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憶香屏住呼吸,將渾身氣息收斂起來,不敢弄出絲毫動靜。


    身著白色衣裙的人是一位女修士,三千青絲束於頭頂,上好的羊脂白玉斜斜插於烏發之中。


    因著柳憶香站在古樹枝丫上麵,她現在隻能看見女修的頭頂。


    單是藏於枝丫從中,柳憶香便能感受到女修身上傳來的凶蠻之意。


    她想也沒想,立時就收回了神識,幾乎快凝結成實質的凶蠻之意,讓她猜想到女修的手上必定沾染了許多鮮血。


    她顯露出來的修為是築基後期,從她表露出來的東西,柳憶香卻覺得女修恐怕不止是築基後期那麽簡單。


    衣裙是純白色,除了白以外,再也沒有過多的裝飾物。


    看不清楚她的麵容,也無法依靠法衣來分辨清古樹下麵的人影究竟是敵是友。


    元界有許多比她的修為不知強到哪兒去了的人,不見得別人的神識就一定就比她弱。


    她有種直覺,這個人說不定是哪個宗門的內門修士,修為……極有可能是築基之上。


    若無必要,她不想暴露自己。


    ……


    女修往前走了兩步,頓時停下了步子,一道清冷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


    “別藏了,我瞧見你了。”


    柳憶香動也不動,依舊藏在古樹從一片片枝葉的後麵。


    誰知道這人是不是假意試探?


    她能下去就有鬼了。


    隻不過,這道聲音聽起來好像略有些熟悉,但她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


    即便聲音聽起來很是熟悉,但柳憶香也不準備把自己暴露於眼前。


    修真界裏聲音相似的聲音有許多,即便不相似,修真界也有那種把聲音變得相似的秘法。


    少女穩如磐石,隻將渾身氣息又收斂了一下,一絲氣兒也沒喘得上一口。


    身著白色衣裙的修士輕笑道,“師妹,我瞧見你了。可是認不得你師姐了?”


    柳憶香聽見女修的話後愣了愣,隨後便對上一雙含笑的星眸。


    星眸很好看,這雙眼睛的主人,她認得。


    正是明決師姐。


    她把眼中的錯愕收起來,輕輕往下一跳,便穩穩站在了地麵之上。


    柳憶香衝她揚起一抹笑容,嘴邊蕩漾著清淺的梨渦。


    眨了眨眼,甜甜笑道,“明明師姐。”


    雖說見過香香做出許多次這個模樣,但大黃仍然覺得她可愛極了。


    心中覺得香香可愛,大黃口上偏是不說,反而腹誹著她:


    ——香香,你這表情是不是太假了些。


    少女怒目圓睜,心道:你這大黃狗懂什麽,單純無辜、清甜又可愛的小師妹人設還是要在師姐麵前立上一立的。


    聽到這一聲久違的明明師姐,明決周身的氣息都軟和了下來,臉上的清冷之意消融大半。


    軟軟糯糯的聲線,比淨塵一那臭小子的聲音不知好了千萬倍,明決隻覺得她好像掉進了蜜罐子裏,齁甜齁甜的。


    雖說知道柳憶香的性子可能都是裝出來的,但明決的手心仍然蠢蠢欲動,忍不住摸了摸少女的頭頂。


    白皙的手覆上軟軟的頭頂,待感受到手心傳來柔軟的觸感時,明決喉間發出一聲歎息。


    隱於烏發之中的嬌花急了,也摸摸它呀!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明決瞥了一眼嬌花兒,她的手避開了藏於發絲裏的胖花,讓大黃又是好一頓惆悵。


    果然,是它太胖了吧。


    大黃隱隱有些可惜,突然就有些羨慕香香了呢,它也好像被師姐順順毛呀!


    隻可惜,它現在變成了沒有毛發的花朵。


    咳。


    它也不是那麽膚淺的狗,主要就是師姐長得太好看了。


    它也想被好看的師姐順毛。


    不知想到了什麽,大黃突然變得氣鼓鼓的。


    ——香香你也忒不厚道了!什麽時候認識的師姐?連我都防著。果然終究是我們生疏了。


    柳憶香忍無可忍,在心念相通之中吼了大狗一聲:閉嘴!


    大黃抽抽搭搭的道:你凶我!


    柳憶香:“……”


    這大黃簡直是沒得治了,一天比一天戲精,演起戲來還真是能唬人,演技都快超過她了。


    ……


    “恭喜師妹通過了內門考核,說來做師姐的我還沒恭喜小師妹呢。”


    柳憶香赫然一笑,“我就說讓明明師姐在內門等著我了,我厲害吧?”


    一副求誇獎的模樣。


    明決隻覺得柳憶香這幅模樣好笑極了,“是是是,師妹最厲害。”


    她長的可可愛愛,聲音也軟軟糯糯的,明決本就對這樣子的師弟或是師妹極有耐心,此時對她自然滿是誇獎。


    似是想到了什麽,少女的嘴就是一癟,“那師姐為什麽裝出不認識我的模樣。”


    明決點了點少女的頭頂,眼中閃過一道帶著興味的光芒,


    “小師妹這話可是冤枉我了,當時咱們不是有過眼神交流嗎,況且師妹當時不是還要同七大宗門比試,做師姐的當然不能讓師妹分心!”


    此時一看,白裙女修哪裏還有那副看起來清冷,不是很容易接近的模樣?


