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靈秀兒回來,蘇氏立即讓她坐,沒等靈秀兒開口,她率先說:“秀兒,我覺得樊四做的對,張府又當又立,好事總不能被她一個人占了。那張夫人一看就是厲害的主兒。”


    靈秀兒聽完看向樊梅花,樊梅花急忙解釋,“秀兒姐,這可不是我說的。蘇姐姐見我回來不高興給我講笑話,我不知不覺就被她套話了。”


    望著樊梅花那副憨憨的樣子,靈秀兒覺得不能是假,不怪她的搖搖頭,問道:“樊大哥呢?”


    “我打發他回毛掌櫃哪兒了,我擔心等你回來樊四會跟你幹仗。”


    說話的是蘇氏,她搖著帛扇,瘦削的臉蛋別有一番風情。


    靈秀兒也沒反駁,走到床前大刺刺地倒在上麵,疲憊感瞬間湧滿全身,累的她不想再說一句話。


    蘇氏又說:“梅花,你也被被這事兒絆住,三條腿的蛤蟆難找但兩條腿的男人滿大街都是,找個疼你的愛你的,比張澤王八蛋好多了。”


    蘇氏快人快語,倒是十分符合她潑辣魅惑的性子。


    靈秀兒埋著頭拽了一個蘇氏,“蘇姐姐,你就別在這兒煽風點火了,梅花自有打算,對不對?”


    靈秀兒邊說邊從床上爬起來,後麵幾個聽得尤其清晰。


    樊梅花僵硬笑笑,對靈秀兒道:“秀兒姐,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靈秀兒會意,跟著樊梅花來到院子一角。


    樊梅花開門見山:“秀兒姐姐,如今我哥哥在張家大鬧了一場,我在這兒是待不下去了。可是我也實在不想回家。若是這事傳回鄉裏,人們就等著看我的笑話。”


    “說的也是。”靈秀兒自然清楚那群八婆的嘴巴。


    “所以秀兒姐,你能不能收留我一陣子,等這件事情的風波平息了,我再回去,也好少聽一些議論。”


    “可以是可以,但我擔心你再跟以前一樣去找張澤......”


    “我發誓,我肯定離得張府遠遠的。”樊梅花說的堅定,但靈秀兒還是拿不定主意,她可不想再挨樊四一棍子,今天已經挨得夠疼了。


    樊梅花看靈秀兒有些遲疑,沒有鬆口,眼中的淚將落未落:“我可以在你身邊聽你做些雜事,你就當收了個小雜役,可憐可憐我,好嗎?”


    靈秀兒心軟,經不住她放下身段的苦苦哀求,她輕咬下唇,遲疑著答應了:“好吧,那你先在我身邊待一陣子吧。”


    樊梅花這才破涕為笑:“謝謝秀兒姐,我現在就去給你和蘇姐姐洗衣服!”


    “不用不用。”靈秀兒趕緊叫住樊梅花,從錢袋裏掏出大半碎銀遞給她,“這些錢你雇輛跑得快的車子,讓樊大哥速速離開京城,我擔心走晚了再給張府的人截下。”


    樊梅花應下,拿著銀兩出去找樊四。


    可她出了門口,眼中卻淬著的一絲怨毒。她將銀子牢牢握在手裏,仿佛手裏握著的是靈秀兒的生命。


    “靈秀兒,我樊梅花用不著你可憐,遲早有一點我要將你踩在腳底下!”


    銀子被樊梅花握得“哢哢”響,她沒有去毛家染坊,而是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駕!駕!”


    一匹黑色駿馬在林間小道疾馳而過,張澤居於馬上手裏的鞭子就沒有放鬆過,他擔心自己去晚了,靈秀兒就有危險了。


    那輛黑色馬車裹得密不透風,任何人坐進去都好像會被吞噬一般。張澤手上用力,鞭子發出一聲脆響,馬兒更加快速地向隱在竹林中的小院而去。馬蹄踏過,留下一道滾滾塵埃。


    馬兒在林間小院驟然停住。張澤翻身下馬,不等侍衛通報就闖了進去。他眉頭緊鎖,神色凝重。


    小院依舊素雅幹淨,庭院裏殘敗的花樹增添了一種蕭瑟之美。


    陣陣茶香從屋裏傳出來,張澤拾階而上,腳步急促又沉重。


    趙政正氣定神閑煮著茶,聽到動靜知道是張澤來了,他也沒有抬眼看他,悠悠喝了一口茶才道:“失了分寸了。”


    張澤也不東繞西拐,雙手抱拳跪在地板上,直奔主題:“王爺,靈秀兒可來過此地?”


    趙政掃了他眼神,神色暗下去,悶聲道:“是又為何。”


    “還請王爺開恩,在下所求不過是希望王爺能夠不要把靈秀兒牽扯進此事,她與此事毫無關係。”


    說著,張澤跪下給趙政連行了三次大禮。


    趙政的眸色更深了,他端起茶盞酌飲,“本王請靈姑娘來是商量老王妃的壽宴一事,張澤你在說什麽,本王怎麽聽不懂。”


    “王爺,靈秀兒對複興大業沒有任何幫助,還請王爺高抬貴手!.....”


    “放肆!”


    趙政的手陡然一緊,瑩如玉的白瓷茶杯在他手中化為齏粉,盯著張澤的眼神射出攝人心魂的壓迫感:“你這是在教本王做事?”


    張澤趕緊跪下賠罪,卻依舊梗著脖子替靈秀兒求情:“在下不敢,隻是靈秀兒不過是一介村婦,她原不該被牽扯進來。”


    趙政的麵色重又恢複如常,表情分不出喜怒,語氣中卻透出逼人的寒意:“棋盤之上皆是棋子,本王眼裏隻有有用的棋子和棄子,若你再這樣下去,隻能成為一枚棄子。”


    窗外落葉飄零,仿佛是因為趙政一句話,肅殺的秋天就來了。


    張澤依舊跪著,聲音不卑不亢:“能守護心愛之人周全,我這一己之身,又有什麽好顧惜的?”


    趙政看著他,眼中的神色意味不明,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哈哈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麽特別好笑的笑話。


    “她是一個有夫之婦,眼裏心裏都隻有她的丈夫曹瑜,你做的再多都不過是感動你自己罷了,難道你以為她當真會領情嗎?”


    他似笑非笑,眼裏滿是嘲諷。


    但趙政下意識地去摸拇指上的扳指,這才想起來扳指送給靈秀兒了。在發現手上扳指空了的時候,他的嘲諷忽然止住了,而後變成濃濃的晦色。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把靈秀兒牽扯進來,隻是他看得清,靈秀兒是掌握曹瑜的唯一命門。


    想要控製曹瑜,就要控製靈秀兒。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了在朝中占據一席之地他必須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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