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年時期的陳讓在選擇交往對象這一塊兒的時候,表現得跟一般的男孩不一樣。


    這引起了他父母的關注。


    於是當他把某一個交往對象帶回家的時候,他父親直接把脫得隻剩下一條褲衩的男孩子抓出去丟到了大街上,他母親對那個男孩兒進行了極致的羞辱。


    而這一切都在陳讓眼皮子底下進行的,年紀還很小的他嚇壞了,沒有選擇撲上去護住那個很快就被人用各種髒東西丟了一身的羸弱少年,反而選擇躲了起來,一直躲到外麵所有的喧鬧都平息了,他才從角落裏爬出去。


    而等著他的是特殊學校的輔導老師。


    陳父堅定的覺得這是一種病,隻要正確的治療就能痊愈。


    陳家的祖上從唐朝開始,世世代代都是體麵人,還曾經出過叱吒風雲的大將軍,這樣的家族榮光怎麽會允許陳讓敗壞。


    於是夫妻兩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陳讓送去了那個學校。


    而那個學校,就是煉獄的開始。


    被送進學校教育的全都是同樣類型的孩子。


    有男有女。


    甚至還有一個不到十歲,就因為床鋪地下藏了幾本同性漫畫就被驚弓之鳥的家長送來的小朋友。


    在那裏,在那些輔導員的眼裏,陳讓他們是異類,是變態,是死後要下阿鼻地獄的肮髒靈魂。


    整整一年,陳讓被注射激素,被用強光照著幾十個小時不讓睡覺,被采取嘔吐治療法,被關押,被打,被懲罰,他都倔強的堅持著,甚至還總是想方設法的想逃出去。


    一年後的某一天,他逃出去了,第一時間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那個男孩兒家裏,男孩兒住在貧窮的筒子樓裏,一間房裏有一張大通鋪,幾個弟弟妹妹擠一張床。


    男孩兒的母親熱情的接待了他。


    在男孩兒家裏他一直坐到了天黑都沒有等到男孩兒回家,詢問後才知道男孩兒已經死了。


    跳樓自殺的。


    而他的母親至始至終都隻以為是自己的兒子承受不住貧窮生活的重壓選擇了逃避,不知道那天在那個豪華的別墅區裏發生的一切。


    那一晚上,陳讓渾身僵硬的坐在那個狹小閉塞又潮濕的筒子樓裏,聽著男孩兒的母親忙碌在走道裏的廚房裏,絮絮叨叨的感歎著還難為有同學能記得她兒子,她兒子很優秀的呀,是這個家拖累了他。


    她頭發發白,瘦弱的背影佝僂又憔悴。


    正當陳讓看得呆住了的時候,男孩兒的弟弟忽然跳了出來盯著他的臉恍然大悟,“我認識你,你是我哥哥的朋友!”


    朋友兩個字,讓他如坐針氈,落荒而逃。


    從那個筒子樓裏逃出,陳讓蹲在大街上哇哇大吐。


    吐完後,他又被抓回了那個學校。


    迎接他的是狂風暴雨般的懲罰。


    這次之後,他完全不反抗,對所有的懲罰,治療手段都來者不拒,完全接受。


    再從那個學校出來後,他變得放蕩,風流,會對大街上如果的漂亮女孩兒吹流氓哨,會開著跑車載著美女夜不歸宿。


    而看著兒子的一切變化,陳家父母欣慰至極。


    唐菀覺得,是人都會有點不可說的過去。


    而她不僅過去不可說,現在,甚至未來都是肮髒到不能啟齒的。


    但是她沒想到陳讓的過去這麽沉重。


    主要還是因為這個世界上的人對這個群體的不理解,歧視,排斥,甚至是仇恨所導致的。


    聽完這些故事後,唐菀一瞬間的真的好想抱一抱陳如衍。


    因為她知道,他遊走在這個花花世界裏,也很不容易。


    她想抱一抱他,告訴他,她以後會懷疑他的人品,床品,三觀,但是唯一不會懷疑的就是他的雷達了。


    因為陳讓,還真讓他給說準了。


    沈執野的話音落下許久後,躺在地上的陳讓終於蠕動了一下身體。


    像是回魂了一樣的,抬眸盯著沈執野。


    啞著聲音開口,“沈執野,這就是你的目的”用那段過去,羞辱他,威脅他,恐嚇他


    “我的目的是讓眼前還有耳根子清淨點。”


    沈執野不排斥任何一種人。


    相反,他的朋友圈子裏各色各樣的人都有,陳讓這種的,還最是小兒科的。


    可偏偏,這個人總是要在他的世界裏蹦躂,要把之的把柄湊到他麵前給他抓。


    他是把過沈家跟黎家不少的女孩子。


    每一次跟女孩子上床都是如出一轍的手段,灌醉,或者是嗑嗨,是傻子都能看得出其中的不對勁兒,而陳讓卻自翊手段高深的越來越踩線。


    當然,比陳讓更蠢的是他的表妹黎妍。


    是怎樣的豬腦子才會找一個根本沒碰過她的男人碰瓷說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


    “那現在你的目的達到了。”


    陳讓說著,目光從唐菀身上掃過,似笑非笑,“你們這對狗男女安全了。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的。”


    說著,他悶哼了一聲,挑眉看著唐菀,“手可以給我解開了嗎”


    唐菀看了一眼沈執野,他點了點頭,她便拿著刀子割開了他手腕上的繩子。


    繩子上全是血。


    陳讓摸過被丟在地上的手機,打開,當著兩人的麵刪掉了那段視頻,“視頻我沒有備份,錄音你也已經毀掉了,沈執野,你比我你還,你贏了。”


    說著,陳讓撐著起身就要往外走。


    卻被還沒走到門口就被沈執野給叫住了。


    “站住。”


    男人冷聲,“陳讓,你不是輸給我的,你是輸給你自己的。”


    說著,他把u盤從電腦上拔出來,丟到了陳讓麵前,“我並不歧視任何取向的人群,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更多的人都是包容的,我想要聽到的不是你被我打服了,你輸給了我。”


    沈執野走到陳讓麵前,一字一頓,“至始至終,我什麽都沒逼你,是你瞧不起,憎恨,厭惡以前的自己,你所謂的輸給了我,不過是你給自己找的台階,你輸給的,是你自己。”


    陳讓是一個至始至終都無法愛自己接受自己的人。


    沈執野讓他認清了這一點,就不必擔心他日後會再對兩人做出什麽不好的舉動了。


    因為他始終棋差沈執野一招。


    唐菀看著氣場懸殊過大的兩人,目光最終定定的落在了沈執野身上。


    他真的好狠。


    這樣殘酷的真相也要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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