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陰陽怪氣,可不止是朱尋才會,柄清這一番話刺得朱尋猶如一口痰卡在了喉間一般,惡心極了。


    要說柄清是真瞧不上朱尋的行事作風,當初在凡俗界大家想搶柳憶香時,都是各憑籌碼。


    還沒說要選擇哪個宗門呢,他朱尋倒好,半點臉麵也不要,直接用靈氣威壓壓迫她。


    柄清直接就無視了他,帶著一幹弟子走到縹緲宗的搭建起來的草棚裏邊。


    從靜失笑,施施然綴在弟子的身後,一同進了草棚裏麵。


    大黃一踏入這兒,便一直皺著眉頭,待進了草棚子裏麵以後,才逐漸放鬆下來。


    草棚容納下百來位修士倒是綽綽有餘,草棚在外麵看起來雖破爛不堪,但走入其中,才發現肉眼所見的與在外麵看的不一樣。


    草棚正是由從靜閑來無事搭建好的,因有固土符,倒也不用搭建地基,也用不著擔心木棚子會倒塌。


    木棚子看似普通,內裏卻大不一般。


    草棚在外看起來就如同凡俗界的貧苦人家所搭建的茅草房一樣,入眼的景象是屋頂有流光閃爍,將整個棚子照得亮堂堂的。


    站在裏麵向外看,木棚的牆體竟然是透明的!很清楚就能看見外麵的景象,現在還能看見朱尋怒氣衝衝的模樣。


    若是站在外麵,就隻能看見幽深的牆體,看不透裏麵的房間。


    似是看出來有的弟子眼帶疑惑,柄清笑著解釋道,“此木屋布下了陣法,所以才會這般。當然不僅僅是縹緲宗才布了陣法,別的宗門肯定也布下了陣法。”


    柄清這話實際上是對著來參加比試的那些弟子所說,他們初入修真界不過一年多左右罷了,眼界還沒培養起來,好奇是難免的。


    身為縹緲宗掌門的他,也是一步步這樣走過來的。


    隻有見得多了,眼界才會變得開闊,懟完人的柄清神清氣爽,也樂得替弟子們解惑。


    柳憶香不禁對如此玄妙的陣法嘖嘖稱奇,但也隻限於驚歎罷了。


    若讓她再花上心思去修習陣法,那是不可能的。


    貪多嚼不爛。


    修煉、煉丹、種田、偶爾還要完成係統所發布收集靈獸糞便的任務,且還要養大黃那頭豬。


    不過才這點事,她就覺得時間尤為不夠用了,哪兒還分得出閑心來修習陣法,她又不是吃飽了撐的。


    柳憶香側了側身體,眯起眼睛打量著草棚外的朱尋。


    就是他,莫名其妙就對她使了靈氣威壓,簡直是不要臉到極致。


    看著他發怒的模樣,柳憶香好笑之餘隻想對他說兩個字:活該。


    隨後,少女便收起了幸災樂禍的表情,陷入了沉思中。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仿佛覺得朱尋身上的氣味兒更濃厚了一些。


    進入草棚還好了些,自一踏入這片空間內,柳憶香便覺察到總是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氣味兒。


    那莫名的氣味,讓人打心底裏就覺得厭惡。


    為了證實心中的想法,少女往謝非玄身旁靠了靠,鼻尖微動,聞到的卻是清爽的淡香。


    沒聞出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也沒那股令人厭惡的氣息,柳憶香心中燒安。


    這些人裏麵,她相熟一點的除了謝非玄便是明決了,為了驗證不是她的鼻子出了問題,便拿身旁的少年來試驗。


    謝非玄向她投來疑惑的目光。


    柳憶香輕輕搖了搖頭。


    餘光瞥到腳邊的黃色胖球,少女突然蹲下了身子,動作粗魯,捏住大狗的脖頸,鼻翼湊上去聞了聞。


    隻有一股帶著靈食味兒的狗味。


    大黃很是哀怨,看了眼圓滾滾的肚皮,它霎時瞪大了狗眼,仿佛突然就明白了什麽。


    香香…莫不是嫌它胖了以後沒得以前乖巧了吧?!


