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模糊的虛影叫囂著衝向她。


    柳憶香呆了呆,臉上帶了一絲茫然。


    腦海中的景象越來越清晰,瞳孔放大了些許,隨後,又歸於平靜。


    她在心中冷笑,這魘獸著實是有手段。


    見以前用過的法子騙不到她,便換了個思路,用情愛來迷惑她,借此讓她的神識永墜虛空嗎?


    若不是魘獸給她編織出來了父親,不然她還真不能這麽快發現端倪。


    她從未見過她的親生父親,有記憶時,父親就去世了,對他不熟悉,也從未有過接觸。


    柳憶香確實很渴望親情不假,但在魘獸弄出來嬰孩的那半生裏,柳父對她的確是很好,言出必聽。她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也會為她取來,也不會對她凶一句。


    看起來是默默溫情,柳憶香卻覺得父女之間的相處不應該是這樣,不應該是一昧溺愛。


    不管她如何調皮,如何惹柳父生氣,他從不生氣,總是溫和的笑笑。


    她想象不出,若是生父還在,她與他會是以什麽模樣來相處。


    在她和她娘之間,她的父親選擇了她娘。


    渴望父愛、親情不假,但柳憶香又無法做到真正理解他的生父,心中情感複雜。


    時而冷漠,時而又有些悵然若失之感。


    現在想來,魘獸幻化出來的虛影,她覺得他看起來很假,笑容很假,一切都很假。


    她完全沒察覺出不對勁來,甚至還樂在其中。


    柳憶香心中有了些想法,裝出很是痛苦的模樣,雙手撐臉,將整個臉都給擋住了,且肩膀還在抖動。


    看起來就像是在哭一樣。


    在她的整片記憶空間裏,魘可以說是無處不在,基本上是它想要附身到哪個記憶虛影,便能附身於哪個上麵。


    整片花、草、樹木甚至是房屋、石頭、溪水,都是它的眼睛。


    隻除了這片空間的主人——柳憶香。


    見著冷宮之中的少女,魘稍稍安下了心,但卻不敢放鬆分毫。


    這麽大的場景,全是由它神識之力編造出來的。


    需要維持整片記憶空間的虛影,還有那些人的正常運轉,所需要耗費的神識可不少。


    也就是它,以金丹期的修為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也是奇了怪了,這少女明明不過築基中期修為,神識卻強得可怕,隻差那臨門一腳,便可比擬金丹期的修士。


    而那兩隻築基後期的雲嚎豬,神識卻是弱得無法,輕而易舉便迷惑住它們,吸收了他們識海內的神識來壯大己身。


    魘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這段時日一直在耗費著神識,與這少女鬥法。


    本以前隻用一絲神識,編造出來的幻境就不是她所能忍受得了的,結果卻相差甚遠。


    幾乎是一個時辰的時間都沒用到,那些虛影便被她拍得稀耙爛,最近好似還悟出了粗淺的神識攻擊之術。


    而它的神識一直消耗著,又得不到補充。


    外麵還有惱人的大黃狗,時不時就有靈氣波動從外麵傳來。


    每次總是讓它分去了一絲心神,有時候,也就是這分神的瞬息,便被柳憶香抓住了端倪,堪破虛妄。


    魘獸若不是將心神全都放到了柳憶香身上,暫時騰不出手,必定第一個就將它給捏死。


    魘也想就這麽殺了少女,奈何功法如此,它想要吸收她的神識來壯大己身,必須讓她的心神被迷惑住,永墜虛無。


    隻有這樣,她一身的血肉、神識,對它的修煉來說才是最有益的。


    不過這少女神識如此之強,它隻要耐心些,將她迷惑住,吸收她渾身的血肉以及識海中的神識後,說不定有可能會晉階。


    想到這兒,少年郎摟著妃子的眼中,閃過一道激動的光芒。


    記憶空間裏,是柳憶香的主場,她隻要不被魘獸迷惑,便能處於不敗之地。


    前提是,她必須撐住。


    雖說處於記憶空間裏,用出來的神識不會消耗,會回到自身識海之中。


    但連著許多日,都不眠不休,與魘獸進行戰鬥,心神是熬不住的呀。


    ……


    借著雙手遮掩,柳憶香調整了一下表情。


    拿開手時,眼眶帶著恰到好處的通紅,鼻頭也是一片粉紅,小臉蒼白無比,淚珠子就掛在她的眼角邊,要掉不掉的。


    整個人橫躺在冰涼的木床上,對著橫梁發呆,眼眶愈發通紅。


    屋內雖有木炭燃燒,烘得整個屋子都暖融融的,但卻暖不了她的心。


    若是換了任何一人,心中難免會對她的模樣生出些惻隱之心。


    可魘獸會是憐香惜玉的靈獸嗎?


    抱歉,它不是。


    大黃在外麵可是心疼極了,雖說知道香香是演出來的,就是忍不住心疼。


    大黃憤憤,將爪子換了個方向,對著纏繞著它的虛影,狠狠一劃。


    它劃過那團束縛著它的虛影之處,若是細看的話,便能看出虛影的顏色淡了些。


    本來摟著妃子行那等之事的少年郎,身子僵住,斷斷續續的聲響停住。


    一牆之隔的柳憶香想到什麽,心中頓時一陣惡寒。


    她的記憶裏從未有過這少年和他摟於懷裏的妃子,那麽他們便隻能是魘獸演化出來的。


    那——


    他們倆……?!


    豈不是相當於在自己和自己行那等事?!!!


    柳憶香:“……”


    這魘獸可真會玩。


    她險些破功,抬起手掌,在眼角處揩拭,看似在擦淚珠,其實是借著擦眼淚的動作,按了按有些抽搐的眼角。


    她做得很隱秘,就連一直觀察她的魘獸也沒有發現端倪。


    ……


    少年郎先是細細打量著她,不放過她臉上出現的絲毫細微表情。


    越看,魘獸便愈發興奮。


    快成了。


    少年郎眼珠子一轉,停下了腰身,就那般衣不蔽體,攬著妃子大刺刺出現在柳憶香麵前。


    “汪!汪!汪汪!”


    你這不要臉的!怎能不穿衣服!!!簡直就是想帶壞我家香香!


    在外的大黃突然狂吠不止。


    ……


    柳憶香直麵一片白花花的肉身,險些瞎了眼。


    少年郎沒錯過她眼中閃過的那絲厭惡之色,上麵幾步,唇邊揚起邪笑,輕笑道:


    “做我這殺父仇人的妾,滋味兒如何?可還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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