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算錯卦象?


    什麽意思?


    難不成這秦意柳根本沒有她自個兒說得那樣神通廣大?


    可是,她先前也都算準了的!


    還是說,眼前這個謝郎君是在替她洗白?


    一時間,大長老臉色沉了下來,神情極是狐疑。


    周圍的宋氏族人,包括宋岩,也都麵露愕然。


    宋岩更是隱隱有發怒的征兆。


    秦意柳前一刻還有那麽一絲懷疑,是不是謝錦宴看清了俞青蕪那***的真實嘴臉,終於知道自己才是真正值得被愛的明珠了。


    然而,在這一刻,她終於回過味兒來了。


    謝錦宴這話表麵看起來像是在維護她,實則卻是讓她進退兩難。


    眼下,她若承認了自己算卦不準確,那麽就證明了她是浪得虛名,往後宋岩必然不會再那樣重用她,她想要東山再起收拾俞氏基本就不可能了。


    但她若是否認,那就得被關大牢。


    雖然宋河喜歡她,可依著宋河那腦子可未必能將她救出來。


    到時,那個俞氏再動動手腳,恐怕……她得死在牢裏。


    上輩子她就已經死在了那個***手裏,這輩子她決不能!不能!


    她堂堂一個侯爵家的女兒,縱然隻是養女,怎麽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輸給一個商戶之女,輸給一個青樓妓子的後代。


    兩者權衡,秦意柳咬了咬唇,不甘心的望了謝錦宴一眼,又紅著眼瞥了瞥俞青蕪,見俞青蕪含笑看著她,手心不由的攥緊了。


    咬牙道,「對,謝郎君說得對,是我算錯了。」


    「可我也不知怎的,往日裏,明明都算得很準的,偏生這回……」


    「往日裏算得很準?」


    「所以,聖女的意思是?您拿準了這回雲州叛亂會有諸多南越賊人逃脫並在蜀地作亂?您對此是十拿九穩的?」


    「既如此,你為何還要讓三姑娘前去雲州?」


    不得不說,這位大長老頗是懂得見縫插針。


    這繞著繞著,又將話題給繞回去了。


    秦意柳原是想為自己脫罪,被繞了一通之後,整個人給繞糊塗了。


    壓根就忘記了這茬。


    現下被大長老這般一繞,頓時就懵了。


    也愈發慌亂了。


    她眼神閃躲,看看宋河,又看看沈恪。


    那般的姿態,和當初有在榮國公府向沈恪兄弟二人周旋時簡直一模一樣。


    宋河見狀,自然馬上就要出言維護秦意柳。


    原本就是刻意設局毀掉秦意柳在宋岩和族人心目中的形象,俞青蕪又怎麽會讓秦意柳糊弄過去呢?


    於是,未等宋河開口。


    她便搶先一步,一副不悅的神色斥責大長老道,「老先生,你那麽凶作甚?我秦妹妹方才不是說了麽?原是阿蘭姑娘非得去的,她是為了完成阿蘭姑娘揚名立萬,成為女俠的夢想,而且,她不還寫了信,托我們二人照顧阿蘭姑娘麽?」


    「可不是麽?分明是阿蘭自己貪玩兒,怎的能怪柳兒?阿蘭是什麽性子大長老你不清楚?她若是想跑?誰攔得住她?」


    彼時,宋河也開了口。


    他全然沒有察覺到俞青蕪多次有意強調秦意柳唆使宋依蘭前往戰地的事實,反而真的以為她是在幫著秦意柳說話,一時間,看俞青蕪的眼神都和善了許多。


    見宋河這等反應,秦意柳氣得要死。


    這個蠢貨,怎麽就是沒有半點兒眼力見?


    含恨望了俞青蕪一眼,秦意柳拉住了宋河的胳膊,哽咽著喚他道,「宋郎,你莫要說了,


    一切……一切都是我的錯……」


    一邊說著,秦意柳眼淚更甚了。


    皆是,謝錦宴又故作不滿的等了正欲開口的大長老一眼,說道,「老先生,你看看,你把秦姐姐都逼成什麽樣子了?」


    「你可知道,從前在京都的時候,隻要她一掉淚,全京都的男子都要難過的!便是那當朝丞相,也是為秦姐姐所傾倒的!秦姐姐未出閣時,有一年去丞相府上拜訪,二人不過是在書房內聊卦象的事,結果秦姐姐因著不慎打濕了衣裳,想要脫去外衣晾幹被丞相夫人誤會與丞相有***,被那女人扇了一個耳光,丞相見秦姐姐受了委屈,當即就休了那潑婦!」


    謝錦宴扯著嗓門兒,一副為秦意柳不平的語氣。


    然而這話出口,宋河的臉瞬間就綠了,眼神裏流露出不可置信,極是質問的看向秦意柳。


    周圍的人則是倒吸了口涼氣,更是不恥。


    尤其是大長老,他眼睛都瞪大了!


    啪的一拍手,頓時驚呼起來。


    「這……這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竟然跑去有婦之夫房裏脫衣服!」


    「不成體統!不成體統啊!這樣的女子,怎麽當得起我宋氏少主夫人!」


    「土司,老朽建議,立即解除這秦氏與少主的婚約!」


    「還有,立即將削去她聖女的頭銜,打入青州大牢!」


    因著雲州一事,秦意柳本就已經遭到宋氏族人懷疑了。


    先前隻是礙於宋河的緣故,他們都沒有多說什麽。


    此刻見宋河也綠著臉不說話,立即都上前,扯開了嗓門兒附和大長老道,「土司,老朽也是這樣以為!」


    「土司,屬下也讚成大長老的話!」


    「請土司立即將這不知廉恥,居心不良的妖女打入大牢!」


    「請土司將秦意柳打入大牢!」


    「請土司將秦意柳打入大牢!」


    不過片刻的工夫,宋氏族人已較叫囂起來。


    五六十號人,聲音洪亮至極。


    一個個言辭激烈,語氣憤怒,儼然是一副要秦意柳性命的架勢。


    見這情況,沈恪都傻了,他下意識垂下頭,希望宋氏族人們不要注意到自己。


    然而,越是怕什麽越是來什麽。


    就在沈恪竭力埋下頭,秦意柳紅著眼向宋河求救時,二長老突然向他投來厭惡的目光,大呼道,「土司,還有這沈恪!」


    「先前就聽傳言說,他是因著私吞前未婚妻家產,又與秦氏偷情被捉女幹在床才被退了婚。以前,三姑娘也數次因著他沈恪與秦氏摟摟抱抱而鬧脾氣。」


    「現下看來,當日根本不是秦氏所謂的三姑娘年紀小,任性,妒忌心重,而是她秦氏和沈恪根本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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