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瑜回到床前,就見靈秀兒悠悠醒轉,口中喃喃:“水…水……”


    曹瑜連忙抱她起來,喂了一碗水。


    靈秀兒眼珠逐漸活絡,才覺得自己又能說話,抬頭看到熟悉的臉,這兩天的委屈害怕瞬間湧上心頭。


    “相公!”


    靈秀兒恨不得直接撲在曹瑜身上。


    曹瑜感覺到懷裏女子的無助和害怕,不過才兩天未見,卻感覺她又瘦了許多。


    “你身上可還有哪裏不舒服?”


    靈秀兒用力搖了搖頭,“我沒事,就是餓了兩天,頭有些暈,這兩天多吃些就補回來了。”她抬起頭看著曹瑜,目光有說不盡的情意:“都是我不好,總是讓你擔心。”


    曹瑜看著自己傻傻的妻子,她好像一點都不明白她對自己是有多麽的重要。自己努力求取功名,不就是想給她一個好日子嗎?


    他一把抱過靈秀兒摟在懷裏,頭深深埋進她的頸窩,聲音悶悶的,“都是我不好,讓你受了委屈。你跟著我一天的好日子都沒有過上,還吃了這麽大的苦。”


    靈秀兒乖順地被他緊緊抱住,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感到又溫暖又幸福:“不,我不覺得吃苦,能和相公在一起,我已經沒有任何可以抱怨的了。”


    曹瑜的聲音越發地溫柔:“你這個傻子到底知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麽重要?若是沒有你,我要這功名又有何用呢?”


    靈秀兒卻很堅持:“相公,你放心吧。我能照顧好自己,我知道相公你誌向很大,我不願牽絆住你的腳步,誤了你的前程!”


    曹瑜真想打開她的小腦瓜,看看她每天都在想什麽。


    她不是拖累,而是動力,既是軟肋又是盔甲,是他生活的全部底氣。不過,曹瑜明白她現在的不安,他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行動證明。


    次日一早,曹瑜又得趕回縣學,他這次出來也沒有跟先生說一聲,還是得盡快回去。但他想把靈秀兒一起帶上。


    靈秀兒休息一晚上已經好多了,一早就幫他收拾好行李,得知曹瑜要帶自己走,連連回絕:“相公你就放心吧,我能照顧好自己。如果你因為我的緣故,耽誤了學業,我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可我見不到你,我也會不安的。”


    靈秀兒被他的情話撩撥得滿麵羞紅,眼角眉梢也飛出嬌媚的風情,“我午時去給你送飯食……”


    曹瑜看著時間也的確來不及了,再有不舍也一個人啟程了。


    曹瑜走後沒多久,李氏便拿了幾個饅頭來敲門。


    “秀兒,你可好些了沒有?昨天那副樣子可把嫂子給嚇壞了,你現在可不能餓著自己呀!”李氏自說自話地推門進來,“來,嫂子給你做了幾個饅頭,你拿著吃。”


    靈秀兒對李氏的反複變臉已經習以為常,壓根兒沒把她當回事,專心做自己的事。


    李氏瞧著靈秀兒根本不搭理自己,也不生氣,隻把饅頭放在桌上,“你趁熱吃,有啥事再喊嫂子。”


    她把饅頭放在桌上退出去,又貼心的把門關上。


    隻是李氏轉身沒走幾步,便啐了一口,“呸,什麽玩意兒,天天跟我裝矯情。不吃拉倒,浪費我的饅頭。要不是我弟弟還在你們手上,我能給你這熱臉貼你的冷屁股?你們給我等著,等我弟弟出來我要你們好看!”


    李氏碎碎念著,又發現放饅頭的盤子還沒拿回來,舍不得盤子又折了回去。


    她剛剛沒有關好門,門還開著一條縫。李氏在外頭瞧見靈秀兒在裏麵忙碌,便疑心她是不是把刺繡藏起來了,從門縫裏窺視。


    靈秀兒提了一個小籃子,把浸了血水得到的牡丹花衝洗幹淨,裝起來;怕花蔫了,還拿了白色的濕布蓋上。


    李氏覺得稀奇,“真奇怪,這院子裏也沒見她種,靈秀兒是哪兒來的花?”她心裏越發好奇,眼睛恨不得從門縫飛到靈秀兒身上去。隻是靈秀兒背對著她將視線遮得嚴嚴實實,李氏什麽也看不見。


    見靈秀兒準備出門,李氏慌張地跑回自己屋兒,待靈秀兒出了大門口,她才遠遠地跟上去。


    “新鮮的蔬菜嘞,不新鮮不要錢……”


    縣城的早市已經熱熱鬧鬧地開市了,街上來往的人也多起來。


    靈秀兒趕緊找個市口,顧不上一路流下的汗水,鋪好碎花的布巾,小心地將籃子裏的牡丹花拿出來。


    半開的牡丹含著水珠,甚是嬌豔。


    靈秀兒故意在頭上插了一朵,不用她吆喝,見到的婦人紛紛停下來挑選。


    “這花怎麽賣?”


    “二十文錢一朵,小娘子,牡丹這麽豔的花兒華貴大方!你這般好看,簪在頭上,正與你相配!”


    “成,給我來兩朵。”


    “給我也來一朵”


    “......”


    沒多久,靈秀兒的小攤就聚滿人。她花兒好人又會說,籃子裏的花骨兒一時沒了大半。


    李氏在一旁巴巴兒地看著靈秀兒數錢,眼饞心熱得很!


    不行,這小蹄子現在賺了錢也不會分給她,自己半點好處也撈不著。李氏眼珠兒滴溜一轉,便想出一個餿主意。


    “都讓讓,都讓讓。”李氏罵罵咧咧地擠進人群,剛看那花一眼,誇張的閉上眼睛,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作孽呀,這花可是城南寺廟裏名貴牡丹,被這婆娘偷出來賤賣。你們這是偷佛祖的東西,會倒黴的!”


    經李氏這一忽悠,本來想買的人也不買了。


    靈秀兒見李氏成心壞自己生意,不悅道:“大嫂,說話要有根據,不要張口就來。”


    李氏聳聳肩膀,不屑地別過臉去,“那你倒說明白這花兒的來曆呀。咱們縣城除了城南寺廟再就是縣老爺家裏有牡丹,難不成你是偷縣老爺家的?”


    “李氏,你別血口噴人!”


    靈秀兒惱怒地要跟她理論一番,但見顧客都被李氏嚇走了,瞬間沒了脾氣。跟李氏生氣事小,賺錢事大。


    靈秀兒不理她,將地方的花苞收拾好,準備換個地方接著賣。誰知道李氏像隻跟屁蟲一樣,靈秀兒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故意跟靈秀兒過不去。


    靈秀兒怒了,停下來挎著籃子怒視李氏,“你到底有完沒完?”


    “沒完。”李氏無賴的一翻白眼,咬著牙道:“除非你把今天賣花兒的錢分三成給我。”


    原來是要錢呀,靈秀兒打心底瞧不起李氏,“不可能。”


    “那就等著你這花兒蔫成垃圾,燒火都沒人要。”李氏越說越得意,隻要靈秀兒不開順心她就覺得舒心。李氏已經好久沒有喘氣沒有這般順暢過了。


    靈秀兒兩手緊緊抓住籃子,克製著自己的情緒。跟李氏吵架隻會惹來一身騷,她要盡快想辦法把花兒賣出去。


    正想著,忽然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貴婦由丫鬟挽著走過來,看中了靈秀兒頭上戴的花。


    “姑娘,你頭上的花兒是哪兒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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