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時李氏在縣學吃了大虧,濕著褲子回到娘家引起眾怒。弟弟李峰氣得要拔刀,說什麽也要曹籬的命。中午飯也顧不上吃,李家一行人氣衝衝趕到鄰村曹家,這才有了曹籬被打倒在地的一幕。


    “你們這幫潑皮賴戶,今天非讓你知道爺爺我的厲害!”


    李峰拔出官刀抵在曹籬的脖子上,再用力,估計曹籬就要人頭落地。


    嚇得曹籬“咕嚕”從地上爬起來,跪在地上邊磕頭邊求饒,“小舅子,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非要亮刀啊。”


    “沒什麽好說的,一幫孬種就會撿軟柿子捏,我呸,不要臉的東西!”


    李氏的母親李趙氏皺著一張酸棗臉,嘴巴尖得像隻老耗子,攙扶著李氏的手從人群裏走出來,罵罵咧咧道:“小峰你還愣著幹什麽,忘記你姐是怎麽被人欺負的,快打,給我狠狠的打!”


    說話間,曹籬結結實實地挨了幾腳,疼得他蜷成蝦米,可官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敢反抗,就聽李趙氏的破鑼嗓子賭咒兒似的罵:“你曹家不是想休妻嗎?行啊,休妻先把嫁妝交出來,我閨女在你曹家三年也不是白幹的!”


    李趙氏從袖子裏掏出聘書,指著曹籬鼻子道:“這上麵清清楚楚寫著嫁妝是三頭牛、兩床棉被,按照現在的物價,你得賠我一百兩。”


    一百兩?曹籬聽得心裏冤,“丈母娘,那三頭牛你說成親後給,可成親以後也不見你言語,這......”


    “怎麽,你這意思是嫁妝不值一百兩,我賴了你的賬?”李趙氏眼睛一瞪,曹籬脖子上的刀又深了許多,嚇得曹籬連連搖頭,“不,不是。隻是丈母娘,我一時間也拿不出這麽多錢。”


    看著曹籬的慫樣,李趙氏冷哼一聲將聘書收起來。李氏的嫁妝肯定不值一百兩,但眼下李峰娶媳婦要用錢,若不從曹家炸點油水,那這筆買賣虧了。


    “拿不出來就拿房子抵債!當初在縣學裏當著狀元的麵羞辱我閨女,我看你曹家人不是挺威風嗎?這會兒都慫了。”


    “縣學?狀元?”曹籬聽的有些懵,“冤枉啊丈母娘,我今兒門口都沒出,哪能去什麽縣學,不信你問俺娘。”


    早被官刀嚇破膽的王老婆子也哆哆嗦嗦回道:“親家,你一定是搞錯了,老大今天哪兒都沒去。”


    “呸,誰跟你是親家!”李趙氏啐了曹籬一口,眼神犀利,“別跟我裝傻,曹老二跟他屋的碎嘴婆在縣學把我閨女羞辱個遍,現在想耍賴,沒門!”


    說完李趙氏給李峰一個眼神,李峰提著桶糞水走過來,桶裏的惡臭讓圍觀的村民都忍不住退後三步。


    李趙氏挽著閨女李氏的手,唾沫星子飛出半米遠,“你曹家往我閨女身上潑髒水,我今天也要潑回去!曹老大啊曹老大,三年前是我瞎了眼。”


    “別,別!”


    曹籬胃裏已經泛起惡心,要這糞水潑自己身上那他不得臭死?趕緊保命似的喊停,抱著李趙氏的腿喊冤。


    “那都是我弟弟幹的好事,丈母娘,我什麽都不知道啊。”曹籬扯著嗓子,又急又氣地朝靈秀兒住的北屋罵:“老二!瞧你幹的好事,還不快出來!”


    靈秀兒故意拉住曹瑜,等曹籬罵了幾句才慢悠悠打開門,先一步走出來,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道:“大哥,出了什麽事?哎,李捕快也在呀,是昨天被縣令公子罰的不夠狠嗎?”


    靈秀兒一句話戳中李峰痛處,他眼神閃躲看向一邊,心道她怎麽知道自己受罰的事。


    李趙氏則是第一次見靈秀兒,老鼠眼睛眯起來,精明的眼神閃著不屑,“你就是靈秀兒?還真生得一幅長舌樣。”


    靈秀兒朝李趙氏作個福禮,淡淡開口,“見過婆婆。”接著掃了她身邊站著的李氏一眼,繼續說:“難怪李氏敢在曹家肆意妄為,原來是有個同樣的娘。婆婆,這次李氏被休,你帶回家可得好好管教。”


    “你個小蹄子胡說什麽,你才是被休的便宜貨!”李趙氏照著靈秀兒小臉要捆下去,靈秀兒身子一閃,靈活躲過。


    她冷哼一聲,心道還真不愧是母女,連招式都一模一樣。


    靈秀兒臉色冷下來,站在原地不卑不亢,“我說你是個惡婆婆,教自己女兒偷婆家錢財補貼娘家就罷了,如今又帶著兒子私闖民宅,嗬,堂堂捕快私闖民宅恐嚇百姓,這要是傳出去......”


    “靈秀兒你閉嘴!”


    曹籬突然怒斥一聲從地上站起來,氣呼呼地朝靈秀兒奔過來,氣勢強大的如同一隻發瘋的公牛。


    曹瑜見狀迅速將靈秀兒擋在身上,結結實實替她挨了一耳光。


    “大哥,你想幹嘛。”曹瑜的眼神瞬間變了。


    曹籬也是刀架脖子上被逼急了,要是李峰手下一不留神自己就歸西了。而靈秀兒這賠錢貨不僅不救自己,還在這兒激怒李家,分明是不管自己死活。曹籬一個沒忍住,揚手就朝靈秀兒抽去。隻是這巴掌落在曹籬身上,讓曹籬在這三伏天感到背後湧起絲絲寒意,腿肚子忍不住打顫。


    “我,我替你管教媳婦。你說,你說李氏犯了七出,我看你這媳婦也好不到哪兒去!”


    曹籬被曹籬看得膽寒,但事到如今他也豁出去了,被弟弟記恨總比死在李峰刀下強,如此想著,他理由更加充分,轉頭跟李趙氏說:“丈母娘,我都是一時糊塗聽信了老二的話,什麽休妻呀,沒有的事。我跟李氏恩愛的不得了,你說是不是媳婦。”


    說著曹籬給李氏拋了個媚眼,李氏嫌棄的別過頭去。


    靈秀兒被曹籬不要臉的程度差點驚掉下巴,感情她之前的心血都喂了白眼郎,事後又惹得一身騷。


    反觀曹籬認慫的樣,讓人看了就來氣,他討好地靠近李氏,一個大老爺們軟聲細語道:“娘子別生氣,休妻的事是我開玩笑的,我哪兒能啊。”


    王老婆子也怕李家來真的,附和道:“都是誤會,親家母,是我管教不嚴,我讓老二給李氏道歉。”隨後朝曹瑜吼道:“還不過來給你嫂子認錯!”


    “親家母,你看這樣成不?嫁妝就不用退了吧。”王老婆子舔著一張臉,供祖宗似的問李趙氏。


    李趙氏得意洋洋地看了靈秀兒和曹瑜一眼,冷淒淒地說:“怎麽不行,隻要能證明我閨女的清白,就是搭上我這條老命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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