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阿萱轉眸看向粱煜,“王爺這是要奪了我金羽衛統領的身份?隻怕,皇上不答應。”


    既然她眼下還是金羽衛統領,那她就可以用金羽衛統領的身份行禮。


    粱煜對上她的眸子,眸色微冷,“萱統領好一副伶牙俐齒。”


    “王爺過獎。”阿萱冷聲一笑,而後看向宛妃,“宛妃娘娘這傷,治不治了?”


    宛妃瞪了阿萱一眼。


    若是可以,她當然會說不治了。


    反正昨日禦醫也瞧過,隻是些許淤青,過兩日也就好了。


    相比之下,她更想讓阿萱就這麽跪著,跪到膝蓋破皮,發爛,跪到她站都站不起來,成為一個瘸子!


    可,粱煜在這兒,她不能那麽做。


    但她也不說話,而是看向粱煜。


    因為她知道,今日是粱煜要為難那賤人。


    果然,粱煜放下了茶盞,看著阿萱冷笑,“萱統領這般著急,是有要事去做?”


    阿萱冷聲回應,“金羽衛事務繁忙,不似王爺這般有閑情逸致。”


    “嗬。”粱煜冷聲一笑,“那本王就看看今日金羽衛沒了萱統領,還能不能運作了。”


    話音落下,偌大的屋內一片死寂。


    粱煜這話的意思,就是讓阿萱一直跪著別起來。


    這,正合宛妃的意思。


    她將整個身子都靠在了椅背上,微微歪著腦袋,就這麽得意地看著阿萱。


    在與阿萱的這幾次的較量之後,宛妃知道,自己不是阿萱的對手。


    可眼下與阿萱較量的人,是粱煜。


    她倒要看看,誰會贏。


    阿萱依舊單膝跪著,但,不表示她是被人隨意拿捏的。


    既然她是金羽衛的統領,那,皇上就是她最強的後盾。


    “王爺想看金羽衛沒了微臣能不能運作,卻不知,問過皇上沒有?”


    “你少拿皇上來壓本王。”


    “怎麽?壓不住嗎?”


    話音落下,粱煜眸間滿是戾氣。


    宛妃也知道這問題粱煜不好回答。


    以粱煜的權勢,皇上還真就未必壓得住他。


    可,他終究是臣。


    當下便是坐直了身子,眸色染著幾分狠厲,“本宮請阿萱妹妹來為本宮治傷,阿萱妹妹好像頗多不情願啊!”


    聞言,阿萱抬眸看向宛妃,眸間滿是嘲諷,“情不情願,你不知道?”


    她昨個兒騎在她身上打的時候才叫情願。


    宛妃當即變了臉色,“你!”


    一時氣急,倒是被她抓到了阿萱的錯處,隻見她眸間透出陰狠,厲聲道,“本宮乃堂堂宛妃,你竟敢與本宮直呼你我,如此不敬,來人!”


    話音落下,屋外當即衝進來兩名宮女。


    宛妃冷聲下令,“萱統領大不敬,給本宮掌她的……”


    話未說完,宛妃忽然察覺到了什麽,猛地看向粱煜。


    隻見,粱煜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可那股瘮人的寒意卻讓宛妃從心底打顫。


    以至於,這句話到最後都沒說出來。


    深吸一口氣,宛妃擺了手,“罷了,本宮不與你計較。”


    她一邊說,眼神卻是不自覺地看向粱煜。


    而此刻,粱煜隻自顧自的飲茶,好似方才那滿身戾氣的人並不是他。


    宛妃這才鬆了口氣,心底卻升起幾分不悅來。


    粱煜今日,看似是替她出氣來了,可實則還是向著阿萱。


    他對阿萱的為難,是他與阿萱之間的矛盾,而她,不過就是他為難阿萱的一個借口而已。


    曾幾何時,她要懲罰什麽人,粱煜定是向著她的,又怎會給她臉色看?


    思及此,她又忍不住看向阿萱。


    就是這個賤人!


    就是這個賤人搶走了原本該屬於她的寵愛!


    如今,這天底下最疼她的三個男人,都被那賤人給蠱惑了去!


    她越想越不甘心,卻又不好發作,深吸了一口氣方才將心中的憤怒壓下。


    而後,緩緩開口,“過來為本宮治傷吧!”


    阿萱這才起身,行至宛妃身邊。


    麵紗被拆下,露出一張鼻青臉腫的麵孔。


    阿萱不由得想起自己昨日的瘋狂,恩,確實解氣。


    嘴角更是不自覺的勾起,而這抹笑意,也被宛妃看在了眼裏。


    她當然知道阿萱的得意,自己昨天那樣狼狽,她怎會不得意!


    心口,宛若是被一股怨氣堵住了一般,上不來,下不去,難受至極。


    卻在這時,逐風出現在屋外,對著屋內行了禮,似是有什麽事要稟報。


    見狀,粱煜起身離去。


    偌大的屋內,就隻剩下了阿萱同宛妃。


    她認認真真地給宛妃擦藥。


    其實,傷得的確不重,哪怕是普通的藥膏抹個四五天的也就好了。


    粱煜就是故意折騰她!


    想著,下手不自覺就重了些。


    宛妃當即吃痛‘嘶’了一聲。


    身子往後一靠,捂著臉,一臉戒備地看著阿萱,“你做什麽?”


    “給娘娘上藥啊!”阿萱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藥膏,“怎麽說,還需不需要?”


    不需要她就走了。


    宛妃卻是剮了阿萱一眼,“你這藥膏,不會跟之前的一樣有毒吧?我已經被你毀了半張臉了,你若再敢毀了我另外半張,我便是死都要拉你下地獄!”


    聞言,阿萱的目光不禁落在宛妃毀了容的半張臉上。


    不得不說,無相的醫術還是不錯的,當初那樣大的傷疤,如今隻剩下手指粗細的一道了。


    於是,勾唇一笑,“怎麽?宛妃娘娘怕嗎?既然怕,就別讓我來啊!否則,毀了容,又找不到證據懲治我,多慘?”


    宛妃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卻是道,“當初是在行軍途中,煜哥哥向著你,我也沒辦法。可,如今是在宮裏,你若敢傷了我,我絕不會放過你!”


    “你不會放過我?”阿萱微微歪著腦袋看著她,隻覺得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怎麽宛妃娘娘是覺得,我會放過你嗎?”


    說著,她抬手撫向宛妃的臉頰,“咱們不是說好了,不死不休。”


    “好一個不死不休。”門外,傳來粱煜陰鷙的聲音。


    阿萱回眸,就見粱煜真站在門口,雙目緩緩看向阿萱,眼底隱著濃濃的失望,“本王一直不相信是你毀了紫瑜的臉……”


    “沒想到,你竟如此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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