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


    謝錦宴動作一僵,眼神突然柔和了些許。


    但僅僅片刻,又恢複了平日的幽暗冷森,冷嗤道,“師姐無故提小時候作甚想讓孤念及舊情”


    “為了能留住孤,你還真是費盡心思。”


    他轉過身,掃過女人被杏紅色小衣包裹的嫩白身子,想說什麽,卻忽然噎住。


    她本就生得美豔,露出那般天真無辜的眼神,柔媚風情又平添了幾分清純。


    謝錦宴眸色一熱,大力將人揉進懷裏,急不可耐褪去她身上的障礙,啞著嗓音,嘴裏含糊不清道,“師姐,蕭師兄還在府中呢,你就這般迫不及待不怕他瞧了去”


    俞青蕪沒答話,隻仰起頭,親吻著他的麵頰。


    見她不說話,謝錦宴有些不爽,眸色一冷,狠狠將人壓到桌上,掐著她的細腰厲聲道,“告訴孤,想不想讓蕭師兄看看你勾引孤的模樣”


    說著,他手裏的力道更大了些。


    俞青蕪身上本就有不少淤青,被他這般一捏,頓時疼得掉了淚。


    “啊,疼……”


    她低低嚶嚀了一聲。


    謝錦宴垂眸,才發覺那雪白肌膚處大片大片的淤青。


    這女人,怎麽這麽經不起折騰


    他微微皺眉,起身取來被衾裹在了俞青蕪身上,又將她從案幾上扶起來,瞥了瞥她裸露在外的小腿,問道,“怎麽沒有擦藥酒”


    俞青蕪倒是沒想到謝錦宴會因她喊了一聲疼,便克製著停了手。


    她愣了一愣,垂眸道,“我不喜歡跌打酒的味道……”


    謝錦宴沒說話,理了理淩亂的衣裳,轉身出了房門。


    片刻後,又折了回來,手中還多出一小罐藥膏,朝縮在案幾上的俞青蕪喊道,“坐到椅子上來。”


    俞青蕪微掃了眼他手中的朱紅色陶瓷罐,跌跌撞撞走過去。


    剛坐到椅子上,就被謝錦宴扯去了那層遮羞布。


    她頓時紅了臉,在沒有任何情欲的情況了下,衣不蔽體的被一個男人赤裸裸的盯著,俞青蕪有些難堪。


    謝錦宴倒顯得很從容,他拉了小凳坐下,輕輕抬起俞青蕪雪白的小腿,將那伴著清香的活血膏塗了上去,又抬頭看她,陰陽怪氣道,“命賤毛病還挺多。”


    是啊,她就是命賤,否則怎會成了孤兒還淪落到他手中做個玩物


    俞青蕪心中自嘲,卻沒反駁,淡淡回道,“我母親被寧王府的人扔出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跌打酒的味道。”


    “後來,我替她換衣服時,才發現她身上竟是沒有一處好地兒,新傷加舊傷,擦了又擦,抹了又抹,最後連五髒六腑都叫人打壞了,腳趾頭也被割去九個……”


    她嘴角噙著笑,眼睛紅了一圈。


    謝錦宴怔了一怔,表情突然不太自然,垂下頭假裝不經意的問道,“你母親不是榮國公府的姑娘麽怎麽會死在寧王府”


    聞言,俞青蕪忽然頓住。


    好一會兒,才道,“我母親原是老國公去青樓找樂子時意外留下的血脈,沈老夫人當年為了博個賢德的美名,便將我母親抱回去養。表麵瞧著,我母親是國公府嫡女,但其實……不過是他們用來斂財、攀附權貴的棋子。”


    “我母親遺傳了生母絕豔容貌,成年後,不少權貴公子來提親。可沈老夫人怎麽會讓她比自己的親女兒過得好呢所以,她便將我母親嫁給了我那做生意的父親。後來父親去世後,母親還尚在為父親守孝中,他們便又拿我作威脅,將母親送給了年過六旬的寧王做妾……”


    “那群黑了心肝兒的,害死我父親和長兄,奪走我俞家家產還不夠!還要榨幹母親最後一滴血……”俞青蕪眼底噙淚,說到最後忍不住咬牙切齒,連身體也因過於激動而顫抖……


    聽完俞青蕪的話,謝錦宴怔住了。


    他知道俞青蕪與沈家有著深仇大恨,卻沒有想到,竟是這樣。


    老寧王是什麽人出了名的變態,不用想也能猜到她的母親死時是何等慘狀……


    而她,謝錦宴清楚的記得師父將俞青蕪帶回師門那日,她瘦得皮包骨,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兒,眼睛裏卻是殺氣騰騰,也不知經曆了什麽。


    那日,師父告訴他,以後青蕪就是他們的二師姐。


    此事謝錦宴一直不大服氣,但現在,他仿佛明白了師父的用意。


    靜默看著俞青蕪片刻,他緩緩起身,將地上那些染著梔子香的白色裏衣撿起來,朝她遞過去,“穿上,早些睡下。”


    被謝錦宴這麽一喊,俞青蕪才從回憶中抽出身。


    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她起身撿起裏衣躲到了屏風後。


    良久,直至情緒平複,才重新走出來。


    見謝錦宴還坐在方才那把椅子上,有些尷尬的看了他一眼,又恢複了平日的清冷嚴肅,低低問道,“你還沒走”


    他為什麽要走不是她求著他留下的嗎


    謝錦宴突然不太高興,他陰了臉,冷哼回她,“師姐還真是健忘,不是你費盡心機騙孤過來的麽”


    俞青蕪一噎,頓時說不出話。


    謝錦宴笑了笑,起身走到了床前,朝她勾勾手,“過來。”


    俞青蕪猶豫了下,還是朝他走了過去,輕輕靠進謝錦宴懷中,柔聲道,“謝錦宴,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我怕我會同母親一樣……”


    謝錦宴沒有說話,隻輕輕拍了拍她後背,低聲喊她名字,“阿蕪,睡吧。”


    俞青蕪閉目,任由他抱著上了床,她不知謝錦宴究竟是什麽心思,但她很清楚,若要破壞他和沈家的婚事,就必須得到他的心,哪怕用博取同情的方式……


    這一夜,俞青蕪一直貼著謝錦宴胸膛,謝錦宴也出奇的沒有折騰她,隻靜靜抱著她,似在給她安全感。


    第二日,俞青蕪醒來時,謝錦宴已沒了蹤影。


    她小心翼翼起身,坐到妝奩前……


    叩叩叩……


    正在此時,外頭傳來一陣敲門聲。


    “荀嬤嬤,你就讓我們進去看看嘛。”


    “蘇姑娘,你怎麽能硬闖我們姑娘院子!”


    “硬闖怎麽了一個小妾而已,哪兒來那麽大架子看看又不能少塊肉!”蘇卿惱恨的聲音從外傳來。


    嘭,一聲巨響。


    俞青蕪還未來得及反應,門突然被人撞開了,擋在她麵前的屏風轟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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