    想到這兒,大黃心中頓時一緊。


    肯定是了。


    剛才它明明就看見香香對那位好看的師姐笑得燦爛,雖然它自己也很是眼饞師姐的美色,非常想和她做朋友。


    大黃與柳憶香如出一轍,對美的人和事物,都有種莫名的傾慕感。


    ……


    柳憶香扯了扯謝非玄的衣袖,示意他也來聞大狗的味道。


    謝非玄不懂她在搞什麽,一臉狐疑的蹲下身子。


    她衝著大狗的方向努了努嘴,“聞聞它是什麽味兒的”。


    謝非玄:“?”


    少年終究沒端得住,嗅了下大黃。


    用隻有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道:“嗯……有靈米團子的味道,仿佛還有一股麻辣肉片的味道?”


    兩人聲音雖小,哪兒能瞞得過柄清。


    他重重咳了一聲,“七大宗門間的比試,待忘情穀的修士來了,便會立即開始,大家都收收心,好生修養一下。”


    明決自然也聽見了兩人的嘀咕聲,眉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她這小師妹……仿佛對吃食極為上心?


    有了謝非玄的試探後,柳憶香確定下來,她的鼻子沒有出問題。


    那麽有問題的…理應是朱尋?


    而且她次次遇上神道宗的修士,都能聞見這股令人厭惡的怪味兒,一兩個人還好,但每次遇上神道宗弟子,她總能聞見。


    更別提進入這兒之後,那股惡臭簡直是遍布這片地界。


    但要說哪裏有不對勁,除了那股難聞的氣味,柳憶香又察覺不出哪裏不對勁來。


    思緒逐漸回籠,柳憶香便看見掌門正與身著內門服飾的師兄師姐們,在交待些什麽。


    她看不清掌門的口型,也聽不見話語聲,轉頭打量了一同前往的同門,發現他們眼中的迷惑比她差不到哪兒去。


    少女蹙眉,眼中閃過一道思索之色。


    內門師兄師姐們也是來參與七大宗門比試的?


    不,不對。


    柳憶香搖搖頭。


    若真是如此,那不可能半點風聲也沒聽見,參加七大宗門比試也沒什麽是她們不能聽的吧?


    掌門偏偏避開了他們,七大宗門大比一事,肯定不止是比試這麽簡單。


    ……


    由掌門撐起的光幕裏邊,正著重提醒著宗門內真傳弟子以明決為首的一幹人等。


    “秘境入口那裏,都由縹緲宗與其他宗門的長老駐守著,等大比一過,進去後最好不要與別人起衝突,收集靈植、靈寶,才是正經事。


    最好不與別人起衝突,但也不是讓你們怕了事。若是有別宗修士不開眼,也無需手下留情,既動手了,務必做到不留一絲痕跡。”


    柄清儼如一隻笑麵狐。


    想到從靜剛告訴他的一則消息,柄清神色變得凝重下來,“你們且記住了,七大宗門勘測出秘境能維持的時間不久。入秘境之後,最多隻能在裏麵待半年時間,不管遇上了什麽寶貝,在半年後必須趕到秘境入口,從裏麵出來。否則你們便會隨著秘境崩碎而消亡!”


    內門弟子們的神色凝重下來,將掌門的告誡牢牢記於心中。


    便是有再逆天的靈寶,也得有命花才是。


    隻說了這點,柄清便不再多說,總不能事事都由他來提點吧?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分成的事情也和他們說得清清楚楚。


    至於之後的事情,他們是組隊一道也好,還是單獨也罷,由得自己分配去。


    這些娃娃們,也該去鍛煉鍛煉自己了,能不能從秘境中活下來,端看個人緣法了。


    柄清幽幽歎了口氣。


    別看七大宗門表麵和諧,相互製衡卻又互相防備著彼此。進入秘境以後,起了殺心殺了別宗的修士,裏麵也沒人看見,又能上哪兒說理去?


    秘境中有天材地寶不假,有機緣的同時也危機四伏,誰能說得清楚他們究竟是被修士所殺,還是機關所殺,又或是被秘境內的靈獸所殺呢?


