主正縮在粱煜的懷裏,嚶嚶嚶地哭著,果真像是被嚇壞了。


    而公孫羽正蹲在仲恩的屍體旁查看。


    仲太傅隨後趕來,在看到仲恩果然倒在地上七竅流血之時,便是大喊了一聲,“恩兒!”


    當下就要衝進屋去,卻被阿萱抬手攔住了。


    “此乃命案現場,還請仲太傅莫要踏入,以免毀了證據。”


    說罷,阿萱又看向屋內的三人,眼眸微冷,“金羽衛查案,閑雜人等速離。”


    聞言,粱煜的眸子便是看向阿萱,份外幽深。


    閑雜人等?


    金羽衛的效率很快,不多久便已是將後院團團圍住。


    劉昌前幾日剛剛回京,今日恰好能幫上忙了。


    看了仲恩的屍體一眼,劉昌這才道,“統領,查過了,是仲恩的那杯合巹酒裏有毒。唉!可憐了郡主,這才剛剛成婚就……”


    劉昌的話還沒說完便察覺到了阿萱嗜血般的眼神。


    好似他再多說一句,她就能把他的頭擰下來似的。


    隻得訕訕閉了嘴。


    就聽阿萱冷漠下令,“除卻在這院子裏伺候的下人之外,鎮遠王跟公孫將軍乃是最先趕到的,你差兩個人去問問話。”


    聞言,劉昌一愣,“問話?問誰?”


    阿萱回以一個看白癡一樣的眼神,“要不問我?”


    劉昌忙是賠笑,“屬下不是那意思,隻是您也知道,先前金羽衛得罪了王爺之後就對金羽衛下手了……”


    若不是皇上力保,金羽衛可就差點解散了!


    “出息。”阿萱翻了個白眼,“萬事我抗。”


    得了阿萱這句話,劉昌這才點頭應聲,差了人去找粱煜跟公孫羽問話。


    至於紫瑜郡主,那自然是由阿萱親自審問。


    新房隔壁的屋內,紫瑜郡主還是一副涕淚漣漣的樣子。


    見阿萱進來,紫瑜郡主也沒有收起自己的眼淚。


    阿萱坐在了紫瑜郡主的麵前,看著紫瑜郡主那一副柔弱可憐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


    “這兒就你我二人,不必裝了。”


    聞言,紫瑜郡主抽泣了兩聲,這才看著阿萱,柔聲說著,“我不知道阿萱妹妹這話是什麽意思。”


    “仲恩死了,你不是最開心的那個嗎?”


    話音剛落,紫瑜郡主便是衝著阿萱一笑。


    果然,在阿萱麵前,她早已懶得做戲。


    “是又如何?”紫瑜郡主笑意淺淺,一邊抹著眼角未幹的淚痕,一邊道,“難不成阿萱妹妹想說,人是我殺的?”


    阿萱對著紫瑜郡主一聲嗤笑,“是啊,人就是你殺的。”


    麵對阿萱的指控,紫瑜郡主並不慌亂,眸間依舊笑意盈盈,“怎麽?你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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