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叔身形並不高大,中等身材。


    但是身上的壓迫感極重,一雙眼睛盯著人看時,鋒利的讓人感覺無所遁形。


    燕欽嗓音低啞,“我……想先探望宋月涼。”


    “她現在情緒不穩,正在心理治療階段。如果看到你,恐怕會讓她更受刺激,病情加劇。為了患者著想,欽少還是不要出現在她麵前的好。而且躁鬱症患者有攻擊性,免得欽少傷上加傷。”


    貴叔不冷不熱拒絕。


    燕欽抿唇,沉默良久後,將那束花遞給貴叔,“那煩請貴叔將這束花給她帶上,她最喜歡藍鳶尾,也許能讓她心情好些。”


    貴叔沒接,“她如果知道花是你送的,跟讓她見到你本人沒什麽區別,同樣會受刺激。欽少來探望的本意是希望患者好,總不能是希望患者病情變得更嚴重吧”


    貴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明晃晃的下著逐客令。


    燕欽聽懂了,卻沒動。


    如今他跟長房之間,徹底隔出溝壑。


    七七出事,引發了這一係列的慘劇,他雖然不是罪魁禍首,但是燕家所有人都知道,當中也跟他脫不了幹係。


    他已然成了長房公敵。


    燕欽垂眸,視線落在花色絢麗的藍鳶尾。


    鳶尾花這個季節早過了花期,城中大小花店都買不著了。


    他手中這束是幹花,瞧見別人擺在櫥窗裝飾,高價買過來的。


    買的時候他其實就知道,她不會收。


    除了傅燕遲送的,宋月涼從來不接受別人的花。


    他鬼使神差罷了。


    “傅燕遲呢”燕欽啟唇輕問,沒有抬眸。


    “傅先生正在重症病房裏插管子續命,勉強還吊著一口氣,隻是人在昏睡中。欽少要探望傅先生,恐怕也不方便,隻能隔著玻璃窗看一眼。你要看看嗎”


    貴叔不待他回答,就轉身往後方走去。


    燕欽頓了頓,跟上。


    隔著偌大的玻璃窗,他看到了裏麵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臉色瘦削蒼白,眼睛緊閉,胸口幾乎看不出起伏。


    身上連接著心電圖顯示儀,鼻子插著氧氣管子。


    “醫生怎麽說”燕欽低問。


    貴叔扭頭看他一眼,眼神莫名,“生死由命,欽少對傅先生的身體狀況應該很了解才是,他受不得一丁點的刺激,隻要情緒出現大起大落,就等於走一遭鬼門關。”


    離開重症室,最後,燕欽又回到三樓,走進走廊最裏的病房。


    這次貴叔沒有阻攔。


    病房不大,病床也是單人床。


    小女孩躺在上麵,縮在被子裏,卻顯得格外幼小。


    像是初生的草芽兒,幼小又脆弱,脆弱得風一吹就折。


    娃兒睡著,呼吸淺淺的,小臉不見健康的紅暈。


    燕欽在病床前站了很久,就那樣靜靜看著小女孩睡顏,至貴叔來催促驅趕,他才離開。


    房門輕輕掩上,動作輕得熟睡的小娃兒根本不知道有人來過。


    隻是在娃兒枕頭邊上,多了隻巴掌大的小布熊。


    安靜無聲的,伴著她。


    ……


    京都,燕家。


    入夜後,別墅裏燈光明亮。


    隻是這幾天氣氛不好,別墅裏處處是壓抑氣息,讓人難受得喘不過氣。


    燕淮病倒了。


    知道七七出事的消息時,他人還在公司早上例會,掛了電話人就突然暈了過去,摔倒在靠背椅旁。


    嚇得整個例會上的人亂成一片。


    素來跟鐵人一樣,全年無休依舊精神爽利的男人,一朝病倒非同小可。


    當天公司裏就人心惶惶,及至惠城的消息往京都傳開後,公司裏的風向就開始一天幾變,逐漸動蕩。


    京都一夕風雲暗湧。


    燕家是國內最大財團,旗下公司涉及的商業領域跟版圖,隨便拿出一個都能讓人流口水。


    一旦燕淮倒下,在燕家長子病危、次子又尚未成氣候之際,燕氏財團必然會陷入很長時間的混亂。


    那時候,就是京都各大財閥渾水摸魚的最好時機。


    香噴噴的蛋糕近在眼前,誰不想吃上一口


    燕氏集團內部股東開始正式分化。


    一派忠心擁護燕淮,另一派,則各有小心思。


    眼看燕淮稱病後,一連數日都沒來公司坐鎮,這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


    不少股東便聚在一塊,打著上門探望的名義,親自去了燕家別墅請人。


    孟靜嫻堵在別墅門口,冷眼看著這些口口聲聲要探病的人。


    “我說過了,淮哥身體不適,醫生叮囑一定要靜養,不能被打擾。”


    “真心要探病的,等他能起來見客,到時候我親自打電話請你們上門來。”


    “但是今天,誰都不能往裏闖!否則別怪我孟靜嫻不給情麵!”


    “祥叔,送客!誰有微辭的,把名字記下來,等淮哥醒了,我一個個念給他聽!”


    向來沉靜婉約的婦人,此刻麵容沉怒,一字一聲的氣勢,竟讓人不敢小覷。


    燕家別墅也有保鏢。


    祥叔當即帶人把來客“請”了出去。


    氣得糾結而來的大小股東們臉色鐵青。


    誰不知道燕夫人平時就跟個軟柿子似的,哪怕有人當麵對她不禮貌,她也隻是一笑而過。


    今天倒是支棱起來了,把燕家別墅守得密不透風,連大門都沒讓他們進!


    等祥叔把人全轟出去了,孟靜嫻挺直的背脊才一下垮了下來,返身進客廳,急匆匆往樓上跑。


    回到樓上打開房門,男人靠坐在床頭,腿上搭著被子,手裏還拿著公司帶回來的文件,正在翻看審閱。


    孟靜嫻抿唇,上前將他手裏文件抽走,“說好了要靜養,不能再勞累,在家的時候不準處理公事。”


    燕淮濃眉皺起,“我還沒到病得起不來床。”


    “那也不行。”孟靜嫻飛快將文件全部收起。


    違背男人的意思做這些,到底膽子不夠大,隻靠憋的一口氣撐著,完全沒敢跟男人對視。


    是以錯過了男人眼底的無奈。


    “就是個小風寒。”他道。


    婦人沒回頭,“小風寒也不能大意,你以前身體一直好好的,連感冒都很少。”


    頓了頓,婦人道,“現在不比以前,年紀大了得注重身體了。”


    燕淮,“……”


    好好的,提什麽年紀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裏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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