    想了想,柄清按捺住想要給他們向附近同門發起求救信物的心思,還是決定等到時再一起通知,免得還要講第二次,索性一次就講個清楚。


    為了五行秘境,縹緲宗是下足了血本。


    宗門內的化神長老幾乎半數都來到了這裏,其實大可不必費此周章,但元界最近頻繁出沒的噬靈獸,讓人心生不安,不得不出動宗門內的高層。


    且縹緲宗內擅煉器與陣法的長老,花費了極大的精力,才鍛造出這三百來塊能感應到同門之間的器皿。


    器皿乃一片鎏金的樹葉,樹葉下方綴有流蘇,此靈寶,被鑄造者稱為“三千有靈葉”。


    攜帶器皿者,若是遇到不可抗拒的危險,便可扯動樹葉上的流蘇。


    流蘇會發出叮嚀叮嚀的響動,四周有同門修士在附近的話,三千有靈葉便會做出回應,發出相同的叮嚀碰撞之聲。


    聽到聲音後,便能做出相應的計劃,救援同門師兄弟們。


    至於有多遠,柄清並不能確定三千有靈葉是否如在外界一般,能有十裏那麽大。


    具體一切,需得他們進入秘境後才能知曉,也算是給他們一絲能向同門求救的安慰罷。


    ……


    待月色降臨時,忘情穀的掌門周歡帶著門內修士姍姍來遲。


    忘情穀修士包括掌門身上,或多或少都帶了些傷勢,柄清透過木棚的牆體,看見忘情穀一群人後,內心緊皺,心中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與從靜真人以及另外的幾位化神長老對視一眼,迅速起身,迎上前去。


    除了神道宗,劍閣、體宗、無極宗、玄天宗與縹緲宗,都一臉凝重的來到周歡身前。


    先一步來到這兒的忘情穀長老,也滿臉緊張的走出來。


    “周歡……你這是?”


    周歡揉了揉眉心,待氣息平穩下來,才道:“是噬靈獸。”


    果然,柄清心中不好的預感得到了證實,怪不得忘情穀遲遲沒來。


    體宗掌門邱昊心中發沉,周歡修為不弱,本身就是元嬰修士,一路上準備充足,身旁的化神長老都受了重傷。


    好半晌才找回了聲音,顫抖著道:“是……化神期的噬靈獸?”


    周歡不語,默認下來。


    以免被其他修士聽見了,造成恐慌,周歡霎時就套上了一個可以隔絕聲音的法陣。


    玄天宗掌門駭然,很是不可置信,“元界怎麽可能會有化神期的噬靈獸?!!”


    周歡苦澀一笑,“誰也料不到本就滅絕的噬靈獸突然複蘇,其中還有化神期的噬靈獸。”


    忘情穀的化神長老雲從見掌門與門內修士麵色都帶有悲意,想到一個可能,心頭一咯噔,“周歡,可是……?”


    “是文晴長老引走噬靈獸,自爆救下了我們。”


    雲從隻覺得眼前一黑,一屁股跌坐在地,無他同一個時代得文晴,就這麽身死道消了?


    周歡此話一出,各宗掌門紛紛掏出了傳訊玉符,向宗門發了一道消息,霎時就驚動了長眠於地底的渡劫期修士。


    一時之間,元界幾大宗門震蕩無比。


    化神期噬靈獸一出,除了高出化神一階的修士,或者是渡劫期的大能,再無人能徹底治得了它們。


    任誰也沒法欺騙自己,化神期的噬靈獸可能隻有這麽一隻。


    也就意味著,大亂即將開始了,迎接著元界的,必將是一場生靈塗炭。


    有誰隱在暗處,揚起一抹陰鷙的笑意。


    ……


    沒過多久,朱尋便走了出來,他出來的時候,正巧聽見周歡說的話。


    頓時滿臉震驚,“怎麽會?怎麽可能如此?!噬靈獸……不是在數萬年前就滅絕了嗎!”


    他不可置信,腳步踉蹌,往後退了兩步,口中喃喃道:“大劫將至,大劫將至啊……”


    柄清狀似不經意瞥了他一眼,隨後便收回了目光。


    場中氣氛變得有些沉重,朱尋斟酌良久,終是說出了來意,“既然元界都出現了化神期的噬靈獸,依我看,這七大宗門大比不如就此作罷,直接讓門中修士進入秘境裏麵吧。”


    元貞定定看了朱尋良久,似乎想從他的言語中找出什麽不妥來。


    墨雪冷笑道,“朱尋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這秘境名額要怎麽分配?”


    朱尋還以為他發現了什麽不妥,原來是秘境名額一事,不甚在意,“秘境名額說來也簡單,咱們七大宗門平分不就行了。”


    柄清冷覷他一眼,斬釘截鐵道,“比!必須比!愈是大劫將至,便越要讓弟子進行比試。如此才能讓他們磨煉己身,盡快成長起來,好讓自己有能力在大劫中活下來!”


    元貞很是讚同,“柄清兄所言極是,擇日不如撞日,不若待忘情穀修士休整一晚,明日便開始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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