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柱臉一紅,道:“恩,一丈紅是這方圓幾百裏,第一等的美人!”


    “誰說的?”


    鎖柱呲牙一笑,道:“劉大頭喝多了說的!”


    “張作霖惦記的女人,他也敢惦記?那不是白惦記麽?”


    “劉大頭說了,他逮住一丈紅,先睡她三天,再給兄弟們玩幾天,然後送給張大人……嘿嘿嘿!”鎖柱說著,眼裏閃露著淫光。


    “一丈紅真有那麽漂亮?”


    “我沒見過,但是我們隊裏有人見過,說是看一眼魂都沒了!”


    朱五舔了舔嘴唇,道:“我不信,她什麽來頭?”


    鎖柱想了一會兒,道:“聽說十年前,有一次,有叔侄女二人在天河縣打把勢賣藝,來了幾個地痞無賴滋事,打死了叔叔,又欲對賣藝女子強行無理。”


    “賣藝女子在反抗中,雖然身受重傷,仍然頑強反抗。杜立三恰好路過上前怒斥,打退了無賴。之後,杜立三把這名賣藝女子接回家中養傷,二十天後又資助她回到了關裏老家。”


    “這事兒在天河一直是個佳話,後來那個姑娘回老家之後沒多久,又回來了,說是家裏人都死光了,無依無靠的,回來投奔杜立三,跟著杜立三到三界溝當了土匪,那姑娘姓齊,叫齊天紅,又因為她喜歡穿一身紅衣,杜立三每次打劫都會弄一丈紅布回去給她做衣服,所以慢慢的三界溝的土匪都叫這位齊姑娘為一丈紅。”


    “一丈紅跟著杜立三殺人放火,打家劫舍,學得槍法了得,伸手敏捷,原本杜立三是想把一丈紅嫁給三當家的劉大頭的,可是後來見一丈紅長得越來越漂亮,就反悔了。”


    “劉大頭一直為杜立三賣命,後來發現一丈紅和杜立三不清不楚,就火了,去質問杜立三,杜立三一看瞞不住了,索性挑明了,劉大頭大鬧了一痛,忠於他的一些兄弟也很憤怒,杜立三怕劉大頭帶人鬧事,就動了殺人滅口的心思。可是,不知道誰走露了風聲,劉大頭連夜逃了,投奔了張大人。”


    “從那個時候開始,劉大頭就恨杜立三,也恨一丈紅。上次牛大人和張大人連手圍剿三界溝,功勞最大的就是劉大頭,三界溝那些人一見劉大頭,一半都不動手,直接投降了!”


    牛一刀和朱五兩個人聽鎖柱說得津津有味,也終於弄不明白了一丈紅的底細,朱五道:“照你這麽說,一丈紅還真是個美人呢,這麽多人爭搶!”


    牛一刀捅了一下朱五,道:“怎麽的,動了色心了?”


    “放屁,我是不信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俊梅漂亮的姑娘!”


    “呸!”牛一刀啐了一口,道:“胡說八道,這能放到一塊兒比較麽?”


    朱五齊牙一笑,不再言聲。


    牛一刀想了一會兒,心裏有了主意,道:“我給你個立功的機會,回去告訴劉大頭,就說一丈紅七月十五的晚上會到牛家祖墓抓牛一刀,他要是想抓牛一刀,機會難得。當然,這事兒你隻能告訴劉大頭,千萬不要讓周興強知道,明白麽?”


    鎖柱若有所思的輕輕點頭,他弄不清牛一刀說得是真是假,更搞不懂,眼前這位爺,為什麽和他說這些。可是,仔細一想,又沒辦法不答應,因為自己剛剛吃下了奪魂散,命在眼前的兩位爺手裏呢!


    朱五好像聽懂了,眉頭一皺,一把將牛一刀拉到一邊,低聲道:“三爺,你要幹什麽?”


    “一會兒再和你說!”


    “不行!你想幹什麽?”


    牛一刀拉著朱五又走遠了一些,道:“我要救寒月和高美花,還有沒出生的孩子!”


    “怎麽救?”


    “換人!”


    “換人?你打算用你自己去換寒月他們?”


    牛一刀點點頭,道:“我的錯,不能讓寒月替我受苦!”


    “可是,那不是你的錯,再說了,還有你二哥,還有張作霖……”


    “五爺,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一會兒我再和你詳細說,你先走,我去追你,咱們回茅草屋!”牛一刀說完,折返回來,蹲下身來對鎖柱道:“我說得話,你記住了麽?”


    鎖柱道:“記住了,不過,劉大頭要是問我怎麽得的信兒……”


    牛一刀想了一會兒,道:“這個就看你自己的了,再說,我聽說不少三界溝的土匪又反水跟著一丈紅去了武曲山,劉大頭若是不信,找個反水的兄弟一問便知,我想這個對他來說並不難!”


    鎖柱琢磨了一會兒,雖然還是覺得有些為難,可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牛一刀緩緩站起身來,冷不丁的突然出手,點在鎖柱第二腰椎與第三腰椎棘突之間胸的命門穴上,鎖柱驚恐的瞪大眼睛,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


    “我暫時封了你的命門穴,過兩三個時辰,就會自動解開。”


    牛一刀說完,腳下用力,跑了幾步,身子突然一縱,整個人像是一隻鳥一樣踏著樹枝一溜煙的飛遠了,隻剩下鎖柱癡呆一般的躺在地上,不敢相信這一切。


    牛一刀追上朱五,兩個人並肩趕回牛家祖墓,朱五一直不言聲,他在想該如何說服牛一刀,可是思來想去,自己也沒辦法去救寒月,他愁得唉聲歎氣,眼中閃淚。


    牛一刀覺得好笑,可是又笑不出來,朱五是真的擔心自己,能有這麽好的兄弟,他又怎麽能笑得出來?


    一直到晚上,兩個人一句話也沒說,就是靜靜的坐著。月上柳梢頭,牛一刀拍了一下朱五,道:“五爺,我餓了!”


    “餓死你得了!”朱五生氣的說道,身子卻站了起來,出去弄吃的。


    牛一刀躺在炕上又仔細的思索了一番,別無選擇,自己隻有一條路走。


    吃過東西,朱五還是不說話,倒頭便睡,一夜無話。第二天,等朱五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熱得人難受,朱五找了牛一刀一圈,才在狼人坡看到牛一刀瘦弱孤獨的背影。


    朱五挨著牛一刀坐下,長歎一聲,道:“三爺,真沒有其他辦法了麽?”


    牛一刀苦笑道:“沒了。”


    過了一會兒,牛一刀拍了拍朱五的大腿,道:“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命硬,沒那麽容易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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