    分明就是一副知心溫柔大師姐的模樣,而柳憶香就是被嬌慣長大的小師妹。


    大黃聽見兩人師姐師妹稱呼過來又稱呼過去,隻覺得令狗作嘔,心中滿是氣悶的情緒。


    什麽它演戲厲害,明明香香才是最厲害的那一個,結果還說它戲精,自己就演得這麽上頭。


    ——臭香香。


    柳憶香自是聽見的大黃的嘀咕聲,臉上的笑意僵了僵,好像她錯怪大黃了。


    還別說,這做起戲來是挺有趣的。


    怪不得大黃時不時就要來上一場呢。


    就是她吧……一個沒注意,演戲就演得有點上頭。


    演過癮之後,少女頓時收斂了笑意,同明決點點頭,側過身子就準備離開。


    明決盯著柳憶香的背影笑了笑,這小師妹呀……


    不論她什麽模樣,故作乖巧也罷,還是恢複本性之後的模樣也罷,她都喜歡。


    不為別的。


    就因為柳憶香長得足夠可愛,足夠好看,聲音足夠軟。


    縹緲宗內門修士,誰不知道藏月峰的明決是顏控以及聲控呢。


    明決唇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喊住不遠處的柳憶香。


    “師妹總算是不裝了?”


    柳憶香的步子頓了頓,轉過身子。


    一雙眼黑白分明,定定的望向她,反問了一句:“師姐不也是嗎?”


    謔!


    大黃頓時就激動了起來。


    少女頭頂的花兒扒開烏發,探出了一小塊花瓣尖,心中滿是激動。


    看戲了看戲了!


    還……真是刺激啊!


    若不是現在的狀態,以及身體形狀不允許。大黃還真想同凡俗界看熱鬧的嬸子們一般,搬個小馬紮,一邊嗑瓜子兒一邊看兩人做戲。


    明決眨眨眼,否認道:“師妹說這話可就傷師姐的心啦,畢竟……我對師妹…可是真心實意的呢~”


    的臉和聲音。


    明決暗暗在心中加了一句。


    柳憶香眯了眯眼睛,並不言語。


    明決不甚在意,反而挑釁的衝她笑了笑,“師妹莫不是怕了,可要與師姐聯手?有師姐罩著,保管別人不敢惹你。”


    比起帶臉長得不好看,聲音又不好聽的淨塵一,她當然是選擇又好看,聲音又軟糯的師妹了。


    而且她還挺有趣的。


    外表是再無害不過的小白兔了,內裏卻是個黑芯子的,那些不過是她演出來的罷了,且演戲演起來她看起來毫無破綻。


    這性子,


    就…還挺對她胃口的。


    反正在五行秘境裏麵也無趣的緊,還不如帶著師妹呢,說不定會變得有趣許多。


    明決吧,其實私下也不是多正經的師姐,隻因平時不喜歡把真正的本性暴露出來。


    遇見柳憶香的第一次,她就發現她有些不同。


    自之後表露出來的,她倒是覺得柳師妹與她算是棋逢對手。


    ……


    柳憶香沉默了片刻,似是想起了什麽,唇邊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師姐可是當真?”


    “比真金白銀還真。”


    柳憶香輕笑著點頭。


    “好呀。”


    ……


    曲粥在經曆了連日而來的打噴嚏以及耳朵通紅,那些莫名其妙的症狀好了許多。


    不知什麽原因,在兩人決定聯手的瞬間,她似乎從冥冥之中感應到什麽,心中憑白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涼氣一股接一股的從心中冒起來。


    她謹慎的看了看四周,眼裏滿是疑惑,嘀咕一聲:


    我記得我動手之後,都清理掉痕跡了呀。怎地覺得心裏發毛……?


    曲粥絲毫沒往柳憶香身上想,因為柳憶香壓根就不知道她的真實麵容和真實名字,這次她也不打算再去招惹她,自然沒想到她那兒去。


    曲粥不打算招惹柳憶香,但柳憶香可不給她機會。


    她和周瞿也算是不“偷”不相識了,作為“朋友”,怎麽著也得送她一筆大禮不是。


    柳憶香頂著周瞿的麵容在滿是土靈氣秘地那邊惹事,因為那些人還聚集在那邊。沒去別的地兒,自然也不會遇上另一個背鍋的曲粥,她那邊一時還算安全。


    等她惹下的事愈來愈多,介時發酵起來,可有得她好受的。


    她倒是有點期待了。


    是的,她就是這麽記仇,也很惡毒。


    不僅要扒光她的寶貝,還要讓她體會背了一口巨大的鍋的感覺。


    ……


    “這樣……那樣……”


    柳憶香貼近明決的耳旁,同她說了一下接下來的計劃。


    大黃在心中直感慨:以後不管做什麽都不要惹香香,瞧瞧她對付那周瞿的手段,簡直就讓狗害怕怕。


    嗚嗚嗚,香香變了。


    想了想,大狗心中不由又升起一種隱秘的快樂。


    等找到了周瞿,扒光了她的靈寶不說,介時她還得忍受別人的怒火,想想就快樂呢!


    都說近墨者赤,它猶記得周瞿喊它黃毛狗的聲音。


    大狗忽地就覺得香香這樣的做法很對,大黃很是惡狠狠的想道。


    明決嘴角抽了抽,用一種很一言難盡的眼光看了看她。


    想不到師妹竟然是那種人。


    見明決不說話了,柳憶香挑了挑眉,“不是說要罩著我嗎。師姐可是怕了?”


    “怕?你師姐自修道以來,還就沒怕過什麽。”


    少女聞言甜甜一笑,“那就勞煩師姐照料了?”


    “自然。”


    ……


    不多時,參天密林之中,立時多出來兩道身影。


    兩人皆換了一身衣袍與麵容。


    不同的是,柳憶香著的是看起來嬌俏一些的嫩綠色,明決則是穿著一身湖藍色的長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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